“不可能!”池裳不顧自己的難受,硬是逼著自己站起來。不可能,榮軻分明就是因為榮尋的事情才出去的。
對了,榮尋!
池裳突然的冷靜了下來,看著太后,她應該的是還不知道榮尋不見了的事情,否則的話,太后絕對不會還坐的住。
“有什么不可能的?書芹昨夜出了事,信件都送進了皇宮。”太后眼神示意了一下,華靖心領神會,當即就是把放在自己身上的信件取了出來,遞給池裳。
上面,的確的是華書芹的求救信。
池裳快速的看完,隨意丟到了一邊,“他去救人,理所應當。”聲音卻是不自覺的低了幾分。
所以,這就是榮軻一夜未歸的原因么。所以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的傳回來?
她一夜未眠,等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池裳覺得有些頭暈腦漲的,卻還是支撐著自己的意識,不想被他們看出來自己的軟弱。
“池裳,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自欺欺人的必要,哀家又沒有讓你讓出皇后的位子,不過是個妃位。況且,這么多年,你也是獨占皇帝。如今有了機會。何不成全他們?”太后笑瞇瞇的說,看在池裳的眼中,就好像是淬了毒。
成全他們?早干嘛去了?憑什么要她來成全?
她成全榮軻和華書芹,誰來成全她?
“華書芹是榮乾的妃子,永遠不可能二嫁皇帝!”為了名聲,她也絕對的不可能。池裳恨然,她如今沒有榮軻在身邊的底氣,只能這般。
她們就是知道華書芹對自己的威脅,所以才會用她來刺激自己。
“那就如你當初一般,改名換姓即可。”太后毫不在意。
她指的是當初在誅圣閣的時候,她換了身份,嫁給扶隱的時候。果然,她們是已經知道了,榮軻就是誅圣閣的閣主。
“這么說。你是愿意了?”池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太后就立刻的加上了一句。
誰愿意了?
池裳已經懶得和他們繼續得浪費口舌下去,現在,她只覺得自己身心俱疲,只想要快點離開這里。她要知道,榮軻是不是真的在華書芹那里。她分明就是在誅圣閣,又怎么會有危險?
不可能的。她應該相信榮軻,在王府的時候,他也告訴過自己,那里已經不是過去的睿王府,所以也不會是從前那般,她應該相信的。
可是,若是出事的當真是華書芹,那些微的相信,瞬間的又在自己的心里被否定了。一旦涉及到華書芹,她就會動搖,她和榮軻之間,她就會開始擔心。
“太后,您今日讓我過來,本就不是讓我決定的,我同意與否,又有什么關系?”她一刻也不想繼續的留在這里了。更何況,榮軻若真的不是去處理榮尋的事情,那么榮尋不見了的消息,太后肯定會知曉。
到時候,太后定會調查,首先的懷疑對象,就會是她和榮軻。太后定然不會輕易的放走她,她不能繼續留在這里,絕對不可以。
“臣妾身子不適,還望太后準許臣妾回去休息。”池裳開口,態度柔和了幾分,她真的很難受,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證明一下,是真是假。
即便心里,已經是有了幾分的信任,可她還是抱著最后的那樣一絲希望,希望太后說的,都是故意的讓她不快的,榮軻沒有過去救華書芹,他也沒有讓自己等候了一夜,擔心了一夜。
太后讓她過來,就是故意的找茬,榮乾死了,她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她們,即便是現在沒有辦法對付,卻讓她過來,然后,戳在了她的弱點處。
這一招太狠,她當真沒有辦法招架的住。
太后滿意的看著池裳的態度低了下來,果然還是書芹的份量重,自己的兒子沒了,她絕對不會讓他們過的這般的舒心。只要有她在一日,就絕對的不會忘記,自己的兒子就是被他們逼死的!
“回去吧,哀家也乏了。”太后開口,吩咐了魏賢將她送出去。
池裳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太后的宮中,努力的維持著自己穩定的心緒,不想讓外人看出來,自己現在的狀態。
付文淵已經是在門外等候了許久的時間,終于的是見到池裳出來了,就趕緊的迎了上去,滿臉的擔憂,“王妃怎么去了那么長時間?”一手扶著池裳,將她迅速的帶著,離開了這里。
池裳就好像是斷了線的木偶,就這么任由著付文淵帶著自己,快速的離開此地,不開口說話,臉上的神色也是非常的不好。
離了太后的寢宮有了一段的距離,付文淵終于是忍不住的詢問了出來,“王妃,您沒事吧?”
表面上看,好像的確的是沒有任何的事情,但是池裳的神情,顯然的不像是沒有出事。
池裳聽到付文淵的問話,抬頭四處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快要到了自己的宮殿之中,再沒有什么其他的好顧及的了,在原地站定,面對著付文淵,質問,“文淵,我問你,榮軻究竟準備什么時候回來?”
池裳不確定是不是他們都清楚這件事,單就將她一個人蒙在鼓里。
她可以理解付文淵的做法,但是現在,她不能接受。
付文淵不明白為什么池裳見過了一次太后,突然的就問出了這個問題,稍微的有些閃躲,不想要立刻的回答。
這樣的閃躲,卻是被池裳看了個清清楚楚,“你知道,是不是?”
果然,她從前就知道,付文淵縱然是自己身側的侍女,對自己忠心耿耿,可是她同樣的也是榮軻的暗衛,所以很多的事情,她都會比旁人知曉的多一些,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隱瞞著自己,不想讓自己傷心。
她知道付文淵是為了自己好,可是現在,她既然已經聽到了,就沒有辦法繼續的做到假裝聽不見了。
“王妃,您為什么會突然的問起這個。”
池裳本就也沒有打算繼續的隱瞞著付文淵,“方才,太后告訴我,說榮軻昨夜,都在華書芹那里,我現在只問你,是,還是不是?”
她只想要知道這個,其余的任何的緣由,她都不想要知道,也不想要去聽。她只要看現在的結果,而非之前的原因。
付文淵掙扎了一下,原本著還想要繼續的隱瞞,可是看著池裳的神色,顯然的是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也就不敢繼續的隱瞞了。說了,池裳也不會相信。
“王妃,奴婢不是故意要瞞著您的。”昨夜她得到消息,知道王爺趕去救人,又是一夜未歸的時候,今早她看見池裳一夜未眠,就更加的不敢告訴她了。
王妃這一路走來有多辛苦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好不容易和王爺的日子是好過起來了,她不希望池裳還和過去一樣的不開心。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現在,我知道了。”池裳閉上眼睛,耳邊盡是嗡嗡的聲音,讓她難受。
最后的那一點點的希冀,也在付文淵肯定的回答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一夜未歸,當真的就是在華書芹那里。
橫隔在兩人之間的問題,終究還是在這個時候,被毫不猶豫的撕開,被他們毫不猶豫的展示在自己的面前。逼著自己不得的不去承認,不去面對,再也沒有辦法和之前一樣,假裝著看不見。
以為他將華書芹送走,就意味著以后,兩人之間不會有其他的問題,也是意味著,他會好好的和自己在一起。
卻從來的都忘記了一件事情,眼不見,心卻可以見。
她終究,還是想的錯了。
頭暈目眩之下,池裳就感覺自己眼前一陣發黑,差一點的就要倒下去,還好被付文淵及時的扶住了,一夜沒有入睡,此時此刻,她已經是撐到了極點,難受的不行。
“王妃,您沒事吧?”
池裳搖搖頭,“扶我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等到睡醒,等到她清醒過來以后,說不定,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了,她沒有見過太后,榮軻也沒有出去,她所知道的這些,都不過是虛假的一場罷了。
付文淵看在眼里,心疼的不行,只是現在,她們身處皇宮,出進宮墻難免的是有很多的不方便,她想要讓顧清鴻過來,如今卻是麻煩的不行,退而求其次,“王妃,奴婢給您請個太醫過來吧。”
太醫?
她現在不舒服,很不舒服,卻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而是因為,她心里的原因,
“不用,我不想見到其他人,我只想休息。”她沒事,只是心病,卻永遠的都沒有辦法可以好的起來。
池裳的心里越發的郁結,讓她整個人都沉悶起來,垂著頭,無精打采的回宮。心里,一直藏著的念頭,卻是再一次,不可遏制的冒了出來。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場單獨的追逐里面,她已經是身心俱疲,如今在這深宮后院之中,她害怕。她從來都不愿意,留在這深宮院墻之中。
如今的自己,膽小怯懦,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當年的情狀,她只想要逃避,就好像重新回到睿王府的時候一樣,不敢去看到任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