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們犧牲在黎明（2）

保密局設計這個機密檔案室的人真是有相當的能力，這個院子從外觀上看非常優雅，有寬廣的院子，好看的草坪，別致的外國風格的小樓，如果是有人在這兒居住，一定十分舒適。

但是，對于于效飛他們這些來進攻的人來說，卻真是苦不堪言。現在保密局的武裝特務占據了樓上的走廊和窗口的有利地勢，有足夠的掩護，而于效飛他們卻是在毫無遮擋的空地上，只能讓人家象打靶一樣隨便射擊。盡管開始時候于效飛他們出其不意，把特務們打倒了一大半，但是現在輪到他們被人家當成靶子來打了。

解放軍的偵察兵經過了無數這樣兇險的場面，他們打遍了大半個中國，從槍林彈雨中沖殺出來，今天，他們是懷著犧牲自己，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全國人民的解放的堅定信念，所以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他們仍然絲毫不懼，他們臥倒在沒有任何隱蔽物的草地上，對準樓上的敵人，狠狠地射擊。

于效飛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他幾步躍過草坪，直撲地下室的大門，他的手槍早就出現在手里，透過鋼制大門沒有合攏的縫隙，對準里邊的敵人連連射擊。

于效飛身邊的那個特務上尉聽到于效飛他們是解放軍，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正要掏槍朝已經撲到他前面去的于效飛射擊，不料被他身后早有防備的陳達文一槍打倒！

于效飛迅速打光槍里邊的子彈，打倒了正在地下室大門后面的特務，在這同時，他已經撲到了大門前。于效飛摔掉手槍，用肩膀頂住了大門，他的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于效飛極力用肩膀頂住巨大的大門，電動的鋼鐵大門力量極大，如果不是于效飛練過武功，根本無法阻止大門關上，而一旦大門關上，即使是有成噸的炸藥也休想打開這個地下室。而且，只要大門一關上，曾德榮就會在里邊打電話通知保密局或者是其他的國民黨兵，讓他們從外面對于效飛他們來一個反包圍，把這支為新中國爭取最后的穩定的力量消滅在這上海解放的前夕。

于效飛一邊用肩膀頂住大門，一邊極力向下倒下身體，用腳蹬下另外一側的鋼鐵門框，以他的力量，竟然和大門形成僵持狀態，大門雖然沒有被打開，但是也關不上了，留下了一個一人多寬的縫隙。

地下室里邊還有幾個正在搬運資料的特務，他們聽到槍聲，看到曾德榮從外面跑進來，這才知道解放軍到了外面。他們急忙扔掉手上的箱子，從身后拿出沖鋒槍，向大門沖來。前面的特務已經被于效飛打死，后面的特務急忙尋找合適的角度，把槍口對準了正在門前的于效飛。

就在特務們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于效飛的時候，在于效飛的耳邊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槍聲，陳達文從后面趕來，把槍口伸到于效飛的耳邊，向里邊的特務們開了槍。

面前的特務們都被打倒，于效飛一把搶過陳達文的沖鋒槍，用槍口和槍托支在地下室的大門和門框中間。大門被卡住了，于效飛一彎腰，從大門里邊鉆進去。他朝四周一看，在大門旁邊的墻上，有一個很大的紅色按鈕，這就是打開大門的電鈕了。他上前用力摁下電鈕，打開大門，后面的解放軍潮水一樣涌了進來。

地下室里邊的特務還有幾個，他們狂叫著朝解放軍射擊，沖進來的解放軍和特務們面對面一字排開，雙方在幾米的距離內展開對射，在這樣的距離內，基本沒有任何個人能力可以影響交戰的結果，誰能活下來，就只能看天意。但是，這些為了新中國戰斗的解放軍戰士，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生死，他們內心只有一個信念，消滅敵人。

這時于效飛緊張的尋找曾德榮，他在那里？必須找到他，找到他的那個小皮箱，那里邊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他一眼看到，因為極度恐懼而發狂的曾德榮正蜷縮在一個角落里邊，手里端著手槍在亂喊亂叫，沒有人知道他在喊什么。在曾德榮的腳下幾步遠的地方，那個精致的小皮箱已經打開，從里邊竄出熊熊的火焰。他在燒那份地下軍的名單！

于效飛疾步沖過去，一個魚躍，撲到那個小皮箱上，用自己的身體撲滅火焰，保護那份名單和其他地下軍的檔案。

曾德榮看著完全暴露在自己腳下的于效飛，臉上露出瘋狂的獰笑，他對著于效飛舉槍亂射。

以伏在曾德榮腳下的于效飛的身手，本來有一定的可能躲開曾德榮的槍口，即使不是全身而退，至少可以避免太重的傷害。但是，他不能動，因為他用自己的身體隔絕了空氣，把曾德榮點燃的小皮箱里邊的潛伏名單和材料上面的火壓滅，但是，這些紙灰卻非常脆弱，只要他一動，這些紙灰就會飛得到處都是。假如他不動，保持這些紙灰的現狀，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和條件，就有可能從這些殘余的紙灰上面分析出原來在這些紙上面寫的文字。

所以，于效飛絕對不能動，絕對不能把破解國民黨地下軍的最后線索破壞掉。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曾德榮向他開槍。

就在這千均一發的時候，于效飛的后背上猛地一沉，一個人的身體搶在子彈飛來之前的千分之一秒之前撲到了他的身上。

于效飛躲過了曾德榮的子彈，但是，他卻不能回頭去看是誰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了他。

曾德榮一看他居然沒有打中于效飛，一愣之下，再次舉槍。

從對面突然沖過來一個人，大喝一聲：“舉起手來，繳槍不殺！”

這是方俊宇的聲音。

于效飛大喊：“活捉曾德榮！我們要那份名單！”

曾德榮狂笑著喊道：“地下軍的名單，你們永遠也得不到了！”

說著，他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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