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活字典（1）

于效飛他們只是讓暴徒們耽誤了一小會，讓特務的汽車搶先了一點，等到再追上的時候，特務們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了一具尸體歪著腦袋，死相猙獰恐怖地留在了汽車后座上。

顯然，特務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逃脫于效飛他們的追捕，所以，他們只好改變原來要帶走這個潛伏特務的初衷，把他殺掉滅口。

于效飛朝四周一張望，繁華的街道上到處是人，特務們不知道躲藏到那個角落去了。而且，遠處的喊叫聲越來越近，那些暴徒認準了自己這些軍管會的高級干部，非要追上自己，干掉自己不可。被他們驚嚇的群眾潮水一樣朝這邊擠來，眼看場面越來越亂，特務們非常可能趁著這種混亂逃脫。

做了這么多年的特工工作，于效飛這是第一次有一種極度的失敗感。這不是在敵人內部的環境里邊無法完成任務，而是在自己的家里眼睜睜地看著特務們從自己的手心里邊溜掉。這股窩囊勁真是無法形容。

于效飛命令安長征他們監視那些*的家伙，等到他們到了跟前再動手。自己則掃視著周圍的人群，要從中找出逃跑的特務的蛛絲馬跡。

現在街道上到處是人，而且全都是匆匆跑過，從現在人們的樣子上來看，根本無法分清那些人是正常的被驚嚇的市民，那些是逃走的特務。

于效飛集中全部精神，在街道上匆匆跑過的人們身上觀察著，忽然，他發現，在他們旁邊通向側面的小街道上，周圍商店和正在街道上的人們都紛紛朝街道這邊張望，只有一個人急匆匆地朝街道盡頭猛跑，而且，跑出一段路，又驚慌地回頭張望一下，然后再轉身猛跑。

這個人可疑！

這條小街道上邊的人因為距離那邊的暴徒較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大部分都在觀望，只有他一個人看也不看，顧自逃走，他為什么要逃？他就是那個剛剛殺了人的特務！

于效飛正要組織人上車去追，卻發現子彈尖嘯著從頭頂上飛過，那些暴徒沖過來了。

因為路上還到處是行人，所以安長征他們并沒有射擊。而于效飛正準備帶著安長征他們不管追趕上來的暴徒，直接去追那些逃跑的特務，就聽見遠處傳來更多的槍聲和人聲，于效飛和安長征他們明白，軍管會的部隊到了。畢竟是共產黨的天下，曾經打敗國民黨20萬軍隊，解放上海的那些解放軍大部隊絕對不會對這些公然在上海街道發動暴亂的事件坐視不理。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暴徒們立刻作鳥獸散。于效飛他們再也不理這些結局注定的暴徒，馬上上車追趕那個特務。片刻之后，他們的汽車已經追上了那個跑得氣喘吁吁的特務。

那個特務已經跑到了街道的盡頭，以為自己就要逃出牢籠，如魚歸大海，沒想到一輛汽車如風馳電掣而來，直沖他的背后。特務嚇得魂不附體，手腳一個沒弄利索，一個跟頭就摔倒在地。

他就勢在地上爬起來，一把抓住就站在他眼前的一個行人，準備用行人當作人質，逼迫追捕的人放走他。

他的喊叫還沒出口，追趕的汽車絲毫不停，直向前沖去，車頭緊貼著特務的胳膊沖過去，把特務撞得旋轉著飛了起來，摔出老遠。特務早就摔得暈頭轉向，撒手扔了人質。他還沒爬起來，一只沉重的大腳已經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后背上。

于效飛跳下汽車，先過去看看那個行人。于效飛的距離掌握得恰到好處，那個行人被特務朝一邊一扯，又被汽車帶動特務向相反方向一撞，兩下力量互相抵消，只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就坐到地上，只是嚇得夠嗆，安全完全沒有問題。

一個戰士跑去揀回了特務的手槍，安長征把特務扔進了汽車。于效飛借著特務驚魂未定的時候馬上進行審訊。

“是誰派你去殺那個人的？”

“是老三找我的！”

“那又是誰通知他的？”

“我也不知道，他說那個人只用電話跟他聯系！”

這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效飛也不多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繼續問道：“你們知道那個人是干什么嗎？”

“不知道，老三說上頭讓我們趕緊把那個人帶走，不要讓他落到共產黨手里，實在不行，就干掉他。”

“在那兒能找到老三？”

特務一陣猶豫。

安長征把槍口頂到特務的頭頂上：“快說！”

所有的特務接受的都是一種教育，就是他們要是落到了共產黨的手里，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一看到安長征這么兇狠地用槍對著他的腦袋，以為安長征馬上就要開槍，幾乎要尿褲子，大叫著喊道：“我知道他一個姘頭的家，可能他現在就跑到她那兒去了！”

于效飛一邊開車沖出小街道，一邊喊道：“快找公用電話，通知家里來接人，另外派人快來現場，把那輛汽車扣起來，不要讓軍管會的人帶走！”

找了半天，才找到公用電話，線路又不好，喊了半天，那邊才聽明白于效飛他們要干什么。

于效飛心里一陣焦急，看來，要從家里找人來幫忙是不可能了，等到家里再來人，特務們早就跑得沒了影子。于是他直接押著俘虜去找那個特務說的姘頭的家。

原來那個特務老三是在青幫里邊有身份的，和幾個人拜過把子，排行第三，所以人稱老三。他包養的姘頭長得有三分姿色，穿著旗袍，身段很性感，就坐在靠近街面的窗口前看著街道。也不知道老三是已經到了她的家里，還是她正在等著老三過來。

于效飛他們全都穿著軍裝，看著她的這個樣子，只好遠遠地看著，不敢過去。蹲點守候是最困難的了，一個是費時間，一個條件不好容易讓有經驗的人發覺。

正在焦急，老三東張西望地走過來。

于效飛他們抓住的特務一聲大叫，老三大吃一驚，回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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