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兄你怎么到這里了,害得我一頓好找?!避幒χf道。
柒陽暗自翻了個白眼,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他在心里吐槽:我就是不想讓你找到,所以才躲到這里來。
“你太聒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逼怅柊底赃\(yùn)氣,讓小舟飄得離岸邊遠(yuǎn)些。
軒函就站在岸邊隔空對柒陽喊著話:“楊七兄!生命在于運(yùn)動!你這樣成天死氣沉沉的成什么樣子!”
柒陽現(xiàn)在真的是恨不得把軒函的嘴封起來,煩死他了。雖然很不愿意理會,但是柒陽還是回道:“軒函兄啊,我沒帶船槳,過不來啊!”
柒陽表情夸張,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然而其實(shí)柒陽一直在暗中運(yùn)氣,拼命的讓小舟飄得離岸邊再遠(yuǎn)些,好讓對方一時沒辦法過來。
落淵湖雖說是湖,卻是像河一樣奇長無比。周圍都生長滿了姿態(tài)奇異的海棠樹,柒陽的身影逐漸隱沒在了樹枝之中。
柒陽心里得意,正想躺下繼續(xù)睡,耳邊傳來了軒函由遠(yuǎn)及近的聲音。
“楊七兄不要著急,我這就過來。”
只見軒函足尖輕點(diǎn),踏著湖面上的落葉就飛了過來。
柒陽看的內(nèi)心吐血,感覺軒函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回回都把自己氣得半死。
此時的柒陽恨不得手上變出一把船槳來,然后快點(diǎn)的劃船。
可惜的是柒陽的手上并沒有船槳,而軒函的輕功實(shí)在是了得,三兩下就要過來了。
柒陽放棄了掙扎,他直接倒在了船上,躲不過就接受吧。柒陽無力的看著天空,干枯的樹枝上幾片枯黃的樹葉搖搖欲墜。柒陽感覺自己就像那片樹葉一樣,干巴巴的沒了活力。
“喂,楊七兄,我就說了,你看看你這副模樣,一看就是沒有活力。”軒函的聲音近在耳畔。
柒陽偷偷翻了個白眼,然后有氣無力的回道:“是啊,因?yàn)槲覜]有休息好?!?
“我覺得楊七兄該像我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軒函飽含笑意的聲音越發(fā)的靠近。
柒陽不耐煩的徹底睜開雙眼,然后嗤笑道:“難道像你一樣聒噪?”
“楊七兄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這哪里叫做聒噪,我這明明是有活力的表現(xiàn)。”
“嗤?!逼怅栢土寺?,道:“那我自甘墮落,就這樣吧,你別管我。”說著柒陽又重新閉上了雙眼。
躺著的柒陽忽然感覺到身側(cè)一沉,睜開眼一看就是柒陽上了船。
船很小,承受兩名身形不小的少年有些勉強(qiáng)。
柒陽坐起身,和軒函保持著一段距離。
軒函在小船的左側(cè),而柒陽坐在小船的右側(cè),兩個的位置讓小船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不過柒陽知道,一旦自己亂動,那么小船很快就會翻掉。
“你怎么上船了?”柒陽皺著眉頭,一副嫌棄得不得了的樣子。
“我這么吵鬧,我自甘墮落,你別管。”寒暄笑嘻嘻的把柒陽剛剛說的話改了一下重,用來堵柒陽的嘴。
柒陽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解決軒函這個禍害,他舉起雙手,說道:“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你一個人待著,我走還不行嗎?”
說著柒陽就站起身,想要運(yùn)氣離開。
“誒!楊七兄你別急著走啊,你走了我一個人呆在這里還有什么意思啊?!?
柒陽居高臨下的瞥了眼軒函然后開口道:“你沒意思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喂!楊七兄你別走啊!我閉嘴還不行嗎?”軒函對柒陽眨了眨眼睛。
柒陽看著那雙眼睛心里居然有些動搖,柒陽覺得自己的腦子絕對是出了問題,不然怎么會有心軟的錯覺。
軒函的眼睛是極為標(biāo)準(zhǔn)的桃花眼,水波瀲滟但是絲毫不顯柔媚,時常讓柒陽看得心里癢癢,畢竟他現(xiàn)在也是個年輕氣盛的少年,身體總是會有些需求的。
為了解決自己這個會對著男人有奇怪想法的毛病,柒陽直接選擇了無視軒函。反正他對別的男人沒有這種感覺,無視選軒函一個人就足夠了。
“軒函我不殺你,你想去哪就去哪,別再纏著我了?!逼怅柕囊暰€就沒往軒函的臉上放。
軒函倏的站起身,整艘小船狠狠的搖晃了一下,柒陽一時沒有防備差點(diǎn)落下船。
軒函伸手?jǐn)堊∑怅柕难f道:“我不是怕你會殺我,我說了我只是想跟楊七兄交個朋友?!?
“那你把你的手拿開?!逼怅柹斐鰞芍?,十分嫌棄地把軒函的手拉開。
軒函收回了自己的手,對著柒陽微微一笑,然后說道:“楊七兄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柒陽睨了眼軒函,然后開口道:“軒函你說話能別那么惡心嗎?”
“我覺得很正常啊?!避幒哪樕蠋狭嗣H?,好似是不知道柒陽為什么說自己惡心。
不過柒陽是知道這個家伙裝傻充愣的本事,所以他壓根就不相信軒函的話。
“哼?!逼怅柪浜咭宦暎D(zhuǎn)身就走,根本就懶得理會軒函這家伙。
就在柒陽轉(zhuǎn)身的一瞬間,軒函扯住了柒陽的衣袖。
還沒飛起來的柒陽腳下一磕,翻身就落入了水中。
柒陽在水里撲騰了兩下,嘴里還在罵著軒函。
“軒函你最好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每次遇到你就沒好事!”罵著罵著柒陽就沉入了水中。
一直站在船上的軒函挑了挑眉,一時沒有入水去救柒陽。
又過了小半刻鐘,軒函的眉頭皺了起來。
軒函甩了自己的鞋,立馬跳進(jìn)了水里。
柒陽其實(shí)是會鳧水的,但是他故意裝作不會的樣子。他不是為了讓軒函心急或者怎樣,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潛水逃跑而已。
大概是他平時比較清心寡欲,沒怎么臨幸后宮的那些妃子們,所以導(dǎo)致柒陽沒有好好發(fā)泄,對著一個男人有了反應(yīng)。
一想到這一點(diǎn),柒陽都覺得自己中了軒函的邪。
柒陽不斷的往岸邊游去,但是卻越游越奇怪。柒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往前游還是往下游。
在水里,柒陽看不到有多少水草,更不要說看到落淵湖的湖底了。
柒陽想起來,這個落淵湖好像就是那個被傳說永遠(yuǎn)潛不到底端的湖泊。
忽然之間柒陽的腿部感覺到了一股即強(qiáng)大的吸力,柒陽運(yùn)氣想要擺脫這股漩渦,然而只能被漩渦不斷的吸入。
柒陽感覺自己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他在水里呆的太久了……
之后的事柒陽就記不清楚了,醒來的時候柒陽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顆海棠樹下。柒陽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抬頭去看天空,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傍晚了。
柒陽靠坐在樹干上,捏了把自己的衣袖,月白色的袖子滴滴答答的落著水,還纏著幾根水草。左右看了看,柒陽都沒有看到小溪或是湖泊。
再想一想這脂雪林中有世人難入的玄妙迷陣,柒陽一下子就猜到了落淵湖也是脂雪林迷陣的其中一部分。
柒陽將自己身上纏著的水草理了理就準(zhǔn)備離開脂雪林,他現(xiàn)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客棧洗個澡。
柒陽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他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既然他的身上有水草,這就說明落淵湖其實(shí)是有底的,柒陽邊想邊走著。
還沒走幾步,柒陽居然又聽到了軒函的聲音,“楊七兄,原來你在這里啊?!?
原本柒陽該是不耐煩的,但是在看到軒函的瞬間,柒陽心中的不耐煩全部都消散一空。
此時的軒函看起來狼狽極了,發(fā)絲凌亂還滴著水,黑紅的衣袍上還沾著河底的淤泥。原本的軒函雖然時常不修邊幅,但是再怎么樣都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哪里像現(xiàn)在,連那雙瀲滟額桃花眼中都布滿了血絲。
柒陽保持著冷淡的表情,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柒陽猜也能猜到軒函估計是跳下落淵湖想要救自己,所以才弄得一身狼狽。不過他一直都想要跟軒函撇清關(guān)系,所以此時也就順理成章的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跳下去找你,但是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還好,你沒有事?!闭f著軒函對柒陽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柒陽覺得自己該覺得軒函煩的,但是此時的他覺得軒函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令人討厭。換一種說法,或許……軒函是個還不錯的人。
柒陽的語氣稍微沒那么冷硬了,他道:“被水沖昏了頭,我也是剛剛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樹下的。”
“看來這個脂雪林還真是不簡單?!避幒f道。
“嗯?!逼怅栯y得的沒有和軒函嗆聲。
柒陽面有疲色,和寒暄走在一起。
軒函對著柒陽燦爛一笑,道:“累了嗎?累了我背你。”
這樣平日里看起來欠打的笑容,然而柒陽卻奇怪的有些舒心。不過柒陽還是拍開了軒函向自己伸來的手,軒函自己看起來也很累,他自己還能走,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要人背那也是丟臉的。
軒函略一挑眉,不顧柒陽的抗拒,直接就抱起了柒陽。
柒陽覺得自己是有點(diǎn)累,但是絕對還沒有到連路都走不了的程度,所以柒陽一拳砸在了軒函的胸口,道:“軒函,你放我下來!”
“就不?!避幒f得堅定。
柒陽罵道:“你身上濕漉漉的,我不想離你這么近。”
而軒函則是答道:“你身上不也是濕的?”
柒陽被軒函堵得說不出話來,“那你放我下來,我有手有腳干嘛要你抱?!?
“我閑得慌還不行嗎。一身力氣沒處使。”軒函笑著說道。
看著軒函臉上那輕浮的笑容,柒陽還是依舊覺得軒函很欠打。
什么人還不錯,果然只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