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書看到天色黑沉, 柒陽才從書房離開。
柒陽忽然想起早上留下的那個老者,也不知道那老者多少年歲了,幸好書童的事并不勞累。
嗯……其實不該叫書童, 該叫什么呢?
柒陽有些苦惱, 但是他沒有再多想, 只是決定下次見面的時候直呼其名。
===
夜深, 柒陽沐浴過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很是簡潔,根本就不像一個正二品的大臣的房間。里面有點奢侈貴重的東西都沒有,只是有些普通的瓷器和畫卷。
柒陽關上窗, 無意之中瞥到了桌子上的藥膏。
柒陽落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到了胸膛和腹部上的刀槍劍戟之傷。
修長的手指撫過那些凹凸不平的傷疤, 雖然說他是個將軍, 身上有些傷是再正常不過的, 但是柒陽總是有些奇異的違和感。
好像他的身體本應該是平滑無傷的,最重要的是, 他身上的這些傷大多都是最近受的,陳年老傷幾乎沒有一道。
難道他以前也經常祛除身上的傷疤嗎?柒陽有些疑惑,但還是拿起了藥膏。
或許這是他一貫以來的習慣吧,所以皇帝才會送藥膏給他用。
將清涼的藥膏涂抹到前胸,柒陽就直接不管后背了, 既然涂不到, 那就直接算了吧。
雖然平時做事很嚴謹刻板, 但是柒陽在傷疤這方面十分的隨便。
涂抹完要好之后柒陽拉好了衣服, 他吹熄燭火就上了床。
一片黑暗中, 柒陽的眼睛仍然沒有閉上,好像缺了些什么。
究竟是缺了什么呢?他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柒陽閉上了眼睛, 雖然心中的疑惑還有很多,但是他也不能折騰自己的身體。
漸漸的,也不知過了多久,柒陽的呼吸終于變得均勻起來。
到了半夜,柒陽卻忽然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他不斷呢喃著“怎么可能這樣……怎么可能……”
柒陽轉頭看向窗戶,發現沒有一絲光芒透進來,現在還在深夜。
柒陽皺起了眉頭,剛剛他究竟夢到了些什么?醒來之后竟是忘記得一干二凈了。
身體有些疲累,精神也有些不濟,然而柒陽卻難以再次入睡。
也不知躺了多久,柒陽才陷入了睡夢之中。
======
第二天,柒陽比往常要起得晚些,柒陽覺得自己最近有些浮躁了。
打拳的時候柒陽格外的認真,不知不覺的比昨日要多打了一套。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柒陽就讓下人去燒水讓他沐浴。
沐浴之后柒陽就換上了身朝服,既然他的身體好了不少,那么每天都該要去上朝了。
沐浴完,柒陽穿衣的時候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身前的傷疤開始發癢,那些血痂有了剝落的跡象,怪不得他身上沒有多少舊傷,原來是因為這藥膏比較好用。
在柒陽看來,著珍貴的紫云膏僅僅只是好用的東西罷了。然而在其他愛美的女子看來,紫云膏簡直是萬金難求的寶物。
===
在朝堂之上,柒陽仍舊是被忽略的那個。
皇帝寒暄好像沒有給柒陽再安排一個職位的意思,趙巍宸是個常年在外征戰的將軍,回到朝堂上沒有具體的職務,而且還是敗戰而歸的將軍,沒有一個人會巴結像趙巍宸這樣沒有前途的人。
可是今天寒暄還是將趙巍宸留下了,這就讓很多人摸不清頭腦了。
皇帝寒暄實說要找將軍趙巍宸了解北地的具體情況,這就讓很多人覺得理所當然了。
看來趙巍宸是真的要下位了,一旦皇帝完全掌握北地,隨時都可以將趙巍宸拉下馬。
一個頗有威望的將軍,最忌諱的就是功高震主。雖然趙巍宸并沒有坐到功高震主的程度,但是也的確是該換個人來代替了。
柒陽跟著太監到了桓元宮,柒陽抬頭看了看那大門上‘桓元宮’三個大字,心中有種異樣的情緒劃過。那情緒十分的微弱,轉瞬即逝,快到柒陽覺得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整座桓元宮安靜的詭異,在外面還能偶爾見到幾個灑掃太監走過,越走到里面柒陽就越覺得桓元宮里清冷。
這里像冷宮,然而卻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到處也護理得十分的好。
聽說這座桓元宮原來是其他的宮殿,是寒暄在登基之前就命人悄悄的拆了重建,在登基之后正是改名為桓元宮。而住在桓元宮的人就是奉越國的亡國之君柒陽。
不過聽說已經死了,說是想要逃離皇宮,然后不知發生了什么,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去年十一月的那場大雪之中。
據說那是霽雪國百年以來最大的一場雪,連續下了半個月,一腳踩出去都見不著腿。
可惜那個時候他還在北地打戰,北地雖然冷,但是卻很少下雪。
再之后,就是他在一場混戰之中被人打下了馬,腦袋磕到了石頭上,導致記憶有些混亂。
好像在那之前他的左手就受傷了,也就是在那一天,他舊傷復發,不然也不會不小心被人暗算,然后落馬重傷。
“到了。”那中年太監對柒陽說了句,然后就低著頭迅速的離去了。
柒陽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皇帝每次見自己都要把旁人屏退。想起今天皇帝是要詢問自己北地的詳細情況,柒陽又覺得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柒陽半垂著頭,恭敬的對著那個穿著一身月白衣衫的天子道:“拜見吾皇。”
“請起。”寒暄伸出了手就像托起柒陽的手。
柒陽仍舊下意識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然而寒暄好像早就知道柒陽會想要抽回手,寒暄緊緊的抓住了柒陽的手。
雖然并不疼,但是柒陽覺得皇帝握住一個將軍的手似乎有些不成體統。
“陛下,請您松手?!?
“我喜歡你?!焙烟痤^,對著柒陽露出一個笑容。
柒陽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得都有些不規律了,然而柒陽還是保持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說道:“陛下你在開什么玩笑,臣是男子,并非女子?!?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焙蜒凵駡远ǖ恼f道。
柒陽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注意到了寒暄的自稱并非‘朕’,而是我。
然而柒陽還是一時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抱歉,臣對陛下沒有意思?!?
寒暄拉著柒陽的手往內殿走,他笑著說道:“有沒有意思脫了衣服就知道了?!?
柒陽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燒紅了,他可不是那種會為了官職而委身于他人的人。難道寒暄遲遲不給自己分配職務就是想利用這個來威脅自己?
想了想,柒陽覺得寒暄應該知道自己不是那種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妥協的人才是。
走進了內殿,柒陽才回過神來,而寒暄的衣衫已經半褪了。
“陛下你在干嘛?”柒陽迅速的轉過身,他的耳根已經泛紅了。
寒暄的上半身都露在外面,那線條流暢的肌肉,配上那欺霜賽雪的肌膚,柒陽竟然心臟慢跳了半拍。
柒陽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會對一個男子有反應,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效忠的皇帝。
寒暄看著柒陽的后背,看到了柒陽那紅了的耳廓。他沒有拉起自己的衣服,反而將一拉扯得更開,然后繞到了柒陽的身前。
柒陽秉承著非禮勿視的理念,又轉了個身,就是不看寒暄。
寒暄直接從后面抱上了柒陽的身體,柒陽發現寒暄雖然看起來精致美麗,但是身量一點也不矮,而且身上肌肉分明,比自己還要強壯些。
“陛下,請自重?!逼怅柕穆曇舳加行╊澏读?。
寒暄輕笑了笑,然后伸手拉開了柒陽的衣襟,淺粉色的唇湊上柒陽的耳廓,伸出舌輕舔了下。
柒陽身子一抖,就想要直接推開寒暄的身體,然而寒暄卻抱得緊緊的,柒陽怎么推都推不開。
柒陽沒想到自己一個將軍力氣居然比不上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帝。
衣襟被扯開,柒陽感覺有些羞恥。
寒暄笑得越發的開心,他掰過柒陽的身體,然后扣住了柒陽的后腦就準備吻下去。
柒陽用盡全力,這才偏過了腦袋,讓寒暄吻到了自己側臉。
“抱歉,陛下,不要這樣了。”柒陽皺著眉頭說道。
寒暄蹙起眉頭,委屈似的看著柒陽。
看著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中聚起水波,柒陽的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他想要狠狠的吻過去,然后將這人干到哭泣。
柒陽搖了搖腦袋,然后撇開自己的視線,說道:“陛下,夠了,不用再試了,我對男人沒有感覺?!?
因為不喜歡牽扯得不干不凈,所以柒陽說了假話。
或許對別的男人他是沒有反應,但是對著寒暄,他是實打實的起了反應,然而他不能說。
寒暄將柒陽的身體緊緊的抱在懷里,他彎起眼眸,一只手往下伸,握住了某處,然后在柒陽的耳邊吐了口氣,戲謔道:“那這是怎么一回事?嗯?”
柒陽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寒暄身上的味道讓他的腦子有些混亂。
柒陽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他道:“陛下,我記得,您不是愛著那個奉越國的柒陽嗎?”
然而寒暄一點也不尷尬,現在人就在他的身邊,整顆心臟都是滿的。
“但是我更愛你啊?!焙研χf道。
柒陽感覺自己像著了魔,不然怎么會任由寒暄吻著自己?
不能!這些不過都是假的!柒陽在心里這么對自己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