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縷縷將葉府的地宮熏的一派妖孽之氣,枉生在月下穿過一片繞滿紫藤花的石墻屏障,輕車熟路闖了進來,
若是在旁處,她一定會生出這些裊裊水煙是仙境的想法,但是,葉府,算了,她來了這么多回,回回都當(dāng)它是閻羅殿!
這里,原本以為她不會再來了,沒想到,這次居然是為了葉寒天的尸體!
原本,她有很多次機會刺殺葉寒天,
可是,她忍了,不過是為了讓葉寒天親自瞧瞧,當(dāng)年他苦心孤詣盜取她爹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再被她奪回來,
哪知,她剛走到財這一步,他竟被暗殺了。
看來,有些事,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層層地宮貌似又增加了許多機關(guān),枉生每一步都走的很是小心,這些大富人家,因不義之財來的太多,所以,防人便也防的最多。
在接連破了幾次箭羽陣后,枉生終于打開第三道石門。
果然,跟她料想到的一樣,室內(nèi)空空。
看來自她將葉寒天地宮內(nèi)的珍寶連同房產(chǎn)地契等奪的不少后,他便將財產(chǎn)全部轉(zhuǎn)移。
越往石洞內(nèi)走就越陰涼,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葉寒天的尸體一定就在地洞內(nèi),否則,七月流火,又該在哪里存放尸體好呢。
果不盡然,枉生一路踩著北斗七星的方位終于到達一處殿堂,石洞墻壁上,綠幽冥的光像一團團忽明忽滅的鬼火,
在鬼火瑩瑩的光里,枉生一眼瞧見葉寒天的冰棺直直的放在殿內(nèi)正中央,枉生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這些奇門遁甲師傅曾細心教會了她一些,雖沒有好生參悟,但破葉家,還真是輕而易舉,否則她也不會屢屢得手,而葉寒天竟毫不知情,直到她故意挑釁,悄悄給他下了個帖子……
至于人頭骨又是如何料定她做的案,這枉生就不明白了,所以,人頭骨在短短數(shù)年內(nèi)迅速崛起并大有一統(tǒng)江湖的趨勢,不是沒有幾把刷子的。
不知,葉寒天會不會真的詐尸呢,枉生心里悄悄問自己的同時,順手拿起了手中的幻影劍,
這劍是師傅在她出師那天送她的,說是,跟她頗有些淵源。
因這些年一直用慣了追魂奪命針,所以劍使的到很少,但若是葉寒天真的變成妖魔鬼怪了,還得這把上好的靈劍來擋,
師傅說,這把劍原本是一對姐妹劍,那姐妹死后,又自行合并成一劍,劍的靈氣便是它的記憶,
“它總是在尋找跟它有緣的人,就像人一樣”,師傅說完,眼神定了定,因他帶著面具,她只能感受到他的眼神確實是在她臉上落了很長一段時間。
師傅說完,她感覺師傅在寫一本帶有傳奇或者神話意義的小說,這話也是他小說里的話,并不是真的說給她聽,說以,她一直并未當(dāng)真,如今拿出劍來,不過是真的要壯一壯膽。
這世間并沒有什么妖魔鬼怪,可是,詐尸這事,卻真是有的,她在師傅的書房史書上看見過幾回官方的記載,時間地點人物過程非常之詳盡,故,一直心有余悸。
枉生整整繞著葉寒天的冰棺來回繞了三圈,不知為何,她還是沒有勇氣去揭開那棉布單子,也許這次失誤,她真的應(yīng)該把韓云少綁過來的。
妞妞啊妞妞,不過就是一層薄薄的單子么,有什么好害怕的,這些年,有多少人想殺你啊,你殺了多少人啊,你怕過嗎,沒有,
“妞妞,一、二、三,加油”,枉生給自己打氣成功,正猛的想伸開手皆那單子,突然聽見厚厚的石門開啟的聲音,她飛快一隱,趴到了罩著白布的冰棺下面。
“哥,我真的很喜歡韓公子,求求你了……”。是葉花燈的聲音。
“想都別想,我不會娶一個我不愛的人”!葉東山果斷拒絕。
“哥,何小姐花容月貌,儀態(tài)萬方,挺好的,你為什么看不上她呢”?葉花燈繼續(xù)糾纏,既然她看上了韓公子,勢必跟何雅薇水火不容,但她同時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為什么她大哥不能將何雅薇娶進門呢,這樣,不是皆大歡喜么?
“花燈,爹尸骨未寒,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談這些合適么”?葉東山點了三炷香,然后跪在冰棺前方的蒲團上跪拜,他已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的人了,有些事還是看的很明白,能將就的他可以將就,不能將就的一定不將就。
比如,娶何雅薇,他若真想娶她,早動手了。
“可是,大哥,你不是要重振家門嗎,那你打算依靠誰呢,我們除了聯(lián)姻還能做什么”?葉花燈有些不耐煩,她站到葉東山跟前,眼里滿是情緒。
“花燈,你要相信大哥,大哥一定會讓你過好的生活”!葉東山行孝禮之后起身,他剛想拉起她妹妹的手,便被她一巴掌打掉了,
“哥,你別幼稚了,以前爹在的時候,咱們?nèi)~家還不是也過的提心吊膽,爹整天給這個人陪笑,那個人陪笑,甚至就連天香閣也不把爹放在眼里,現(xiàn)在,你說就憑你……”。
葉花燈尖銳的語氣枉生聽的真切,因葉寒山老來得女,對她自是更加寵愛一些,也不知道如今葉寒山聽見他如此喜愛的女兒說這番話,會不會氣的從棺材口里跑出來,想到這里,枉生都要笑出來了,葉寒山你活該!
突然,只聽得上方冰棺內(nèi)一聲異動,接著便是葉花燈凄慘的尖叫聲,
“花燈”,葉東山震驚的拔尖而起,不會葉寒天真出來了吧,枉生從白布縫里探出雙眼睛,這一看不要緊,心里也是一駭,
葉寒天果然詐尸了!
他全身上下綠成一片,一雙已長出綠毛的有力的大手狠狠掐住葉花燈的脖子,并將她提了上來,眼見葉花燈已經(jīng)命懸一線,葉東山手中的長劍朝葉東山砍去,沒死,再砍,也沒死,他的額頭上不禁布滿了汗,
正無助之際,葉寒山只覺眼前一道幻影寒光起,接著便飛身一道白衣,削鐵如泥的劍一刀砍下葉寒山緊掐住葉花燈的手,不知是死去還是昏迷的葉花燈頓時軟噠噠的掉在地上,
葉寒山的尸身還沒有完全死去,他轉(zhuǎn)了個方向,正對著枉生出手,枉生早有準(zhǔn)備,幻影劍脫手而出,直中心臟,葉寒山倒下。
“是你”?葉遠山一陣驚訝,她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枉生收了劍沒有理會,正要往出口出去時,突然,身后有股奇風(fēng),冰棺內(nèi)一顆碩大的人頭像她撞擊過來,
“小心”,門口一身玄衣的男子抱著她匆忙一滾,而后楚劍出,枉生剛想抬頭張望,被楚遠緊緊拉到懷里,還特意按住腦袋,
“別看”。
楚遠一邊收好劍,一邊看向正愣在那里的葉遠山,
“你知道該怎么做吧,令尊的骨灰給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