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衆人目送少林僧衆黯然下山,同時心中也越發沉重起來。
少林三僧名震於世,卻仍是不敵眼前之人。
此刻,衆人心中均已意識到,今日這武當山之行只怕是要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了。
與此同時,武當諸俠紛紛對視,眼神之中,笑意難掩。
他們本以爲今日之事必將難以善了,卻不承想,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秦不悔一朝橫空出世,竟是以一己之力,直接扭轉了這無解之局。
眼下五大門派已去其三,剩下的這些幫派人數雖衆,卻也再難構成什麼威脅。
“小子,金毛獅王謝遜殺人無數,你卻在此一意維護,莫非你也是魔教妖孽不成?”
殿中,一聲厲喝,陡然響起。
秦不悔聞聲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色布袍,年約四十出頭,容貌不俗的尼姑正臉色陰沉的怒視著自己。
此時殿中唯有峨嵋一派是由女子掌事,這尼姑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說,正是滅絕師太。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不悔手中摺扇輕搖,隨口反問道。
“哼!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誅之。倘若你不是,貧尼也勸你少管閒事,以免自誤。”滅絕雖知秦不悔武功高絕,但她仗著倚天劍在手,卻是怡然不懼。
“是非善惡,唯人心可辨。”秦不悔譏諷道:“枉你峨嵋派還是源自桃花島一脈,你簡直是丟盡了小東邪郭襄的臉。”
“放肆,敝派祖師之名,也是你可以隨意亂叫的麼。”滅絕盛怒之下,一掌拍出,直取秦不悔胸口檀中,毫不留情。
她心知對方功力深厚,是以一出手就用上了峨嵋絕學‘佛光普照’。
這一招大繁至簡,變化甚少,其威力之生,全在於峨嵋九陽功作爲根基,一掌既出,敵人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然而,秦不悔此時一身修爲之深厚,僅次於百歲高齡的張三豐。這一招雖然威力不凡,但對他來說,卻終究是不值一提。
隨手招架之下,滅絕登時被震回了原位。
“敏君,劍。”一招失利,滅絕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仍是爲秦不悔那深若淵海的功力感到震驚。
“是,師父。”丁敏君聞言,急忙將背後的劍匣打開,將一柄長約四尺,劍鞘上用金絲鑲著‘倚天’二字的古劍,遞到了滅絕身前。
“今日,貧尼就讓你見識一下倚天劍的厲害。”滅絕持劍在手,氣勢瞬間大增。
“利劍無用,劍利方爲殺人器。你仗恃倚天劍的威能,於武學之道已然落了下乘。”
倚天劍尚未出鞘,就已鋒芒隱現,但秦不悔卻是一臉從容,毫不在意。
“大言不慚,接招吧。”聞聽此言,滅絕心中怒火更盛。
“鏘”的一聲,清越劍吟,響徹整個大殿。
倚天劍出鞘,寒芒吞吐,電閃星飛,一招‘鐵鎖橫江’向秦不悔橫削而來。
秦不悔見狀,摺扇輕合,同時右手揮出,以扇擋劍。
眼見對方如此託大,滅絕冷笑連連,內力催動之下,倚天劍上,青光大盛,誓要讓秦不悔付出代價。
孰料——
下一刻,劍扇相擊,“叮”的一聲脆響過後,摺扇竟是絲毫無損。
如此出人意料的一幕,在場衆人盡皆目瞪口呆。
“這不可能!”滅絕同樣大驚失色,眼神中更是充滿了難以置信,
感受著廳中衆人震驚的目光,秦不悔嘴角微揚,笑而不語。
他手中之扇自非凡物,當年他在獨孤劍冢找到的那柄劍,一部分用來給令狐沖等人鑄劍,剩下的便打造成了此扇的扇骨。
這柄劍既爲獨孤求敗少年時所用,號稱無堅不摧,自有其不凡之處。
至於扇面,則是狄雲貢獻出了一部分烏蠶衣,由烏蠶絲編織而成,刀槍不入。
此扇總長十寸,通體漆黑如墨,在扇骨兩側的大邊之上,各自鏤刻著一個鎏金雲紋,扇面正反各寫著四個漆金大字‘以誠待人,不悔於心’。
意外之變陡生,無往不利的倚天劍竟然鋒芒受阻,滅絕心中驚怒交加,不甘之下,再度出手。
倚天劍驚芒再起,疾刺而出,滅絕手腕抖動之下,劍尖幻化無數星芒,雷馳電掣般向秦不悔籠罩而去,直逼他周身要害。
秦不悔卻是從容依舊,手中摺扇,輕探而出,靈動玄妙,如臂使指。
開合之間,猶如一隻黑金蝴蝶,上下翻飛,翩然而舞。
“叮叮叮···”
脆響之聲,連綿不絕,清音悅耳,更是恍若珠落玉盤,動聽不已。
“可惡。”再次出手,仍舊盡數落空,滅絕咬牙切齒的同時,手腕一翻,劍招再變。
自創的滅絕雙劍應手而出,劈砍之間,劍風呼嘯。招式凌厲悍猛,狠辣絕倫,在場衆人無不爲之讚歎。
只可惜,兩人的武功修爲,終是判若天淵,任她如何拼盡全力,卻還是徒勞無功。
“唉!”秦不悔搖頭輕嘆,側身讓過劍鋒,同時一步踏出,手中摺扇尋劍而上,在滅絕手腕神門穴上輕輕一磕。
滅絕只覺手腕上一陣痠麻傳來,隨即便是手中一輕,眨眼之間,倚天劍已然易主。
秦不悔左手虛空遙抓,不遠處,匣中劍鞘赫然上手。
“錚”的一聲,倚天劍回鞘,勝負亦同時落幕。
“惡賊,還我倚天劍。”此劍事關峨嵋興衰,眼下爲人所奪,滅絕登時心急如焚。
看了看手中的倚天劍,秦不悔點頭道:“劍是好劍,只可惜用劍的人差了些。這柄劍我就暫且扣下了,等你什麼時候脾氣不這麼暴躁了,再來找我討回。”
倚天劍中藏有‘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此番既然到手,他自然是要一探究竟。
“張真人,難道您就放任此人在武當山上強取豪奪不成?”倚天劍絕不容有失,滅絕無奈之下,只得向張三豐求助。
張三豐聞言,本待念著當初和郭襄的交情,出言相幫,但是他一想起之前滅絕也有份逼問張翠山,便即說道:“秦少俠,倚天劍終是峨嵋之物,看在老道的面子上,不如就將此劍暫寄武當,你意下如何?”
“張真人既然發話了,那晚輩自當遵從。”對此,秦不悔倒是無所謂,只要劍還在武當,那秘籍就跑不了。
“姓秦的,這筆賬峨嵋派記下了,他日再會,滅絕自當一雪今日之恥。張真人,此番多有打擾,峨嵋派就此告辭。”眼見事已至此,滅絕亦是無可奈何。
她心知張三豐出言將劍留在武當,就已經是看在祖師郭襄的面子上了,是以她便不在強求。
“如此,崆峒派也不多做打擾了,張真人,告辭。”五大門派此刻已去其四,只留崆峒一派獨木難支,自是多留無益。
“神拳門告辭。”
“海沙派告辭。”
“巨鯨幫告辭。”
“巫山幫告辭。”
各幫各派一一離去,原本滿滿當當的真武大殿,頓時變得空曠起來。
今日之事,一波三折,不過總算是有驚無險的結束了,武當衆人正欲向秦不悔道謝。
卻在這時,殷素素驚呼出聲。
“無忌,無忌,你怎麼了?”
衆人聞聲看去,只見張無忌竟是不知爲何,突然暈倒在地。
“玄冥神掌!”一番檢查後,張三豐看著張無忌背後那個碧綠色的掌印,臉色凝重的說道。
秦不悔見狀,亦是眉心微皺,沒想到張無忌在被遇到他之前,就已經中了玄冥神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