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所受的竟是玄冥神掌!”宋遠橋聞言,不禁大驚失色。
武當諸俠中,以他入門最早,年紀最長,曾經聽說過這門掌法,深知其厲害之處。
張三豐皺眉道:“我本以為三十年前百損道人一死,這陰毒無比的玄冥神掌便以失傳,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會這門武功。”
“如此說來,那無忌豈不是···”聞聽此言,殷素素只覺眼前一黑,悲慟之下,幾欲昏死過去。
張翠山連忙扶住妻子,一臉擔憂的看著張三豐,焦急道:“師父,您老人家學究天人,一定有辦法的,求您救救無忌。”
“唉!為師盡力而為吧。”張三豐嘆了口氣,橫抱起張無忌,向自己的云房走去。
面對這陰毒無比的玄冥神掌,他雖修為深厚,但心中卻實在是沒有太大的把握。
云房內,張無忌盤坐于床榻之上,張三豐先是出手封住了他十八處大穴,然后便開始運功化解其體內的玄冥陰氣。
精修八十余載,純陽無極功早已被張三豐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兩刻鐘后,張無忌臉上的綠氣開始逐漸消散,張三豐也同時睜開了眼睛。
“師父,情況如何?”張翠山夫婦迫不及待的問道。
張三豐搖頭道:“無忌受傷日久,寒毒已經侵入到經脈臟腑。除非我師父覺遠大師復生,將完整的九陽真經傾囊相授,以至陽化至陰。否則單靠外力的話,不過就是治標不治本而已。”
“這···”武當諸俠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寒毒竟是連自家修為通神的師父都束手無策。
念及至此,不由得悲從中來。
張翠山夫婦看著床榻上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不時顫抖的兒子,更是悲痛欲絕。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秦不悔突然出聲道:“讓我來試試吧。”
武當諸俠聞言,眼前登時一亮,想起秦不悔之前談笑間輕敗各派掌門的實力,心中不由得再次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
“那就有勞秦少俠了。”
張三豐點了點頭,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秦不悔這一身修為,就算不如自己也相差不遠了。
秦不悔走到床邊,替張無忌把了把脈,心中已然有數。隨即便將右手按在了他背心靈臺穴上,吸星大法緩緩運轉開來。
原本他想直接用真氣將寒毒化解,但是他的純陽真氣遠不如張三豐的氤氳紫氣那么溫和,張無忌此時年紀尚幼,經脈根本無法承受。
所以他只能選擇用吸星大法,將寒氣吸收到自己體內,然后再行煉化。
片刻后,眾人只見秦不悔上綠氣隱現,而張無忌那原本蒼白的臉蛋,則漸漸開始有了血色,整個人也不在發抖。
“太好了,無忌有救了。”殷素素又哭又笑,激動不已,其余眾人亦是面帶喜色,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又過了足足三刻鐘,秦不悔感覺再也無法吸收到一絲一毫的陰寒之氣,于是便撤手收功。
與此同時,張無忌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無忌,你終于醒了。”張翠山夫婦眼見兒子蘇醒,喜不自勝之下,一把將其擁入懷中。
而秦不悔則開始運功煉化積聚在體內的陰寒之氣,這玄冥神掌確實是名不虛傳,其陰寒程度竟還猶在左冷禪的寒冰真氣之上。
不過好在秦不悔的純陽真氣也不是吃素的,真氣運轉之下,他體內的陰寒之氣不斷便被蒸發,化為水汽排出體外。
“好霸道的純陽真氣。”看著周身水汽彌漫的秦不悔,張三豐眼中一絲訝色閃過,暗自點頭。
“呼。”
秦不悔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一番煉化,純陽真氣以陰煉陽,在陰寒之氣的刺激之下,竟是又精純了三分。
“秦少俠,無忌是不是已經痊愈了。”殷素素小心翼翼的問道。
“正如張真人所說,無忌受傷日久,經脈臟腑中寒氣雖然被我吸出,但百會、檀中以及丹田這三處的寒毒卻已是根深蒂固。想要化解,就只能靠無忌自身之力。”
“可九陽真經已經失傳,這么說,無忌終究還是難逃此劫。”殷素素黯然道。
這時,張無忌眼珠一轉,突然笑著說道:“娘,不要擔心,大哥哥既然這么說,那他肯定是有別的辦法。”
“嗯?”眾人聞言,均是面露不解之色。
張三豐卻是若有所思,眼神中一副了然之色道:“無忌有福了,少俠高義,老道感激不盡。”
“呵呵。”秦不悔揉了揉張無忌的頭頂,笑道:“小鬼,腦筋倒是轉的挺快。”
“嘿嘿,弟子張無忌,拜見師尊。”說著,張無忌直接下床,磕頭行禮。
見此情形,武當諸俠和張翠山夫婦也終是恍然大悟。
“九陽真經雖然失傳了,但是秦某的純陽真解同樣是至陽至剛的內功,以此來化解無忌身上的寒毒,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
“小兒愚魯,承蒙少俠垂青,如此大恩大德,我夫婦二人實在是感激不盡。”兒子的性命總算是有了保障,張翠山夫婦不由得欣喜萬分。
“其實真正救無忌的人是他自己。”秦不悔笑道:“今早,無忌在被那歹人挾持的時候,見到我的第一句話不是求救,而是提醒我快走,這般良善心性,實屬難得。”
眾人聞言,看向張無忌的目光,俱是欣慰不已。
“況且。”秦不悔繼續道:“我這純陽真解非比尋常,所修真氣炙烈無比,絕非普通孩童可以承受。
如今無忌有寒毒在身,正好可以起到調和的作用。所以兩位大可不必這么客氣,一切不過是緣法所致罷了。”
突然,一道焦急又擔憂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師父,師父,無忌怎么樣了?”
張翠山夫婦聞聲,臉色登時一變。
房門打開,一個身形削瘦的,手腳盡廢的中年漢子,被兩個道童用竹椅抬了進來,正是武當三俠俞岱巖。
“三哥,放心吧,無忌沒事兒了。”看到俞岱巖如此關心自己的兒子,張翠山的心中也越發愧疚起來。
“沒事就好。“俞岱巖點了點頭,似是看出了張翠山心中所想,便又說道:“五弟,弟妹,過去的事兒便過去了,你們不必再耿耿于懷。倘若你們當真因此而有什么三長兩短,那三哥又有什么顏面活在這天地之間。”
“三哥,我們夫婦二人實在是對你不住。”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這短短半天之內,張翠山為妻子,為兄弟,為兒子,竟是險些將淚水哭干。
“翠山,為師往日里是怎么教導你們的?自己造成的問題就要挺起胸膛去面對,去解決。自盡不過是弱者的行徑,這樣的懦夫不配做我張三豐的徒弟。”
“張真人所以極是。”秦不悔接口道:“而且,俞三俠的傷也未必沒得治。”
“此言當真?”武當眾人聞言大震,異口同聲的問道。
秦不悔解釋道:“俞三俠若想恢復以往,需得內外兼治。大力金剛指所造成的外傷,需要西域金剛門的獨門秘藥,黑玉斷續膏方能治愈。
“西域金剛門?”聽到這五個字,張三豐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少林一直不肯承讓是他們傷了岱巖,原來兇手竟是火工頭陀的傳人。”
“至于內治嘛。”秦不悔略顯神秘的說道:“則需要著落在倚天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