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青山頂上,一身黑色勁裝的楚千嵐面色冷凝的望著腳下那片連綿濃密的仿佛沒有邊際的密林。
一條黑影幾個起伏跳躍,便已經到了他身后。“王爺,國安公主自己帶來的人并沒有問題,但為她駕馬車的人。是晉王府里出來的死士。”
楚千嵐冷冷勾起唇角,“他到底還是容不下她,這就要動手了。”
“國安公主的人正四處找王妃,晉王的死士已經直奔王妃去了。”
“有阿白在,那人去了也是自尋死路。”楚千嵐淡淡道,然而一直緊皺的眉頭卻始終沒有松開。
身后那人亦是滿心疑惑,“王爺。下山嗎?”
楚千嵐惱怒的回過頭,瞪著那人道:“下什么山,這里日頭好空氣好,本王就想在這里多呆一會!”
那人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屬下多嘴,王爺饒命。”
他也是好心啊,太陽這樣大,王爺在這兒站久了,難免會中暑嘛!
“滾!”楚千嵐眼里幾乎要噴出火來,看著那人連滾帶爬的飛快消失在眼前,他卻更惱火了!
他在遷怒,任誰都看得出來。
他有問題,是不是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放著手頭上的大小事情不管,明知道有阿白在那女人安全無虞。明知道她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懦弱無用,天生狡猾又奸詐,國安公主那蠢女人壓根不是她對手。
這些事情,他明明都知道的!
可恨的是,他的腿居然不聽他使喚!
回去就把這雙腿卸了算了!楚千嵐眼睛盯著密林,心里如此想著。
片刻,身后一道黑影又出現了。
“王爺,晉王今日的舉動有些異常。”
“說。”楚千嵐神色一震,一個人站這兒也怪無趣的,聽聽他那好二哥又做了什么好事就當是樂子了。
“他獨自一人去了回春堂。”
楚千嵐心不在焉的想了想,“晉王妃有孕,不正是回春堂的大夫診的脈?”
想到回春堂那陸姓大夫,他琥珀瞳仁里閃過一絲不悅來。
“晉王并不是為了晉王妃前往回春堂的。他在回春堂,見了借住在回春堂的一名病患。那病患雖然臉被毀了,但看身形。似乎跟唐世子有些相像。”
“唐品茂?”楚千嵐瞳仁飛快的縮了縮。一張臉瞬間變得堅硬與肅殺起來,“本王就知道,他沒那么容易就死了!不但沒死,竟還跟晉王勾搭上了。很好----”
“請王爺示下!”
“給本王一把火燒了回春堂!”楚千嵐神情冷酷,威懾迫人,一如他面前的冷峻山巒。
那人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抬眼偷看到楚千嵐的神色,那話就再也不敢說出來,“屬下遵命!”
“再出紕漏,你就別再回來了。”楚千嵐頭也不回的,冷冰冰的說道。
黑衣人一凜,“是。”
“諸葛先生那邊有沒有消息傳回來?”楚千嵐靜了靜,方才又問道。
“還沒有。”
“傳信給他,讓他抓緊時間。唐品茂見過了晉王,那秘密定然也已經告訴他了。必須要在晉王動作之前,將地方給本王找到!”楚千嵐似已從晉王私會唐品茂這件事中冷靜了下來,“本王找了這么多年,可不想被晉王捷足先登了。”
……
若棠這一天的刺激自不必說,先是明著來的暗殺,當然那人的命運跟那晚上偷襲她的刺客一個樣,還沒靠近就被阿白撕成了渣渣。
跟著就是一波接一波的冷箭,她只需要伏在阿白背上,任由阿白帶著她飛快的竄起落下,就輕易的避開了這些背后放來的冷箭。雖然若棠沒有傷人意,可阿白卻被惹惱了,不管明著來的還是暗著來的,被阿白逮著了,就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若棠趴在阿白背上忍不住想,這到底是她打獵呢還是阿白打獵呢?
阿白被血腥激出來的獸性,若棠也根本控制不住,除了盡量安撫它,不讓它主動傷人,那些自個兒要找死的,若棠就管不了了。
眼見就要到約定好的酉正了,若棠拍拍還興奮縱躍在林間的阿白的腦袋:“好了,該回去了。”
阿白顯然還沒盡興,清澈的大眼睛里滿是不舍,原本繃得緊緊的身體都似一下子頹喪了下來一般。
它從極度的興奮,變得極度的頹喪。
“你不想回去?”若棠覺得有些棘手了,這里雖然不是阿白的故土,但是廣闊的叢林肯定比逼仄的湘王府更令它舒服自在。
阿白雙眼亮亮的盯著她,大嘴上的虎須翹了翹。
若棠吞了口口水,“你若不回去的話,我沒辦法跟你主人交代,他也許氣瘋了會殺了我。”
阿白發亮的眼睛黯淡了下來,它似有些焦急的在原地踏了一陣步,又拿亮亮的眼睛去看若棠。
“不行呢,我不屬于叢林,就像你不屬于人類一樣。我若留在這叢林里,萬一哪天你不在,我就會被別的動物吃掉啦。而且我一個人呆在這里會寂寞的啊。你忘了嗎?我還有舅舅還有表姐,還要做晉王妃肚子里寶寶的姨母啊!”若棠覺得自己是挺自私挺不要臉的,她有朋友親人割舍不下,又憑什么要求阿白回去它并不喜歡的湘王府呢?她留在這里陪阿白會寂寞,可是阿白回去湘王府就不寂寞了嗎?她仗著的,不過就是阿白對她的喜歡。
阿白垂下了大腦袋。
若棠心里也難過的一揪一揪的。
可是,不帶阿白回去,她就會死的啊!
楚變態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不要這樣啦,最多我答應你,以后我再想辦法,讓你離開你不喜歡的地方。”她到底沒辦法眼看著阿白這樣難過,只好出言安撫它。
不管她說什么,阿白總是信她的。聞言,它的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親昵的蹭了蹭若棠的臉頰,將背上的獵物抖了下來,撒丫子就要跑。
“別亂跑,回馬車上等我。”若棠叮囑它,“小心點,別嚇到了馬兒。”
阿白趁著奔跑的間隙回過頭來,朝若棠咧開大嘴,仿佛是大笑,又仿佛是威脅。
若棠笑罵道:“調皮。”
阿白走了后,若棠將滿地的獵物拾起來,順著采青給她留下的記號,順利的找到了她留在林子里的駿馬。
將獵物搭在馬背上,若棠便牽著馬兒悠閑地步出了林子。
林子外面,卻是暴風雨來臨前平靜。
所有人在狂怒的國安公主眼皮子底下都不敢開口說話,因為她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方才太子妃問了兩句,被國安公主直接無視,太子妃也就不再自討沒趣,兀自拉了幾位平日里交好的夫人回帳篷里說話。
于是被留在原地的不那么幸運的夫人姑娘們,對著國安公主那張陰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來的臉,俱都膽戰心驚不知所措。
若棠從林子里出來,看見的就是眾人這樣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不由得有些納悶。隨即,一雙陰狠刻毒的眼睛就落在了她身上。
若棠蹙眉,朝國安公主望了過去。
她讓刺客暗殺她,不停的在背后給她放冷箭,她沒如這位嬌蠻公主的意就此死去,就惹得她動了這樣大的怒?
呵,她要殺她,她是不是還得將脖子洗干凈了送到她跟前,對她說“請你慢慢殺,祝你殺的愉快”這位公主才會因此感到滿意?
得了吧,她以為她是誰!
“賤人,你把我的隨從都怎么了!”國安公主咬牙切齒的開口,騎著馬飛快的沖了過來,手上馬鞭想也不想的朝著若棠揮過去。
若棠還沒從她那聲洪亮的“賤人”中回過神來,那帶著鋒利倒鉤的鞭子便已經到了跟前。
旁觀的眾人齊刷刷的驚呼出聲,有那膽小的,甚至緊緊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若棠想避,但一來她還控不好身下的馬兒,二來,國安公主來勢太快,她根本避無可避!
唯一的法子,便是不顧形象的從馬背上滾下來,說不定還能避開那來勢洶洶的馬鞭。
當然在若棠這里,形象什么的,絕對沒有臉和命重要。
千萬別相信別人與你說什么心靈美最重要,你要是沒有一張好臉,誰愿意浪費時間來跟你探討心靈美這個話題啊?當然,臉又沒有命重要,命都沒有,還要臉來有何用?
因此,若棠毫不猶豫的滾了,但她人還沒落地,一聲震天響的虎嘯從她身后傳過來,緊跟著,便是夫人姑娘們那一聲賽過一聲的尖叫。
若棠心里一緊,人還沒落地口中便疾呼道:“阿白,不要!”
然而已經來不及,“嗤”一聲,滾燙的血液頓時灑了一地。
落地的若棠顧不上疼,猛的睜大眼看過去,國安公主連痛叫都不曾叫一聲,人已經直直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草地上落滿了鮮血,一截小腿就那么觸目驚心的落在那灘血跡里。
而阿白還虎視眈眈的瞪著地面上了無生氣的國安公主,仿佛隨時會再次撲上去咬斷她的脖子!
若棠猛的一激靈,揮著手臂命令阿白,幾乎是撕心裂肺般的大吼道:“阿白!”
阿白朝她看過去,眼睛里滿是求表揚的得意。
“跑,快跑!跑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沒等到表揚的阿白愣了愣,慢慢直起欲要攻擊國安公主的身體來,似乎有些聽不明白若棠的話。
若棠此時已經滿臉是淚,“你快跑啊,你自由了,我不要你了,你走吧走吧!”
她雖然想過讓阿白嚇唬嚇唬國安公主,讓她以后再不敢找她的麻煩,可是當真的看到國安公主倒在血泊里,若棠卻知道,阿白惹大禍了!
國安公主是琉國國主的心肝寶貝,這搞不好是要引起兩國交戰的。而阿白作為罪魁禍首,定然第一時間就要被弄死!
就算拼著若棠自己被楚千嵐弄死的風險,她也不要眼睜睜的看著阿白在她面前被人殺死!
只是以后,也許她再也見不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溫暖她的朋友了。
可是阿白沒有走,它看見若棠滿臉是淚,連忙跑向她,伸出它的大舌頭想要替她將眼淚舔干凈。
若棠卻轉開了頭,朝它怒吼道:“快走,聽到沒有!你這么不聽話,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你走啊!你不走是不是----”
若棠神色慌亂的四處張望,撿起國安公主掉在地上的馬鞭朝著它兜頭兜腦的抽了下去,“走啊,你走,我不喜歡你了,我討厭你,你快走----”
她下手兇狠,毫不留情,阿白被她抽的連連后退。但是若棠沒有就此罷手,她仍是硬起心腸,一鞭一鞭的往它身上抽打。
終于,阿白似受不住的往后逃開,它跑開一小段路,又回過頭來,用滿是祈求的清澈眼神看著阿棠。
若棠定定的看著它,又舉起了馬鞭。
阿白終于低低的嗚咽一聲,仿佛受了傷一般,垂頭喪氣的大步跑進了密林里,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若棠渾身一軟,頓時癱在了草地上。
此時,退的遠遠地看呆了的女人們這才回過神來,望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國安公主,紛紛尖叫了起來。
早已經聽到動靜出來看到如此血腥一幕的太子妃也傻了眼,眾人的尖叫好歹將她震回了神,她深吸一口氣,忙忙道:“快,過去看看國安公主傷的如何了?速速將此間事稟告太子與皇上。隨行的御醫呢,御醫在哪里,趕緊過去給公主治傷!御林軍呢?你們是怎么保護公主的?樹林里有老虎,怎么一早沒有來稟告上來?”
便有目睹了整件事發生的夫人悄悄對太子妃說道:“娘娘,那老虎,仿佛是識得湘王妃的,剛才也是湘王妃將它趕走的。”
太子妃定了定神,很快拿定了主意,看向似全身力氣都被抽凈了的若棠,嘆口氣道:“來人,請湘王妃上馬車,送她回湘王府,等候皇上的發落吧!”
“這是怎么了?”一道懶洋洋的嗓音在亂哄哄的人群里不緊不慢的響了起來。
眾人聞言看過去,便見楚千嵐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正負了手站在不遠處似疑惑不解的看著眾人。
雖不明白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太子妃仍是迎著他道:“弟妹縱虎傷了國安公主,湘王,你看眼下可如何是好?”
“王妃縱虎傷了國安公主?”湘王似不敢置信的重復著太子妃的話,隨即輕嗤一聲:“皇嫂這是在說笑話誆騙本王?本王的王妃與皇嫂一樣不過是個弱質女流罷了,縱虎傷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太子妃知道他就是個混不吝,也不跟他爭辯,只實事求是的告訴他:“這都是大家伙兒看到的事實,那頭白虎傷了國安公主后,被弟妹又打又罵的趕跑了。”來系來才。
“老虎來了,傷了人,老虎又跑了,然后這事兒就成了本王的王妃做的了?”楚千嵐陰郁的目光沉沉掃過在場的夫人姑娘們,“你們都看到本王的王妃縱虎傷人了?”
她們是看到老虎傷人了,但是湘王妃縱虎傷人,這個,她們倒沒有看到湘王妃是如何指揮老虎出來咬斷國安公主的小腿的。但那老虎確實是被湘王妃趕跑的,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誰看到了,給本王站出來。”楚千嵐站在那里,兇狠的目光緩緩掃過,火狼似的殺氣噴薄而出。
誰敢站出來,那就是一個死字啊!在場眾人噤若寒蟬,擠擠挨挨的擠成一堆,齊齊低頭在地上找地縫,大氣都不敢出。
楚千嵐對眾人的表現表示很滿意,“父皇面前,諸位若是說錯了話,當心那白虎不小心闖進了誰家,再咬斷了誰的腿,可別一股腦兒全賴在本王的王妃身上。”
這簡直就是明明白白的威脅了!
“湘王,這些都是朝中大臣的家眷,她們看到什么,自然就該說什么。你這樣,未免太過分了!”
楚千嵐無辜的眨眨眼睛,“本王做什么了?”
“你!”太子妃氣急,“休要再胡鬧!”
楚千嵐看向太子妃,“皇嫂,很顯然并沒人看到本王的王妃縱虎傷人。皇嫂是對此事有些誤會,還是對本王的王妃有些誤會?”
太子妃簡直對楚千嵐的無賴感到無語了,但被他用這樣灼灼的目光盯視著,太子妃也大感吃不消,抿了抿唇,淡淡道:“此事我方才已經讓人稟告皇上與太子殿下了。湘王若有什么意見,只管去皇上面前分辨吧。”
楚千嵐難得這么好說話的點點頭,“那么現在,本王可以將本王的王妃帶走了嗎?”
誰又敢阻止這魔星做什么事呢?太子妃頭痛的揮揮手,眼不見為凈的先走開了。
她還要忙著關心國安公主呢。今天這個爛攤子,她作為在場的最高級別的領導人,出了這樣的事,她自己也是要擔責任的。因此,方才才會想也不想的將責任一股腦兒推到若棠身上,道是她縱虎傷人。哪想到會冒出楚千嵐這個程咬金來,唉!
……
若棠抽抽噎噎的被拽上了馬車。
楚千嵐來的時候,她是知道的。但她當時太難過,只覺得這變態定然是聽到消息來找她算賬的,本不想理會他們到底說了什么,然而他那無賴的行徑,還是一字不落的聽進了她耳朵里。
她沒有想到,他是來帶她走的。她更沒有想到,他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從容不迫的帶她走了!
他強硬的替她分辨,威脅她們不許胡亂說話,若棠很是意外。她以為他會當眾抽死她,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這一回,他的確是維護了她。
若棠想到這里,抽噎著對板著臉的男人道:“王爺,多謝您。”
“哭哭哭,你就這么點出息,只知道哭!”楚千嵐皺了眉,看著她自趕阿白走之后就一直沒有停過的眼淚,嫌棄一般的訓斥道,“除了哭你還會做什么?”
“還會做吃的啊。”若棠也不知道自己腦抽了還是怎么的,一句話脫口就說了出來。說完后,見楚千嵐臉色更黑,于是將頭埋得更低了。“對不起。”
楚千嵐見她用力低著頭,纖薄的肩頭卻一顫一顫的,顯得十分可憐的模樣,“你哪里對不住本王?”
“我把阿白趕走了。”若棠的聲音低的不能再低,“我不該偷偷將阿白帶出來,讓它惹了這樣大的禍事,也連累了王爺……”
皇帝本就不喜歡他,今次的事情雖說是她犯下的,但誰知道皇帝會不會判他一個連坐?
“哼!”楚千嵐冷哼!
昨夜他都紆尊降貴的親自去清秋院,給她機會讓她求他幫她!她倒好,趕他回去睡覺,終于惹了大禍,害怕了吧?后悔了吧?腸子都青了吧?
“阿白是您買的,您才是它的主人,我事前也沒跟您說一聲就把它帶了出來。”若棠猶自低著頭慚愧的承認著她的錯誤,壓根不知道眼前這變態的那點傲嬌心思。“阿白會闖禍也是因為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被打死……我對不起阿白,也對不起您!”
“你竟敢把本王排在那畜生后面!”楚千嵐不滿了,黑著臉死死瞪著若棠。
若棠忍不住抬起頭,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個不是重點吧?”
重點是,她給他惹禍了,他怎么還沒有要打她教訓她的意思呢?
他這樣反常,令她覺得更恐怖了----難道還有更厲害的手段留到最后來懲治她?
“這個……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放走了本王的愛寵,打算拿什么來賠給本王?”楚千嵐惡狠狠地瞪著她道。
若棠眼淚汪汪的看著他,“現在重點不該是國安公主嗎?她,她的腿被阿白咬斷了,變成一個瘸子了啊!”
賠償他什么的,難道比國安公主的腿還重要?
“那關本王什么事?”
若棠:“……”
這人腦回路到底是怎么長的,要跟他溝通怎么就這么困難呢!
“國安公主是琉國公主,到大楚是要來嫁人的,如今人還沒嫁出去,就先瘸了,且不說嫁不嫁的出去的話,就說國安公主醒了,這事兒肯定要跟我沒完啊!”
“這又關本王什么事?”楚千嵐依然事不關己的高高姿態。
若棠愈發弱弱的說道:“可是,我是王爺您的王妃啊……皇上因此震怒的話,會不會責怪王爺您家教不嚴?”
“家教不嚴?”這句話意外的讓楚千嵐聽得很順耳,“是啊,本王就是太放縱你了,才會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本王惹麻煩!回去后,給本王好好地面壁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