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棠嘿嘿傻笑,任晉王妃緊緊握住她的手,“你都挺好的吧?”
“在太后宮中,我還能有什么事不成?”晉王妃笑著道,“倒是你。如今已經有了皇祖母的口諭,你若還被人欺負,當心我都要瞧不上你了。”
若棠自然知道這話是說來給太后的耳目聽的,便頗有些為難的道:“到底是父皇賞下來的,倘若罰重了她們,怕父皇要不高興了。”
“你沒聽皇祖母說嘛,她會跟父皇提的,你就把心放進肚子里,好好挫一挫她們的銳氣。什么東西,連你都敢打砸,換了我。早兩三下趕出去了。”
若棠便背著人朝她眨眼睛,邊眨眼邊笑,“是呢,幸好有皇祖母為我做主,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晉王妃這才恍然大悟。弄了半天,她進宮的目的根本就是為了太后這道口諭!
還以為是擔心她特地來看她的呢!晉王妃鼓著臉頰將手抽了回來。
若棠厚著臉皮繼續笑,“二嫂,自打你進宮后,一直沒有什么消息,我真的很擔心你的。”
“哼!”晉王妃冷哼。
倒是弄得旁邊的趙嬤嬤與一干宮人莫名其妙,看來這孕婦的情緒真是奇怪得很啊,先還高高興興的,湘王妃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怎么轉眼就生氣了?
瞧著晉王妃鬧別扭,湘王妃做小伏低哄著的模樣,眾人都忍不住低下頭偷笑起來。
……
若棠在太后宮里用了午膳,正準備回王府時,成貴妃竟與皇后一道來了。
她也不好提出告辭來。等她二人與太后請安后,便上前去請她們的安。
原以為因為她弄垮了晉王之事,成貴妃定然要對她黑口冷面,不想成貴妃卻溫和溫柔的沒有半點架子不說,當真將自己當成個長輩的模樣,對著若棠好一番噓寒問暖,反叫若棠提心吊膽不知道她那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若棠這是頭一回見到成貴妃,聽聞成貴妃平日里是不大出門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美婦。保養的極好,聲音更是嬌軟綿甜,比起許多的妙齡少女來,更像是天真不諳世事的妙齡少女,令人聞之心先就酥軟了幾分。她一開口,就令若棠一下子想到了某玲姐姐,硬生生的被她那娃娃音弄得頭皮直發麻。
皇后自也拿出了她的國母風范來,圍著晉王妃也是一通關心關愛,若棠應付成貴妃時,還不得不分心留意著皇后,不過又一想,在太后宮里,皇后再大膽也不敢如此行事才對。
等皇后關心夠了晉王妃。成貴妃才松開若棠的手走到晉王妃床邊,笑著抿了抿嘴,打量了渾身不自在的晉王妃兩眼,“這幾日看上去又好了不少,得虧太后她老人家細心照顧,我平日里禮佛時,也時時請求菩薩多多保佑,保佑你能順順利利生下腹中的孩子。”
晉王妃面對她慈愛的神色,顯然是有些受不住的,她微微垂下頭,語氣干澀的說道:“讓母妃費心了。”
成貴妃握一握她的手,“傻孩子,混說什么呢?母妃這把年紀,也沒別的奢望了,只盼著你跟川兒好好兒的,母妃就心滿意足了。”
她說完,殷殷的看著晉王妃。
別說晉王妃,就連若棠都聽了出來,這成貴妃是來給自己的兒子當說客的!
“成妹妹自該很放心才是。”皇后聞言掩嘴笑道,“芙蕖如今可是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寶,誰敢讓她不好,別說太后她老人家不會放過,本宮也不會放過的!至于晉王,他如今不也挺好的嘛,聽說比起以前更沉穩更叫人放心了呢。”
自沈若蘭下葬后,晉王府便閉門謝客,晉王終日不出,皇帝也似將這個兒子忘到了腦后一般,國安公主死了后,也沒召他進宮來安撫一番。這般模樣,皇后自然是放心的。
“不過成妹妹也別擔心晉王孤身一人在府里沒人照顧,皇上前兩天不是才賞了兩名美人兒前去服侍晉王?晉王有人服侍,想來晉王妃也能更安心的養胎才是
若棠微微皺眉,擔憂的朝晉王妃瞧了過去。
晉王妃神色不變,甚至還輕輕地勾了勾嘴唇,“還是父皇體諒,都是芙蕖不爭氣,否則也不會累父皇為王爺操心了。”
若棠見狀放下心來。
這皇后不但是在刺成貴妃的心,更是連晉王妃也沒有放過。如若不是晉王妃早已經對晉王失望透頂,她這番話,保不齊真的會令晉王妃種下心病,本就幾經折騰的身體定然會因為這心病熬不住的。
“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成貴妃又握了握晉王妃的手,寬慰的笑道,“母妃一直都對川兒說,他能娶到你,定是他修了不知道幾輩子的福氣。如今他不方便前來看你,也妥了人送了不少補身的東西到母妃那兒,一會子叫太醫檢驗過了,母妃便給你送過來。那都是他一番心意。”
她說到這里時,緊了緊晉王妃的手。
晉王妃似有些痛,不安的抽了抽手,卻沒能將手抽出來。
若棠蹙眉,想要上前,卻被垂眸站在身后的趙嬤嬤拉住了衣袖。
“好了好了。”半天沒說話的太后終于開始趕人了,“人也瞧見了,就都散了吧,芙蕖也該午休了。”
皇后與成貴妃這才雙雙告辭離去了。
若棠也不好意思久留,便也跟著告退離開。
趙嬤嬤送她往外走。
“您可是疑惑剛才老奴為何攔著您?”趙嬤嬤扶著她的手,瞧了眼四周后,方才小聲問道。
“嬤嬤自有嬤嬤的用意,只是我見姐姐實在應付的辛苦,想來這宮里也不是那么好待的吧?”若棠難掩擔憂的說道。
“您說的沒錯。”趙嬤嬤亦嘆息一聲,“雖說有太后娘娘擋著,但五回總有兩回不好將人攔在外頭,更何況,成貴妃是晉王之母。”
“是啊,姐姐也挺難的。”
“您可知道就在方才,成貴妃可不是單單握了姑娘的手那么簡單,定然又是想方設法的給姑娘塞了紙條,要姑娘配合她行事。”
“什么?”若棠一驚,隨即就明白了過來,“她難道是想借姐姐肚里的孩子來謀算皇后?”
而且聽趙嬤嬤的意思,這成貴妃已經不是頭一回打這樣的主意了。
趙嬤嬤贊賞的看若棠一眼,“如今姑娘肚子金貴,倘若皇后……太子有一個謀害皇嗣罪名的母親,只怕滿朝都要嘩然了。如此既能扳倒皇后,又能打擊太子,這樣好的機會,成貴妃又豈能眼睜睜的放棄?”
“可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全然不顧姐姐的安危!他們母子兩個,還真是一樣的薄情冷酷!”
“她自然又有說法,說不過是做戲,會保的姑娘母子平安。”趙嬤嬤嘆口氣,“原以為姑娘躲到太后宮中便安全了,哪想到……”
“此事為什么不告訴太后呢?”若棠有些不解,晉王妃如今是一心只想著肚子里的孩子的,哪怕是成貴妃,也別想打她孩子的主意。晉王妃又是一貫剛烈的性子,如何會由得成貴妃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她的主意?
趙嬤嬤苦笑一聲:“成貴妃極會裝可憐,到姑娘面前哭訴幾回,姑娘到底不忍心將事情做得太絕,哪想姑娘的不聲張,反倒令成貴妃愈發的蹬鼻子上臉了。”
“你回去就告訴姐姐,讓她裝病吧。”反正晉王妃身體本就不好,要裝病也容易得很,“就跟太后說,姐姐乃是疲累過度神思不屬,須得靜靜養著才成。如此,太后也不會再讓皇后跟成貴妃前去打擾姐姐了。”
“為今之計,也只好如此了。”趙嬤嬤嘆一口氣,“不過您也不必擔心,有老奴在,定會好好照顧姑娘,令她平平安安生下小主子的。只是往后,又該如何是好?”
“往后?”若棠怔了怔,是啊,平安生下孩子一切就都結束了嗎?不會的,晉王妃能一輩子住在太后宮里嗎?到時候她還是要回晉王府去,還是要跟晉王綁著一塊兒過日子。說不定還會遭遇更多糟心的事,不會因為孩子生下來就萬事大吉了,平國公府是回不去的,晉王丟不起這個臉,皇帝更丟不起這個臉,否則今次就不會駁了平國公的請求而將晉王妃塞到太后這里來了。往后,可怎么辦才好?
……
養心殿。
皇帝一臉疲色的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成貴妃站在他身后溫柔又仔細的替他拿捏著肩頸。
“皇上覺得好些了沒?”過了一會,成貴妃柔聲問道。
皇帝捏了捏她的手,“好多了,辛苦愛妃了。”
成貴妃嬌嗔笑道:“皇上這是哪里話,不過為皇上做這么一點小事,哪就說得上辛苦?只是臣妾也有些日子沒見到您,不知道臣妾的手藝可有生疏?”
“愛妃這是抱怨朕這些日子去你那兒少了?”皇帝似笑非笑的說道:“宮里誰人不知道,你這手藝是最好的,每次給朕按揉幾下,都解乏解勞得很。”
“這話臣妾可不敢當。”成貴妃抿嘴一笑,“這宮里手藝最好的,當屬榮妃姐姐才是……”
她話音未落,臉色便已大變,仿佛說錯了話一般,連忙低頭斂裙跪了下來,“皇上恕罪,臣妾乃是無心之失,臣妾不該一時口快,求皇上恕罪。”
皇帝低頭瞥一眼成貴妃驚慌失措的模樣,少有溫情的臉頰肌肉用力跳了跳,目光陰鷙的落在成貴妃身上,仿佛想起了什么極為羞怒之事,緊握著椅把的雙手用力一緊,似要將那椅把都掰斷一般,片刻才面無表情的說道:“起來吧。”
“謝皇上。”成貴妃這才戰戰兢兢的爬了起來,這回再不敢像先前一般自在說話,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將帶來的食盒打開來,“這是臣妾親手做的素梅糕,皇上嘗嘗?還有這酒,是去歲臣妾親自采了臘梅上的初雪、與將綻未綻的臘梅一道釀成,幾蒸幾曬方才得了這么一小瓶兒,又在臘梅樹下埋了一年方挖出來的,皇上試試口感可好?”
一邊說著,一邊動作優美的為皇帝斟了一杯酒,遞上前時,卻見皇帝正微瞇著眼睛瞪著她手里的杯子,愈發小心謹慎起來,“皇上?”
“這釀酒的法子,你是從何處得來的?”皇帝沒有伸手去接,只冷聲喝問道。
成貴妃忙又要下跪,“這是臣妾偶爾在一本殘書中看見的,不知……這可是有什么不對嗎?”
這當然不是她在殘籍中看到的法子,而是當年親眼看見榮妃那賤人釀制過這樣的臘梅酒。那時候她還是個沒什么恩寵的小才人,而那憑空出現的女人卻一躍被封為榮妃,獨寵后宮。她曾遠遠看見皇帝與榮妃在一起的情形,再沒有人能令皇帝露出那樣愉悅又愛慕的神色。即便后來榮妃成了人人都不能議論的禁忌,即便皇帝每每提及榮妃都要勃然大怒,但她留心之下,卻多次看到皇帝在榮妃從前的榮華殿出沒!
皇帝的性情她早已摸得清楚透徹,他從前有多愛榮妃,自榮妃不知所蹤后,他就有多恨榮妃,連帶榮妃留下的那個賤種,皇帝都恨得咬牙切齒。
雖是如此,但他身為那賤種的君父,不能隨心所欲的弄死那賤種,否則就要背負上不慈的污名,想必那賤種是困擾了他十多年的一樁隱恨。不然,不會私底下有如此的舉動。她窺到了皇帝的心結,自然要利用這心結來為自己的兒子報仇雪恨。
皇帝微微一怔,仿佛陷進了某個深遠的回憶當中,那回憶里有個眉目絕美的女人,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神,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她清脆的銀鈴笑聲。
“皇上,你的皇宮真的好大,美人也好多呀。這么多的美人,你會不會哪天就忘記我了?”
“皇上,這樣大的臘梅園,當真賞給我了嗎?哇,皇上你真是太好了。”低呆樂技。
“皇上快來,有只奶貓困在樹上了,它很害怕呢,好可憐,你救它下來好不好?”
“皇上來了,快來嘗嘗我這新釀的桂花酒,可費工夫了,都是我起早親自去收集的無根水呢。”
“皇上,我又釀樂梅花酒,書上說要采將開未開的臘梅花跟初冬的第一場雪。你知道的,在我們琉國是沒有雪的,我想釀這個酒很久了,沒想到終于有機會讓我釀出來呢。”
“皇上,你真的會對這個孩子好,視他為己出嗎?”
……
皇帝猛的從回憶中驚醒過來,薄怒瞇眼,眼底寒氣急速涌動!
憑什么!他憑什么要將那野種視為己出!
他貴為大楚皇帝,對她掏心掏肺的寵愛著,她卻二話不說的逃離了他的身邊!
她對他如此絕情,就休要怪他對她的兒子無情!
“皇上?”成貴妃小心的喊了一聲。
皇帝鐵青的神色慢慢恢復如常,淡淡道:“起來吧,朕嘗嘗你這酒味道如何。”
成貴妃面上便是一喜,忙起身來重新將酒杯遞到皇帝手中,“您是好酒之人,若有不足之處,還得多指教臣妾才是。”
服侍著皇帝喝了兩杯酒,又吃了幾口小菜,見皇帝神色已全然恢復如常,成貴妃方才笑著道,“今日湘王妃進宮來與太后她老人家請安,還說到釀酒一途,臣妾聽了幾句,不想湘王妃年紀小小,說起釀酒之事來,卻是如數家珍,令臣妾也不得不佩服。”
皇帝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只隨口問道:“她進宮來做什么?”
成貴妃只作不覺,依然笑盈盈的說著,“說是府里您賞下去的侍妾連她都敢打,特地進宮來,是求太后她老人家做主呢。太后她向來心慈,又愛護小輩,湘王妃一求,自然給了她整頓王府的口諭,說是只要犯了事,隨她打罵發落呢。”
皇帝的眼睛又危險的瞇了起來,“她竟敢將主意打到太后頭上來?倒是朕小看了她----順子,傳朕的旨意,令她們小心行事,切莫留下把柄與證據。”
……
進宮之路倒是平順,回府的路上卻出了點意外。
若棠的馬車被人攔了下來,她一臉坦然又平靜的聽著外頭沈佑嘉一聲高過一聲的喝罵,攔住想要張口回擊的采青,“不過是條汪汪亂吠的狗,叫就叫吧,你非要跟他計較,反倒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與格調。小舅舅不是說了嘛,沈家交給他,趁著如今沈家還在,沈佑嘉還能蹦跶就讓他蹦跶個夠。”
采青嘟嚷道:“小舅爺也真是的,這都過了好幾天了,怎么沈家半點動靜也沒有?娘娘,咱們要不要去福仁胡同問一問?”
“你倒是比我還心急。”若棠瞪她一眼,慢悠悠的道:“小舅舅自有他的安排,你就睜大眼看著吧,原本小舅舅就對沈家不滿了,再知道母親竟跟沈府脫不了關系,沈家人的下場----”
若棠頓了頓,冷笑一聲,“你只需要為他們默哀就行了。”
“默什么哀?我巴不得現在就沖到沈府去噴他們滿臉的唾沫星子呢!全都是些人面獸心的東西,只盼著小舅爺能狠狠地將他們踩到泥地里,永世不得翻生,那才解我心頭之恨呢!”采青忿忿的說道。
“你放心,小舅只有比你更恨沈家的。”
采青狐疑的看一眼若棠,“可是娘娘,為什么您……您的反應這么平淡,夫人可是被沈家殺死的啊!”
“我傷心悲憤的時候,能讓你看到?”若棠隨口敷衍道,心里也暗自警惕了起來,在周家人面前可得注意一些,連采青都看出她對周氏之死的態度有問題,周家的人定然更能看出問題來。
不過采青一向很好糊弄,聞言點頭道:“這倒也是。連奴婢都恨死了沈家的人,娘娘您心里只有更恨的,真希望馬上就能看到沈家人的報應!”
不多會兒,外頭重又變得清靜起來,想來是王府護院將人趕走了,馬車正要啟動,就聽采青咦了一聲,“娘娘,小舅爺在云雀樓跟咱們招手,這是要咱們上去說話的意思吧?”
“你看清楚了,真是小舅爺?”這小舅舅還挺有門道的,連她今日進宮的事也知道?
“奴婢眼力好得很,還能看岔了不成?”采青對自己的眼力十分自信。
擔心楚千嵐在府里等急了,若棠想了想,吩咐了人先回去稟告他一聲,隨后才隨著采青下了馬車,正好她也有事要請教小舅舅。
……
“小舅舅。”若棠進了門,將剛才上樓時揉的紅紅的眼睛露給周厚元看,這可是她“傷心悲憤”的證據。
周厚元見了,果然露出疼惜之色來,“你娘過世那么些年了,她若在天有靈,也定然不希望看到你為了她的死這般傷心難過。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傷心難過是難免的,卻也要顧惜自己的身體。”
“嗯。”若棠鼻音濃濃的點點頭,“大舅跟小舅也是,原本大舅因為娘的死就很難過自責的,如今再讓他知道娘竟是被人害死的,只怕他更難承受了。這件事,你們還得瞞著外祖父才行。”
“必然是要瞞著的。”周厚元分好茶遞給若棠,“進宮了?”
“嗯,求太后要了道口諭。”若棠實話實說道,“皇上賜了侍妾下來,有了太后的口諭,我才能放手去收拾她們。不然皇帝怪罪下來,我哪里能承受得住。”
“皇帝……”周厚元沉吟著,忽的露出一抹怪異的冷笑,“仗著自己是皇帝,便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這皇帝也不是什么好鳥。”
若棠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這小舅舅如此藐視皇帝藐視君威,他當真是個地道的古人?
“你怕什么,這屋里就你我兩人。”周厚元瞥一眼她目瞪口呆的樣子,“這話,我也就在你面前說說罷了,你若都怕了,往后我不說就是。”
“我不怕。”若棠連忙將口中的茶水咽了下去,“你就是說的太突然了,我才嚇一跳的。不瞞你說,我也覺得皇帝不是什么好鳥,有他那么對自己的親兒子的?真讓人想扒開他的腦袋瓜子,看看里頭的腦回路都是怎么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