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博華那么一說,我心里忍不住好笑。
什么特警大隊,警犬大隊的,我們融哥可不管你這個,哈哈哈哈……
我之所以心里會這么樂呵,這可是有一定根據的。
很明顯,張博華開的車,我就不相信出城的關卡還有人敢查。
果然,之后我們一路上遇見了好幾個關卡,負責守關的武警和警察一看見張博華的車或者看見張博華后,都是直接列隊敬禮,誰還敢翻后備箱看啊,那不是找罵嗎!
就這樣,張博華開著車一路把我們從寶山送到三百多公里開外的開源縣。
他可能是出于職務原因,怕別人說閑話,所以就并沒把我們直接送去縣公安局,而是一進城,就把車靠邊停了。
“你們下車直接打的過去吧!”張博華道。
“爸,你把我們丟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干嘛,你就不怕我們被人打劫了?”張怡寒嘟著嘴道。
“小寒,行了,我們就在這里下車吧,沒事的。你爸開了那么久的車,也很累了,就讓他早點趕回去休息吧!”我扯了扯張怡寒的衣角:“他明天早上還得上班呢,我們就在這里下吧!”
我之所以會這么說,那是因為張博華停車的位置正合我意,因為這個路段正好沒路燈,烏漆麻黑的,周圍也沒有什么住戶,兩旁全是一樹木。這樣是最利于周融從后備箱出來不被發現的。
“那好吧!”張怡寒可能心里也有些舍不得他爸爸:“爸,你一個人開車開慢點,路上小心點!”
“行了,我還年輕呢,暫時還沒老到你心里想的那個年紀!”張博華笑著說道。
他們兩父女在對話,我趕緊跳下車打開了后備箱。
我剛一打開后備箱,便看見周融探出腦袋朝四周一陣東張西望,而后一下就踹出后備箱,一個前滾翻就躍進了馬路旁邊的一棵大樹后面。
緊接著,我把行李箱和手提包拿出來,而后和張博華聊了幾句,張博華就調頭把車開回去了。
我和張怡寒望著張博華那輛遠去的警車,兩人久久都沒說話。張怡寒的眼眶有些濕潤,我的眼眶也有些濕潤。
張怡寒是被張博華親自開車送了她那么遠而感動的流淚了,我是想起我爸和我媽了。
父愛如山,母愛如水。如果說母愛是涓涓小溪,那么,父愛就是滾滾流云。父親的愛,就像大山一樣,高大而堅定。父親的愛,每一點、每一滴都值得我們細細品味。
父親的愛,一般都表現的不像母親那么明顯,他們平時或許總是對我們板著一張臉,對我們特別嚴厲,特別苛刻,可他們每做一件事,細想之下,都非常值得好好品位。因為不管他們怎么做,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打我們,罵我們,那是恨我們嗎?不是,那只是恨鐵不成鋼,那只是另外一種愛。
有很多人或許都只記得母親的愛,都認為母親才是最愛他的。其實并不是這樣的,父親的愛和母親的愛一樣,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
母愛和父愛最大的區別就是,母愛無處不在,時刻都能讓人感覺到??筛笎弁挥性谒暮⒆舆€懂事之后,或者在他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時,很多人才體會到父愛的那份沉重。
就好像張博華一樣,她以前對張怡寒一直都很嚴厲,雖然有時候也很溺愛,可在人前,張博華絕對是一個非常嚴肅的父親。而今天,他卻開著車把張怡寒和我足足送了三百多公里路。期間我好幾次說我來開車,可他都直接拒絕了。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他為什么不讓我開,那是他想親自開車送送自己的女兒。因為他對自己的女兒心里有愧。
他作為一個堂堂省廳的副廳長,卻無法把自己的女兒留在身邊保護,被逼無奈下要把他送到這么偏遠的小縣城來,他的心里有多難受,估計一般人是感覺不到的。
就在這時,張怡寒低聲叫了一句“小林”,而后一下就撲進我懷里抽泣起來。
“小寒,別哭了,我們過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我向你保證,你和你爸一定分開不了多久?!蔽覕蒯斀罔F地說道。
“小林,沒那么容易的,譚步成一天不走,我們就回不去,現在融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雖然家里有大逵哥和麗麗姐,可他們一定沒辦法把譚步成弄走。譚家的背景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既不能殺,也不敢把他弄殘,我很擔心我爸都會被譚家牽連……”
“給我一個星期時間!”張怡寒話音未落,周融的聲音就從樹林后面傳出來了。
“啊……”張怡寒一把推開我,就好像見鬼了一樣的死死地盯著周融,她至少楞了七八秒鐘才指著周融結結巴巴地道:“融,融,融哥……你,你怎么在這里?”
張怡寒向來比較冷靜,她會出現這種情況,這還是頭一回。
周融搖了搖頭:“快點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去,我兩天兩夜沒吃飯了?!?
“走走走……”我趕緊一手拎起行李箱,一手提著手提包。
“融哥,你,你該不會一直躲在我爸的后備箱里的吧?”張怡寒很快就猜到周融是怎么來的了。
周融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
“融哥,幸好你沒去找雪兒和葉子,不然可就完蛋了!”張怡寒緊張地道。
“雪兒和葉子住院是你設的局吧?”周融緩緩地道:“這個局能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為什么?我覺得我做的已經天衣無縫了!”張怡寒有些不相信地道。
“哼哼……”周融微微一笑:“如果雪兒和葉子真的被撞成植物人了,譚步成早就死了。”
“為什么?難道你在寶山還埋伏著有人?”張怡寒有些驚訝。
“你這個局設計的確實不錯,譚步成應該是真的相信了,你也確實很好地保護了雪兒和葉子。不過,你別忘了大逵和麗麗一直在寶山,如果雪兒和葉子真的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認為李大逵會放過譚步成嗎?”周融道:“當我聽譚步成派來審問我的人對我說雪兒已經變成植物人后,你們知道我的第一反應是什么嗎?”
“殺了譚步成!”我和張怡寒異口同聲地道。
“不!”周融沉聲道:“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消息是假的,因為譚步成還活著,所以這個消息一定是假的,如果我小妹真的出了那種事情,那就一定是譚步成干的。而她要是傷成那樣,大逵一定會去干掉譚步成,他絕對不會等我回來再動手。我可以為大逵做到這樣,大逵也可以為我做到這樣?!?
“那你為什么還要逃走?”我有些不懂周融到底想干什么。
“我出去只是看大逵在做什么?我從省廳逃出去,其他人一定會以為我會去醫院看雪兒和葉子,還會去醫院找譚步成,這兩個地方都是非常危險的,我當然不會去。所以我只是去看看李大逵在干什么?”
聽見周融那么一說,我和張怡寒都沒再說什么。
周融的確很不一般,他的思考方式和我們根本就不一樣。
見我們倆人都沒說話,周融又話說了一句:“怡寒,什么時候給你爸打電話,帶我向他說聲謝謝!”
“什么?”張怡寒一聲驚呼:“難道我爸早就知道你躲在后備箱里,你和他是串通好的?莫非他把我們送來這里,就是為了把你安全送出來?”
“不,他把你們送到這里來,是為了你?!敝苋谝荒樥J真地望著張怡寒:“不過,我猜他應該早就知道我在他的后備箱里,不然他停車就不會停在這里了。他停在這里,只是在故意欺騙自己,他不想做違背自己職責的事情,可又想幫我,所以他才把車停在這里,好讓你們開后備箱后,我能很輕松地躲進馬路旁邊的樹林里。不然他送了那么遠,又何必把你們丟在這里?”
“嗯!”我和張怡寒一起點了點頭。
“融哥,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我問道。
“你已經沒事了,過兩天曉天和李靜他們應該馬上就會來找你們了,我先在這里躲兩天,等他們回來之后,我們再商量?!敝苋诘?。
緊接著,我和張怡寒與周融三人邊走邊說,三人走到城區外圍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對方見我和張怡寒兩個都是警察,我們說只帶兩個身份證叫他給我們開三個房間,估計是那個老板怕我們以這種方式查他們,他死活不給我們開三個房,之后我們只好開了兩間。
我們怎么都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們吃完東西剛睡下,房間外面就傳來一陣打雷一樣的敲門聲:“咚咚咚……公安局的,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