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懷疑當(dāng)?shù)嘏沙鏊娜耍鞘怯性虻摹?
農(nóng)村有非自然死亡的人,只要沒人報警當(dāng)?shù)嘏沙鏊话愣疾粫^問,這事我當(dāng)然知道。
不過,就算沒人報警,按照規(guī)定,村里的村干部也會給上面報告。并且死者家屬也要去派出所注銷戶口,那些工作人員難道都不覺得有些可疑嗎?
想到這里,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我準(zhǔn)備去暗中調(diào)查一下近幾年在當(dāng)?shù)嘏沙鏊ぷ鬟^的所有人。不過,這事當(dāng)然要等錄完口供后得到張怡寒的批準(zhǔn),我才能行動。
幾個小時的時間一閃而逝,給他們?nèi)间浲昕诠┲螅饶切┐迕褚蛔撸揖秃蛷堚f了一下之前在井里看到的尸體以及懷疑派出所內(nèi)部有問題的想法。
張怡寒聽了沒有太大反應(yīng),只說暫時首要任務(wù)是把村民們的口供匯總。
見張怡寒都那么說了,我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先放一放。
我們回到郭家院子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半。
當(dāng)時小李正跟在葛老身后幫葛老撐著太陽傘,而葛老則是圍著郭家院子不停地轉(zhuǎn)圈,那樣子就好像瘋了一樣,走幾步就揪一下自己的白頭發(fā)……
我們問葛老在干什么,葛老也不吭聲,繼續(xù)圍著房子打轉(zhuǎn)。
見葛老不搭理我們,我們便去問小李,而小李卻對我們攤了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葛老一工作起來就能達(dá)到廢寢忘食的忘我境界,我們都不敢去打擾他。別看他平時挺好說話,一旦工作入迷的時候要是被誰打擾了,一定會被他罵的狗血淋頭。
張怡寒回到院子去整理之前給村民錄音的一些口供資料。我不是什么勤快的人,既然她沒給安排我什么事,我便樂得一個自在。
閑著沒事我也跟著葛老在郭家院子周圍逛了起來。
跟著葛老逛了幾圈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郭家院子周圍已經(jīng)只剩我們四人,其他警察全都已經(jīng)走了。
我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張怡寒或者葛老撤走的。因為我們辦案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閑雜人太多,那樣很容易破壞現(xiàn)場。
至于留下那個派出所的民警小李,那是因為工作需要。他是本村人,對村子內(nèi)的情況非常熟悉,很多東西我們必須依靠他。
我跟著葛老只轉(zhuǎn)幾圈就沒轉(zhuǎn)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葛老好像真的瘋了一樣。他每走幾步就會朝遠(yuǎn)處的平原或者山丘看看,每次都是這樣,還動不動就揪一下自己的頭發(fā),看得我都有種想打120的沖動了。
所幸,沒過多久,我看見葛老拿起相機(jī)開始拍這個村子的風(fēng)景,我這才知道葛老應(yīng)該沒事,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
發(fā)現(xiàn)葛老沒什么事了,我便把小李拉到一邊問了他幾個問題。
其中一個問題是:“小李,我剛才聽你們村里有幾個人說在郭家院子門口看到過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鬼,你對這事有什么看法?”
“兄弟……”小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我這么和你說吧,我們村真的有點邪門兒,尤其是郭家院子的這口井,非常邪乎。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信,這世上科學(xué)家解釋不了的事情還少嗎?這案子我看你們最好還是別查了,查也查不出什么頭緒來……”
我知道一些封建迷信思想在小李心里已經(jīng)扎根了,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說通的。這就好比去叫一個資深傳教士不要相信世上有耶穌一樣,說不定你沒把他說通,他倒先把你說的相信耶穌了。
也就在這時,我聽見了張怡寒的呼喊聲:“小林,你過來一下。”
“怎么了,師姐……”我屁顛屁顛地朝張怡寒跑去。說真的,張怡寒如果不是有些高冷,有時甚至還有些變態(tài)的話,她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女人。不僅長相和身材都很棒,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好聽。
我覺得我有時候也是挺賤的,明明心里很討厭她,可她一叫我,我又忍不住屁顛屁顛地往她跟前貼。
“你趕緊打一下這幾個電話,詢問一下郭家那幾個人最近三年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張怡寒遞給我?guī)讉€電話號碼。
這點小事我當(dāng)然沒理由拒絕。實際上,就算她再叫我下一次井,我也不敢拒絕。
我拿著紙條開始在身上摸手機(jī),摸了幾我才想到自己的愛瘋5還在井底躺著呢。
于是我便找張怡寒借手機(jī)開始撥打電話。經(jīng)過一番詢問過后,我得到了以下幾條線索。
一,郭家院子的那口井的確是一口古井,按照他們說的話來看,那口井是郭家的老祖宗留下的,估計至少也有上百年歷史了,具體時間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二,郭家?guī)卓谌藦乃奈迥昵伴_始,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打工,吃住都在外面,很少在家里住。因此他們對家里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至于那些村民傳出來的鬧鬼的事情,他們都沒碰到過,似乎鬧鬼的時間都發(fā)生在他們不在家的時候。但當(dāng)我問道他們家門口有女鬼的事情時,他卻說他們家小孩兒在出事前幾天好像看見過。說得還挺像那么回事的,搞得我心里都有些發(fā)毛。
三,他們說三年前有個外鄉(xiāng)人找郭家兩兄弟買過這個老宅子,據(jù)說當(dāng)時那人出價還挺高。不過他們覺得那宅子祖上世世代代傳下來的,就沒舍得賣。當(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郭家院子的那口井是一口從來沒有干枯過的井。每逢旱災(zāi),那口井便是方圓上十里唯一水源,一遇到旱災(zāi)郭家就能靠那口井賣水賺不少錢。
當(dāng)我一得知這個消息之后,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馬上把郭家發(fā)生的那些命案和那個找郭家買房子的人聯(lián)系起來。
只可惜他們說那個人是外鄉(xiāng)人,他們并不認(rèn)識,并且來過一次之后就再沒出現(xiàn)過。時隔幾年,他們甚至連那個人大概的樣子都記不清了,只記得那人左腳好像稍微有點瘸。最要命的是,到底是左腳瘸還是右腳瘸他們都記不清了。
不過,我根據(jù)死的人大部分都是這個村子里的人來推斷,兇手應(yīng)該離這個村子沒有多遠(yuǎn),甚至很可能就是本村人。
我把我得到的線索和一些心里想法全都給張怡寒說了一下之后,張怡寒也覺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
就在這時,兩名警察開著車駛到郭家院子門口,把一些化驗單親手遞到葛老手里。我一看就知道這些都是昨天那個死者的化驗結(jié)果。
但見葛老翻了幾下化驗單,眉頭突然皺成了一團(tuán):“才死幾天?”
聽見葛老那么一說,我和張怡寒的臉色都微微一變。毫無疑問,如果那個尸體是近幾天才死的,那兇手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這可是頂風(fēng)作案啊,根本就沒把我們警察放在眼里。
張怡寒當(dāng)即給縣公安局局長打了一個電話,她要求縣公安局馬上派人配合她仔細(xì)盤查村里這幾年有人死在這口井里的家屬,必須讓他們說實話,就算有什么鬼神言論都讓他們詳細(xì)說出來做好記錄。
當(dāng)然,整個縣的失蹤人口也要查,以便于調(diào)查之前死的那兩個人的身份。
到時只要我們把那些村民的口供一匯總,就能從中找出她們的共同點,推斷出兇手為什么這么做?要想破案我們就得先找出兇手的作案動機(jī)和作案目的。
很快,在白曲縣公安局的大力支持下,我們還真的查到了一個共同點。那些死過人的家屬都說,死者在死之前的前一天晚上都在郭家院子門口看見過一個女鬼,然后第二天就死在了郭家院子的井里。
我和張怡寒一聽見那個向我們報告的警察那么一說,再也淡定不了啦。
我們針對這個問題又把小李拉過來問了一下,小李說死者家屬的確全都這么說過,不過上面不讓他們把這事亂傳,所以這事很多村民都還不知道。
“師姐,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那個小紅說她昨晚看見過郭家院子門口有鬼?”我突然想起那個小紅的話。
“你的意思是?”張怡寒的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緊接著,我就聽見她說:“走,今晚我們?nèi)ザ⒅〖t。我還就不信她真的能死到這口井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