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的手指,突然輕笑了起來。小白,如果不是因為如此,他還無法明白,他的愛,原來已經如此的怒綻。他的心,在此時此刻,竟然無法感覺嫉妒。那么強烈的嫉妒,比起她的安危而言,竟然讓他未覺。根本不能相提!他用力握了她一下,突然自她手中抽脫出來。他原本緊勒著她腰際的手,業已經松開。只那一下,碎藍便將她自他懷中搶了過去!小白一失了他的氣息,心下一下大驚,惶亂至極的內心,再也無法安定!她渾身竟然暴發出強大的力量,猛的掙扎起來,團團繞繞的氣一下順著她的腰力震向碎藍的指尖。讓他的手,無法再完整的罩上她的臉頰!她一下向著傾絕撲了過去,她的眼,一直執著的看著他的樣子。近乎貪婪般的將這些天心心念念的記憶,一直加深到了眼底。
她一把勒住他的頸:“別走!”她一開口,氣竄全身,碎藍導入的氣體一陣突翻,頂得他氣血亂涌。她的眼布著血絲,擋住那漆黑的眼珠,但又蒙上一層水霧,晶瑩有如露滴。她勒得很緊,混合著氣的力量讓傾絕有些窒息,這般近的看著她的臉。讓他的心,縮緊而又崩裂:“不走,先讓他教你。他教的好!”
“我只讓你教!”她說著,忽然又開始憋起氣來。強行忍住停止呼吸,她的小腹鼓脹起來,渾身亂抖不休。她大張著眼,卻是滿臉期待的看著他。一如很多年前,在綴錦的京城,一臉骯臟的她討好的向著他笑,生怕他不再喜歡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流浪無依地日子,竟然讓他如此刻骨銘心。以致于他一看到她那腹間的傷疤,回憶便開始決堤。她后來連笑的權利都失去。太多地厭憎讓她覺得她是無用而不被喜歡的。她一直柄承這個念頭活在這個世界,像一截木頭一般。唯一所想。只有她地用處!她好不容易會哭會笑,學會與人交流,學會一點點接納現在的人生。她綻放她獨有的光彩,以她那種格外的明亮,讓他的心溫暖。讓他。如此地充盈!
碎藍看著他們的表情,突然一伸手,將小白推到傾絕的懷里。傾絕微微一怔,本能的抱住她,他抬眼看碎藍:“你…….”
“你自己慢慢教吧,我搞不定她!”碎藍輕哼一聲,突然一閃而出。。在那一刻,她全身的氣都已經凝結成一股力,生生蕩開他的指尖。她甚至已經忘記自己是血肉之軀。強行導風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她只是想拼命抱住她面前的男人,那是她找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相見的相公!
他剛一出去。見傾絕已經隨之而來,而他并未將小白留在屋內。而是帶了出來。他一手抱著她。另一只手抵在額間。他在動法血!
“你發什么瘋呢?”碎藍倏得停住身形,擋在他地身前。
他將小白更高的托了一下。讓她可以更為順當的摟住他地頸脖:“我知道那個莫歡陽是馭積土獸的,我不會把她放在那了!”
“你這樣動法血,會引地她氣更亂!”碎藍手腕一翻,一把摁住他地右手:“讓你教,不是讓你把她往溝里帶“既然我教,我就要用我的方法!”傾絕反手一推,將他地手推了開去。他看著小白:“你可以看到吧?現在還看的清嗎?”
她點頭,從剛才她就可以看清了。她剛才聽到外面的聲音,碎藍突然說的話,讓她一下又驚又急。碎藍,這個名字,讓她這兩天的回憶從混亂的思緒中抽剝了出來。讓她更加迫急起來!他們打起來了,這種聲音她怎么可能充耳不聞。她更無法專注去與凌破溝通,亂急之下。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就將體內的氣壓服了下去。讓她眼前的景物一下清晰了開來,從半敞的窗,她一下看到外面。黃光!首先讓她看到的,居然是一團光暈。黃色的,離的非常遠,但她看得分明!這黃光讓她頓時更加惶急起來,她早上見過這團光,那個胖胖的男人。他,就在這附近!她不顧一切了,她甚至忘記自身的疼痛,她想要通知傾絕。她要告訴他,這里并不安全。
“好,那你幫我看。”傾絕微微一笑:“把那個會掩土的給我揪出來!”早在龍禁海,他已經知道小白可以看到別的氣罩。甚至連隱入湖中的水靈主體都可以很分明的找到。也正是憑著這一點,寧揚才能傷了那個水靈,逼得他的主人要繼血助他。從而讓凌破找到!他越是往東面山崖處跑,就越是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但是非常淡。而且他與碎藍爭斗的時候,他們竟然是毫無感覺的。對方肯定是潛入土中,想要偷襲。若不是小白突然發覺了出了聲,后果實在很難預料!他身上的聚靈咒,是所有馭者眼中的至寶。而小白的眼睛,現在則成為他們第一個想除掉的對象。他,絕對不能再把她放在屋子里。
小白聽了他的吩咐,便抬著頭四下看著,眼神一下專注起來,格外的認真!碎藍一聽他的話,一時有些發怒:“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讓她…….”他話剛出了一半,忽然看到小白的表情,一下怔住了。專注,原來,傾絕是這樣想的啊!她只能投入于一件事,她只可以專注一件事。之前傾絕讓她憋氣,她就全神貫注的憋氣。現在,他讓她看,她就全神貫注的看。她的呼吸頻律,竟然沒有被亂風打破。
他看了一眼傾絕,這個男人在此時還能觀察入微,任何有心或者無心的細小對話,都可以讓他看出端倪。“我不把氣導進去,怎么幫她引?”他當時是這樣說的,然后隨口又罵了一句:“憋,憋你媽啊!”傾絕便從中得到兩點迅息:一,氣需要有導引而入而出,這點傾絕早明白。但是,除非已經擁有感官的風靈入內可導之外。像吞云獸這樣自帶風力的生靈,他根本無法鉆進小白的身體幫她導氣。那么他剛才的話就說明,小白體內古怪的發熱源跟他有關。那東西可以順應他的操縱。他可以灌風入小白的體內,然后由他在外部操縱,讓小白順其氣力。同樣的,他一直口口聲聲所說的聘禮,也就可以解釋了。二,他剛才隨口所罵的一句,同樣告訴傾絕。憋氣是一個笨辦法。一般來說。當馭風的人法血泛濫難控的時候,會自閉呼吸以調整體內氣血。但是小白之前沒有受到過任何這方面的訓練,此時強行閉氣的確可以令風在她體內順力而走。但她下一次吸氣便會更加痛苦,法血始終處在呼之欲出的狀態而不得放。讓她一直處在這種周而復始的循環,根本沒有最大限度的利用碎藍所給她的聘禮而是一直憑借自身的意志力在突破身體的極限。而小白一直都看不清,現在突然視覺不受法血充盈而明亮清楚起來。同樣也讓傾絕很快明白一點,就是當她的身體適應了風力的突入強頂之后。她把專注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對她是有所幫助的。
兩人此時已經到了崖邊,眼界一下開闊了。傾絕腳下發力:“我們上去!”他話音剛落,空中已經籠來一個巨大的黑影,鬼目灼。他此時已經化形,雙翅招展之間,帶出一團黑紅的光影!他向著傾絕斜下而飛,傾絕猛的騰身而起,翻身坐在他的后背:“剛才你追過來,看到什么了?”
“沒有,我在這里旋了一圈。什么也沒看見!”鬼目灼低語:“莫歡陽的氣太淡了,現在一點也沒了!”
碎藍隨著他們一躍而上,身體劃出一道光來。他雙臂一展,迎風而翔,他借著風力向上。最大限度節省自己的力氣,他手臂后揚,突然鼓腮一吸。周圍的霧氣都聚向他的口中,裹帶出一股白煙般。霎時間,周圍景致更加清晰起來!
“你怎么現在又想起幫我們了?”鬼目灼揮翅上掠,越飛越高,他盯著下面的碎藍,眼中似要噴出火來:“跟莫歡陽鬧翻了“嗯,我們鬧翻了。你高不高興?”碎藍雙手一攏,將周身的煙云全部吸入自己的體內。汲氣之后,他的眼爍爍發亮,似是有快意一般的微笑。
傾絕讓小白側坐在他的身前。他一手攏往她,另一只手拉下她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腰間。小白看著下面,這四周都是山,峰與峰之間貼得非常緊密。她很快便看到下面偏東的地方有微微的黃色光暈。從這里,她無法看到那個胖胖的男子,但她可以看到光暈,非常淡。她伸手向著那里,還不及開口。在他們下方的碎藍已經向著那里直墜而去,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小白的動作,雙手交錯之間,所有的青色光氣已經聚在指尖。他身形極快如電,倏得一下便已經縮成小小的一個光點。
而與此同時,鬼目灼有如感應一般猛然又向上掠,竟然向著東而翔!小白一怔,他顯然是不想打斗,他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