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乞丐中又是一片亂哄哄的議論聲,不消一刻,熱烘烘的錦囊妙計便出爐了。“你們可以喬裝成富家下人,那些老爺們愛擺排場,個個都帶了幾十個手下,他也不能挨個都認清人臉。然后見機行事,看是哪家把人拍走,就跟著哪家走,等到時機到了,嘿嘿……”
這種拍賣會就是時下最為前衛(wèi)的交易方式,不限交易的對象、時間、貨物。這幾乎成為上流社會娛樂消遣的主旋律,所以拍賣會的主辦方便盡其奢華、宏偉地操辦。
自眼前這人頭攢動、華燈結(jié)彩,雕龍刻鳳的場面就看得出來。
李千蘭的機靈加上劉小云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無懼,兩人輕而易舉地便混進了一個富商的仆役隊伍。
今晚的李千蘭有些不一樣,不似平日里的邋遢隨意,她換了干凈衣裳,綰了發(fā)髻,目光躲躲閃閃總是避著劉小云,臉上亦摻著若有似無的紅潮。李千蘭的生母也是地方名極一時的美人呢,李千蘭雖年紀尚小,但小美人的模子也都顯山露水了。
只是,劉小云滿心都是陳雨的事情,哪里顧及得上李千蘭的少女心事,他知道的也僅僅就是李千蘭的臉今天洗的很干凈這么多而已。
“唉,千蘭妹妹,怎么小雨還沒有出現(xiàn)啊?”劉小云將目光從展示臺上沮喪地收了回來。
他惦記的也只有她的小雨而已。李千蘭低下頭,有些失落,無精打采地解釋道:“一般的大型拍賣會都會舉辦上好些天,也許,你的小雨被排在了后面,過幾天才能被展出來吧。”
臺上的展示的貨品又被換了下去,是一對女式簪子,樣式雖簡單,但花紋古典,兩條銀白色雪龍蜿蜒而上,似也別有一番風味,喚雅名為玉龍花簪。
突然,一直沒人注意到的角落里響起了一道女人的聲音,幾乎吸引了在場全部人的注意力。
突然,一直沒人注意到的角落里響起了一道女人的聲音,幾乎吸引了在場全部人的注意力。拍賣場上本就少有女人拋頭露面,更別提泰然自若地喊出價位,況且這價位喊得還真挺驚人的。
“五十兩。”女人端著茶盞,正襟危坐,眉宇冷傲,自身上便透著一股子咄咄逼人的英氣。在幾乎全場人都審視她的情景下,也依舊神色如常,而且施施然將價位又喊上了一遍。
那女子身著一襲寬松白衣,外罩一層輕飄飄的白紗,舉手投足間衣袂飄逸,自有一股別樣勾人的風情,偏生是個碰不得的野玫瑰,冷漠的雙眼中分明是極度危險的警告,讓人望而卻步。可冰肌玉骨、明眸皓齒、婀娜多姿,且真真是生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宛如冰雪平原上戎戰(zhàn)沙場的仙子。
那女子身著一襲寬松白衣,外罩一層輕飄飄的白紗,舉手投足間衣袂飄逸,自有一股別樣勾人的風情,偏生是個碰不得的野玫瑰,冷漠的雙眼中分明是極度危險的警告,讓人望而卻步。可冰肌玉骨、明眸皓齒、婀娜多姿,且真真是生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宛如冰雪平原上戎戰(zhàn)沙場的仙子。
“好漂亮啊。”劉小云的笑里添了幾分邪肆,低聲咕噥。卻沒注意到身旁的李千蘭格外失落地低下了頭,眼眶里積攢的水分也快把持不住地滴落下來。
“六十兩。”有人不信邪地喊了出來。
“八十兩。”女子想也不想便立即追加道,要知道五十兩在民間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可以讓一個人大半輩子衣食無憂的數(shù)字,這只身出現(xiàn)在這種場所的美貌女人出手如此闊綽,而她的真實身份不禁激發(fā)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好奇心。
“八十一兩。”又有人喊了,只不過僅僅照那女子報出的數(shù)額加了一兩,調(diào)笑之意再明顯不過,引至拍賣場上爆出哄笑聲。
那女子似乎不受半點影響,悠然地將那一口茶水喝盡,方才抬眼朝那道調(diào)戲自己的聲音的方向瞧去,然后稍稍挑眉,寒潭般的眼睛似是能夠吸人魂魄,陰寒之氣便馬上彌漫整個布場。
緊接著,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那膽大妄為的男人漸漸如丟了魂兒似的,直勾勾地盯著那女子,之后坐在原位一動不動。只是,沒有人知道,剛剛短短的一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以至于這個男人在漫長的余生只能像個活死人一般度日,當然也沒有人知道,那年輕貌美的女子便是讓黑白兩道皆聞風喪膽的白幽宮宮主——白雪。
水晶似的人,石頭般的心。
“一百兩。”白雪輕飄飄地說道,然后低頭把玩著什么,人們赫然發(fā)現(xiàn)她手中肆意把玩的愛寵,竟是一條赤紅色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條觸頭尖利的觸角自那蛇的頭頂支出,模樣詭異恐怖。這種劇毒無比的蛇很是少見,卻十分出名,在民間的流傳甚是寬廣,只因為這是白幽宮培養(yǎng)出來的蛇種,名曰赤練,中毒者四肢癱瘓但神智清明,死不得便要忍受漫長余生的虛無空洞。
而今看來,這癥狀正是方才那調(diào)戲了白雪之人現(xiàn)在的景況,都說白幽宮人心狠手辣,更何況宮主,一句玩笑便以全身癱瘓這等生不如死的結(jié)果作為懲罰。
人們隱隱猜出這怪異女子是白幽宮的人,便不敢再加造次,紛紛禁言屏息,瞬時,偌大的拍賣會便安靜得連顆針別掉在地上都聽得清楚。又私下偷偷猜測,大名鼎鼎的白幽宮主怎么會現(xiàn)身在這里。然而實際上的情況卻令人咂舌,白雪為討姊妹的歡心,又擔心自己的眼力品味不好,便想在拍賣會上挑一件人人爭奪之物。能夠受到眾人歡迎的,必然不會是俗物。
只是,劉小云這鄉(xiāng)下來的野小子哪有那么多的見識,井底蛙的出身但一剛見著白天鵝,一雙賊眼便粘在白雪身上一般,直至白雪拿著拍來的玉龍花簪想要走人的時候,劉小云的眼睛還舍不得拿下來呢。
只瞧,白雪英姿颯爽地朝外面走著,環(huán)佩叮嚀,仙衣縷縷,奇異冷香徐徐襲來。
臨近門口,白雪停下腳步。滿屋子人的心便又提到了嗓子眼兒,想著這女魔頭不走,等會兒還得生出什么慘絕人寰的血案來呀。
只見,白雪微微一轉(zhuǎn)身,正面朝一人,而那人不偏不巧,就是現(xiàn)在那魂兒不曉得飛哪里去了的劉小云。
“抱,抱歉,你長得好像我姐姐……”劉小云的腦子再短路,被白雪那陰森森的氣勢一沖,也全都歸籠了。低頭正絮叨著賠禮的話,便感覺左邊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劉小云被摑了耳刮子,劉小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扇了耳刮子。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白雪的身影早已走遠,一句冷硬的謾罵悄然回蕩在劉小云的耳邊,彌久不散——小淫棍,小淫棍,小淫棍,小淫棍……
女人長得漂亮,多看了幾眼,就得叫小淫棍,那那些侵S犯了良家婦女的又該叫什么?劉小云捂著腫起來的腮幫子,還在憤憤不平,殊不知自己已是全場的關(guān)注焦點。
李千蘭見形勢不妙,便立即拉人向外跑。
兩人左躲右閃地,方才甩開了仆役的追捕。
今天的計劃也只能告一段落,于是回了暫住的客棧。
白雪的事情讓李千蘭心情極差,一路上沒說過一句話,回了客棧便徑直沖進自己的房間。可憐劉小云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那里懂得了李千蘭的心事,現(xiàn)在又是鬧得什么別扭。
拍賣會給兩人這么一鬧,明天肯定會加強防范,想再混進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那他的小雨怎么辦,就眼睜睜地讓他被人買回家去,然后百般地□□折磨嗎?他的小雨那么脆弱、那么聽話乖順,會不會不堪刑逼而去曲意逢迎呢?
劉小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便索性起身穿好衣物打算到街上閑逛。
可今天注定不能平靜安度,劉小云房間的門縫才一打開,便見一個影子打眼前晃了過去。那不就是才賞了他一巴掌的女人白雪,劉小云不禁驚了一下,原來她也住在這家客棧。
幾乎沒有什么可考慮的,劉小云悄悄地跟在后面,居然還妄想著能逮著什么機會教訓一下這個氣焰囂張的女人,殊不知自己早已是火坑邊兒上的傻蛋,這個女人的一根手指頭能要他生生死死百十來回不止。
也不知是劉小云的運氣好,還是白雪一時間懈怠了防備,兩人一路走到荒郊,白雪竟真的是一直沒有發(fā)覺身后還跟著一個劉小云般。
走著走著,便看見前面有火光,于是白雪朝火光的方向走去,至一小破廟跟前。
似是聽見了聲響,破廟里有人迎了出來,畢恭畢敬地跪地行禮:“恭迎宮主圣駕,在下是負責采購材料的盧先姑。”
“起來吧。”白雪冷漠地回應(yīng),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身后的劉小云,抬腳便率先走進了廟宇。
廟堂里被捆綁住的孩子們被這位夜半到訪客人驚醒,紛紛睜著好奇的眼睛打量她,奇怪著,難道這樣美麗脫俗的人竟也會是白幽宮的人,他們都知道白幽宮里的只有鬼,沒有人。
“宮主,這是紅葉舵主給您的密函,卑職臨出宮前,紅葉舵主吩咐卑職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上。”盧先姑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封信來,躬身埋首地交到了白雪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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