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七百多年前的東漢時代,有一位大醫學家叫張仲景。他單名叫機,仲景是他的字,南陽郡涅陽(今河南省南陽縣)人。
張仲景自幼愛好醫學,并拜家鄉名醫張伯祖為師。張仲景在東漢靈帝時曾被舉為孝廉,到獻帝時做了長沙太守。當時正處在東漢末年,統治階級內部爭權奪利,互相進行殘酷的屠殺和傾軋。特別是建安年間,瘟疫流行,奪去了無數人的生命,“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hé)門而殪(yì),或覆族而亡。”整個中原地區“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張姓宗族大家庭有二百多人,竟在瘟疫中死去了三分之二,其中死于傷寒病者不下十分之七。此情此景,令張仲景非常痛心,他不愿在官場上角逐,便辭去官職,開始從事醫學研究。
張仲景認真研究前人的醫學著作,“勤求古訓”,吸取前人寶貴的醫學遺產。他反復研讀了《素問》、《九卷》、《八十一難》、《陰陽大論》、《胎臚藥錄》等醫學典籍,又廣泛搜集各種民間藥方,加以整理和比較,再做臨床檢驗。
有一年夏天,湖南一帶瘟疫大流行,正好張仲景游歷到這里。一天,有位姓李的病人請張仲景去看病,他已經病了三四天,頭痛發燒,解不出大便,肚子脹得難受,連吃了兩帖發汗藥也沒有好。張仲景問清病情,摸了摸脈,發現病人脈跳得快而有力;看看舌苔,又黃又厚;摸摸他肚子,肚子也比較硬,在下腹部還隱隱約約摸到一顆一顆的小硬塊。張仲景沉思了片刻,對病人的母親說:“老大娘,您兒子得的是傷寒癥。這種病是由病邪侵入體內引起的,起初病邪還在皮膚里的淺層,及時用點發汗藥就可以治好。現在病邪已經深入到腸胃里面去了,再用發汗藥,汗流得太多,身體吃不消,就不是對癥下藥了。我想,用涼藥通通大便,倒可能把病邪給瀉出去。”
老大娘一聽,連聲說:“您說得對,您說得對!”張仲景給病人開了藥方,病人吃了一劑,果然見輕,再吃一劑,就能坐起來了。
在治療方面,張仲景還提出了根據不同病情采用不同的方法的主張,他創立了汗、吐、下、和、溫、清、補、消八種治療方法,“隨癥而治”。有的病人渾身發熱,拉出來的大便里有膿有血,張仲景把它叫做“熱型”,治這種病要用涼藥,幫助病人退燒止瀉;有的病人不但不發燒,反而四肢發涼,大便稀水似的,張仲景把它叫“寒型”,治這種病不能用涼藥,而要用溫藥。
張仲景運用這種“辨證施治”的方法,洽好了無數得瘟疫病的人。從此名聲大震。在張仲景之前,一些醫生對頭痛、瀉肚之類的一般病癥還知道采用“辨證施治”,但是對瘟疫還缺少辦法,束手無策。因此,巫醫迷信泛濫,當時的儒者認為天和人之間存在著“相互感應”,地上的各種災異疾疫都與天的意志有關。他們以陰陽五行說來解釋各種疾病形成的原因,認為“迷木,則百姓流行疥癬、熱病;迷火,則百姓發生血壅(yōng)成腫、眼病……”張仲景針對這種巫醫妄說,指出:“千般災難,不越三條:一者,經絡受邪入臟腑,為內所因也;二者,四肢、九竅、血脈相傳,壅塞不通,為外皮膚所中也;三者,房室、金刃、蟲獸所傷。以此詳之,病由都盡”。正是在這種不斷探索和實踐的基礎上,張仲景創立了自己的傷寒學說。他認為傷寒是一切熱病的總稱,也就是說一切外感疾病都可以叫傷寒病。由于受寒,冬天發病就叫傷寒;春天發病叫溫病;夏天發病叫暑病。并著《傷寒論》二十二篇,其中包括三千九百一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是集古來湯藥醫方學的大成,被后人稱為方劑學之祖。
此外,張仲景還著有《金匱要略》二十五篇,敘述了許多慢性病的治療方法,包括消化系統、呼吸系統、血液循環系統、新陳代謝等,包括了內、外、婦各科疾病四十余種,二百六十多個處方。現在中醫的許多方劑,都是從張仲景的方劑變化而來的。《傷寒論》與《金匱要略》被統稱為《傷寒雜病論》,是我國第一部理、法、方、藥全備的臨癥診療的專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