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打敵
谷部長完成“交換人質”任務后,站在那棵松樹下,正在展望東南方我軍猛攻敵人的炮火。又在展望這個山坡上一最深遠的山影。他沉醉在我軍兩相配合的景象之中。一方面,他仿佛看見我軍勇猛地在敵人背上插了一刀。
另一方面,深遠的山影仿佛變成了湖泊、海洋,一尾巨大的紅色鯉魚,正在洋洋得意悠然搖尾而去。這尾鯉魚伸展著觸須,卻正是方曉和他一同行進的當地向導!
王翰卿悄步來到谷部長的身邊。他看得出來谷部長正沉醉左右兩方的夜景之中。他完全理解正是這些無名英雄的干辛萬苦,憑借電話線那一線銀絲,通過八路軍指揮員的指揮藝術,才構成了這幅美麗的戰爭夜景。
英雄們的工作完成了,勝利了,沉醉在這種景象之中的心境是可以理解的。他不忍擾亂他,讓他看個足夠,沉醉個足夠!一顆曳光流彈疾飛而來,從松樹的枝干上擦過。谷部長看了一眼,仿佛認為是一只平平常常的蜻蜒飛來,無動于視無睹,仍然停立不動在展望夜景。這時候王翰卿終忍耐不住,伸出手來輕輕地觸動著谷部長的肩膀,用了低低地聲音說:“老谷同志,我們該集合走啦!還看嗎?”
“多么耀眼的火光呵!多么好看的焰火呵!”谷政委指著東南方正在戰斗的地方。又指著面前的山嶺說:“山嶺真象大海,一只大魚搖尾人海啦!多么好看的光景呵,宋大隊長,我們可該高興高興一下啦!……”
“是呀!我們在電話這通信武器的幫助之下,打擊敵人更準,打起仗就過癮!”
谷部長說著,一把捉住他肩上的手,熱烈地緊緊地握著。又急劇地轉過身來,想要抱住對方歡跳起來。
“是我,首長同志,不是宋大隊長,王翰卿呀。” 王翰卿說。
谷部長這才省悟到自己聽錯了。那粗粗的聲音并不是宋大隊長,卻是縣委書記王翰卿。
“呵,是你,書記同志!”谷部長吶吶地說,“宋大隊長的聲音粗,我把你當成繼柳啦!是呵,我們是該集合走啦,繼柳在哪?繼柳呢?”
一邊的徐允奪去找繼柳,卻見繼柳在泉水邊旁,用一片秋葉卷成只酒杯,在慢悠悠地喝山泉水哩。這種情調高雅的舉止,真讓人心曠神怡。
“老宋同志,你好閑在呵,我們該集合啦!”徐允奪說道。
宋隊長舉起秋葉杯說:“徐允奪,你先別著忙!來,來喝上一杯吧!戰爭時期沒處找酒,我們用泉水代替酒,這是沂蒙山區最甜最美的勝利酒,保險喝不醉你!”
正當宋繼柳正同他的副隊之一的徐允奪“喝酒”時,三里之外的一個小山溝里,特務小河正指揮著一群武裝特務向一個山洞捂去。這是,大特務芳子不知從什么地方聽說宋繼柳的武工隊躲身之處,也是武工隊的秘密指揮所中的一個。
從外面看上去,這個山洞根本就不存在,因為它是被天然的在茅草,密密麻麻地蓋了一米多深。如果說,要是不扒開這么厚、近兩米深的大茅草的話,你是絕對找不到山洞入口的。當然就算你有那份決心用刺刀捅的話,也只有捅到石頭上,還是找不到入口的,這是洞口又讓一塊大薄石蓋上了的原因。
每當宋繼柳他們從這個指揮所全體出動時,他們都要好好地偽裝一番。然后,又裝上機關,這才悄悄離去。
如此這么秘密的地方,竟然讓日本特務發現了而且就要被捂門抄家了,這不能不說小鬼子的特務并不是完全吃干飯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那個山洞近在咫尺了,特務小河找到一個安全地方趴了下來,用望遠鏡看了一大會子,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處。這才向他的手下井臺等特務一揮手,幾個家伙慢慢地向那里爬去。
特務井臺他們剛剛爬出五米,不知從什么地方飛三只箭來,有三了特務被當場放倒。有一個家伙不服氣地向前一縱,想越過這個雷區。當他剛落下地時竟然被一個毒蛇咬住手指頭,趕緊滾向一邊,還沒有等他人爬來搶救,竟然同要搶救他的人一起觸上了**,又一起被炸上了天……
當宋繼柳聽到傳**的巨響時,嘻嘻哈哈地同允奪、皮永新、吳廣善、中口夫婦、山口姐弟一起上路了。
在沂蒙山區三號電話站,同志們各擇所好,應該發泄的歡樂終于告一段落。
同志們緊隨縣委書記王翰卿找尋隱蔽地點。這時,東南方,我軍老五團的襲擊炮火仍在熾烈地爆響;東南方,三里以外的地方,我軍老六團的主力猛烈地從圍困我軍的敵人的側背發起了攻擊。按照我軍近戰夜戰的特點,老六團的先頭部隊悄悄地接近了敵人,又在宋繼柳方曉等人的出擊之下,活捉了敵哨,掃除了敵人的警戒,飛速地逼近了敵人的集結營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和敵人短兵相接,猛烈開火。
東南方,正是日軍“鐵壁合圍”主要軍隊的平村的師團的營地。大鬼子的頭子平村曾向侵華日軍總司令煙俊六獻計說:“位于龍須崮以東的平村所部,是最后關閉龍須崮附近山區的東邊鐵壁。在‘鐵壁合圍’陣形成的同時,可以在此開一面,虛留生路,誘敵上鉤。如此以逸待勞,必能全殲八路軍長城部隊。也只有這樣,才能把土八路的就地消滅。”
“你的大的能干,此辦法的還行,可效果顯不顯著就不是那么好說的了,八路軍的‘翻邊戰術’和‘游擊戰術’讓我吃了大大苦頭。八嘎!”煙俊六心灰意冷地說道。
不偏不巧,我軍老五團的猛烈攻勢正在平村指揮部的近處外圍。在龍須崮的左側。
在我軍猛烈開火之前,平村司令官根據各方報告,日軍已在龍須崮周圍進一步壓縮了包圍圈。龍須崮數十里地區遍燃篝火。以山東分局為代號的山東八路軍機關還在龍須崮主峰發出電報呼叫的信號。一天多次延綿不斷。
此情此景,平村興高采烈,躊躇滿志。在營地的山坡上走上走下,以散發心中沸騰的歡樂。這個壞東西想象到踏龍須崮,消滅八路軍的山東機關以后,要選用一塊什么樣的石頭,立一塊什么樣式的石碑,以志念他的豐功偉績。
關于石碑上寫幾個什么字,這個壞東西也反復思考過,也找來他的文武謀士商討此事,并借此機會分享勝利的歡樂。經過商討,最后落在紙上的字樣是:平村舉戰刀,橫掃沂蒙山區。這個壞家伙的想法,如同一個還沒有買彩票前,就想到中獎后怎么花掉獎金一樣興奮。
午夜二時,這個壞東西平村司令官歡樂得有些困乏了,正躺在一架忽然,在他的側后響起了猛烈的槍聲和爆炸聲。簡直象晴天霹雷,使他吃一大驚,幾乎栽下床來。接著他穩定了精神,下令作戰,把當時可能抓到的機動兵力,全部集中應急迎敵。
侵入抗日根據地的日本侵略軍,到處尋找八路軍主力部隊決戰,到處撲空。一旦發現他們尋找的敵人,就在他們側背,而且惡狠狠地向他們咬了幾口。
于是,日本侵略軍就象一只被激惱了的野獸,怒吼著,咆哮著,扭動笨重的身軀,兇猛地向尋來的對手猛撲。這個壞東西平村司令官光著他那剃光了的腦袋,揮動指揮刀大嚷大叫,充分顯示了一只被激怒了的野獸形象。
其實,就在這個壞東西大嚷大叫的時間內,龍須崮主峰頂替山東分局代號的部隊,掩護著誤入敵人“鐵壁合圍”的幾個縣的**機關和六百多名群眾,在方曉和幾個民兵的向導下,流水般地通過了一個無名山溝,走出了龍須崮山區。
等到這個壞東西平村覺察到急風暴雨襲擊來的敵人,早已偃旗息鼓,悄然而去。再回顧他那網開一面,虛留生路的山峪時,據巡邏哨報告,一支人數眾多的八路軍隊伍向東又向北走遠了。山口不大相信這個鐵的事實,竟然令人尋找八路軍過去跡象。
后來,尋來的跡象雖然不太樂觀,但也有些令這個壞東西平村雙眼發光的東西,那是幾只不堪穿用的破舊山鞋,還有一只柳條小筐。筐里別無他物,只有一些紅色傳單。其中有一張寫的是:“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另外,還找到了一個子彈箱子,當小鬼打開之后。被一聲巨響放倒了多人。
敵人的這次大“掃蕩”在羅榮桓、朱瑞、陳光等、陳士榘、谷牧等山八路軍山東省軍區和一一五師首長的正確指揮下,又再一次地以失敗而告終。然而,敵人的“拉網”戰術失敗后,又搞了一個“蠶食”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