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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章

許大仙忙說“今天就別走了吧,我讓牛娃去買點啥,今天你就住在這,明天一早讓牛娃送你去集上坐車去。”

芬媽此時歸心似箭,站起來擺擺手說“不了,不了。我這就走了,省的那個混賬東西知道我來你們這了,又不知想出些啥歪歪心思,到時候說你們些不好聽地”

阿芬一看媽這就要走,不由得剛還沒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媽,你走了,到家了你給我寫信啊?!?

芬媽一聽,說道“嗯嗯,我到家就給你寫,別擔心我,你好好的養身子,回頭生了也記得給我拍張照片來。對了,把地址寫給我來。”

許大仙沉吟了一下,去屋裡找了紙和半截鉛筆頭“呵呵,不好意思的,我這裡沒孩子讀書,家裡也沒個像樣的紙筆。這還是那回有人來看事,帶著孩子來,丟在我家的半截鉛筆頭?!?

“沒事地不礙事地?!闭f著芬媽就把自己的地址說了,許大仙寫了。許大仙看看阿芬,還是把自家地址寫了,交給了芬媽。

“芬啊,走,你陪我去坐車。親家,這去外面路上有三輪車的吧?”芬媽說著就拿起那個來時拿的布袋準備朝外走。

許大仙忙喊院子里正忙著挑完水的大?!芭M蓿泸T車送送,送到集市上,上了車了你再回來。對了,集市上看買點啥路上帶著吃的。”許大仙說著又給了大牛些錢。

芬媽和阿芬朝著門外走,娘倆拉著手,阿芬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默默流淚,不知道這次和媽分開,啥時候才能見到了,不由心裡難過得哽咽。芬媽招呼著許大仙不要出來了,並說芬就朝前走走,她就讓她回來。

許大仙看這樣,也不好在跟著,就到了大門口,招了招手,自己回屋了。

芬媽和阿芬拉著手說這話,後面跟著推著自行車的大牛,走到了村頭,芬媽對大牛說“大牛,你先前面等等我,我和芬說幾句就來。”

許大牛嗯了聲,就朝前面去了。等到估計大牛聽不見娘倆說話了芬媽才說“芬啊,你可得好好的啊,媽就你這一個女了。你也看了,你哥是指望不到地,二蘭就別想了,你弟還小。我這一走,還不知道哪年咱娘兩才得見到了。唉,不定我到死看能再見到你了不哦”說著就又擦起了眼睛。

“媽,不會的,我生了娃兒回頭我就回來看你?!卑⒎乙彩切难e難受不已。

“我給你說,你爸讓我給你點錢,你拿到。”說著,芬媽把早就揣在一邊褲兜裡的五十塊錢悄悄捏在手裡塞進阿芬手心“這錢,你收好,別讓誰知道,就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聽到沒?”

阿芬朝回推“媽,你帶著,我不要。我不要,你路上都沒多點錢地我不要”

“拿到!你記到媽說的話。有句話媽不好說得。看人別看一時,現在你懷了孩子,他們對你好是應該的,誰知道以後嘞?萬一有啥事,你身上備點錢,也是好的,聽到沒有?媽也沒得多的,就這點,你藏好了。多個心眼總不是壞事是吧?你聽媽爸的,沒錯?!闭f著,把阿芬手緊緊捏住。然後鬆了,轉頭朝著大牛那邊疾步走去,嘴裡哭腔說道“回去,你回去,我走了,回到家我就給你寫信來。”

阿芬只覺得胸口堵得難受,看著自己媽上了大牛車後座,還在朝著自己揮手,示意自己回去。蹲在路上,阿芬忍不住哭得肝腸寸斷。直到許大仙從後面走了來,阿芬還蹲在那裡哭個不停。

許大仙是不放心阿芬,這母女離別的場面,想都不要想,肯定阿芬難受,她怕阿芬有個好歹。在屋裡轉來轉去坐立不安,忍不住就走了出來,接阿芬,果然,看見阿芬蹲在路上哭得不能自己,忙上前,扶了起來“別哭,好孩子,別哭了,你看你哭的眼都腫了,你這樣,對孩子不好地,以後可是不能這樣了,走吧,回去了。你媽到家了會給你寫信來呢。等你生了,和牛娃抱著孩子回去看外婆就是了,到時候在家多待些日子回來。你媽是惦念你兄弟在家,不然,咱也就留她在這多玩些日子了”一邊安慰著阿芬一邊扶著回家。

許大仙和阿芬回家這裡先不說了。咱回頭再說二蘭。

自從那次錢守坤把她一頓痛打之後,她又被鎖回了西屋,躺了好幾天,那時候芬媽在,一天忙裡忙外,還照看幾個孩子,還得照顧她,二蘭心裡氣不平,有時候就照著自己媽撒氣。芬媽念著她被打成這樣,也不回嘴不與她多說。只是吃的就是碗玉米糝子,二蘭每次看見這黃澄澄的玉米糝子就嘴裡反酸胃裡反胃。她是吃得夠夠的了,現在又回到瞭解放前,哪裡會心甘?但是一肚子氣無處發,於是幾個孩子和自己媽就成了她的出氣筒。

不想錢家說蓋房就開始準備磚瓦木檁。一天天的拖拉機呼呼啦啦的這個來了,那個走了,院牆早被扒了,家裡請了木匠開始做門窗了,二蘭知道那筆錢落到 了公公手裡了,心裡恨得牙癢,卻也無奈不得,只得暗地裡惡咒不停。錢守坤呢,晚上把她鎖和幾個孩子和芬媽鎖在西屋,偶爾白天趁著沒人,鑽進來門一插,爬上炕發泄一通,褲子一提就走。開始二蘭連蹬帶踹不依。不想錢守坤直接拳頭錘頭沒頭沒腦打在二蘭身上,本就沒怎麼好的二蘭被打得吃疼不過,也只能依了他爲所欲爲。每當這時,她就恨不得從錢守坤身上咬下幾塊肉來。

然後舊屋被扒了,外面搭了幾個塑料棚,家裡鋪陳啥的都搬了進去,錢守坤父子一天忙著,守坤爹讓然殺了一頭豬,後來上房樑的時候又殺了一頭。只留下兩頭半大的還喂著。芬媽和守坤媽一天要給蓋房的施工隊煮飯忙活,二蘭冷眼看著,啥也不管,吃完飯局自顧出去外面別人家去竄門,幾個孩子有時候跟著她跑,一會就不知瘋玩到哪兒去了。好在也沒人指望她,二蘭也樂的啥事不管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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