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周圍都是骨頭,但這次不是動物的,而是人的骸骨。
依我看,這些骸骨來自於不同年代,畢竟它們沒爛完的衣料表明了一切,還有分佈在它們周圍的武器,有老套筒,也有最新型的衝鋒步槍,甚至有些地方還散落一堆空彈殼,明顯是打過槍留下的。
我們沒急著靠近,反倒警惕注意著四周,過了一會,黎徵一擺手勢,先獨自對著一個骸骨靠過去。
我發現他又皺眉沉默起來,等看著周圍並沒危險,我也靠過去問他在想什麼。
黎徵指著一副骸骨說,“這人生前是個打鬥高手。”
我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得出這個結論,追問一句。
黎徵解釋說,“咱們先看它的‘腿’骨,這人的‘腿’一定長,生前跑步、跳躍能力一定出衆,再說他的手骨,咱們注意下它的拳峰,已經增生了很多,明顯是長期打拳人才能有的特徵。”
拳峰:手指根部突出的關節,在手掌和手指的連接處,一般都是用這來打擊目標的。
我贊同的點點頭,甚至往深了想,這骸骨生前極有可能是個善用冷兵器的特種兵。
拉巴次仁又發現一個線索,對著骸骨快腐爛的上衣一扯,抓下一個標記牌來。這標記牌本來是印在衣服裡的,但衣服爛了,它也就成了獨立的存在。
我注意到,這牌上畫了個老虎。血鳳也看了一眼就認出來,指著說,“這人來自於北虎部隊。”
這下他的身份明瞭,很明顯是雅心他們的人,甚至極有可能是上次俊臉派來的,卻意外的死在這裡。
黎徵又對骸骨的腳感興趣,還不避諱的把它腳踝骨捧了起來。
我發現這腳踝骨‘挺’詭異,上面佈滿了一排小牙印,而且這牙印附近還黑黢黢一片,這讓我想起之前看的那張照片,就是那個被燒黑的‘肉’。
我問道,“小哥,你說這黑骨頭是不是也被電出來的?”
黎徵點頭說一定是這樣,又指著牙印,“憑這個,我敢肯定,這妖蚯蚓只有嘴裡甚至是牙齒有電,它身上並沒電流。”
我能理解他爲什麼這麼說,這具骸骨只有腳踝處有被電打出來的黑斑,其他地方卻很正常,往深了想,一定是妖蚯蚓趁著這人不注意,從地上暴起突襲,咬住腳踝不鬆口,再用強電流把他殺死。
我對這種殺人手法感到恐懼,畢竟這算是偷襲的一種,我們在地上走,就算再小心的人,也留意不全腳底這片土裡隱藏的危機。
大家都沉默起來,甚至很久後,也沒人想到什麼有效防止妖蚯蚓的法子,最後黎徵只能跟大家強調,多注意腳下。
我也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到底我們這些人,能不能活著從小天空之鏡離開,一來看能力,二來只能看運氣了。
這麼一耽誤,周圍的霧氣全散開,等我四下一打量,發現形勢一點也不樂觀。
周圍的凹‘洞’數不勝數,一眼都望不到頭,我不知道妖蚯蚓的數量有多少,甚至也不敢估計,如果拿一個凹‘洞’算一個妖蚯蚓的話,那我立刻就有種絕望的心理,還有種自殺的衝動。
遠處出現個房子,看外表這是個很常見的倉庫,只是破破爛爛的,一看就上了年頭。
但這是我主觀看法,黎徵和血鳳卻一眼認出,這倉庫其實是個地下入口,尤其血鳳還多說一嘴,地下一定有研究基地。
我估‘摸’著,這倉庫上一定有自己沒發現到的標誌,也就是這標誌才告訴了血鳳答案,至於怎麼看標誌,我沒多問,而且也沒那時間。
黎徵對我們擺手,說大家小心靠過去看看。
還是我和拉巴次仁打頭,我倆提著霰彈槍往那邊靠,我還好說,身子輕,走在這種鐵礦地上不吃力,拉巴次仁就相對運氣差一些,他踩在一個凹‘洞’旁,可沒想到這凹坑周圍是空的,他一腳下去,整個人陷進去好多。
我們奔著倉庫正‘門’而去,在這種恐怖氛圍的壓制下,我們也不客氣,誰也沒敲‘門’,拉巴次仁對著這大鐵‘門’狠狠揣上一腳。
大鐵‘門’的‘門’閂早就爛了,一下就斷爲兩截,大鐵‘門’顫乎乎的‘露’出一個縫隙,我們又稍等片刻,之後黎徵和血鳳一起使勁,把‘門’打開。
這裡飄出來的味道很怪,有股黴味,更有股惡臭的味道,我直想捂鼻子,但這麼一來又沒手去扣扳機,只好皺眉強忍著。
我們仨來之前帶了一把小手電,黎徵把它拿出來,對著倉庫照了照,我藉著微弱的電筒光,瞧了個大概。
其實這裡也沒什麼可瞧得,異常的空‘蕩’,只是在最裡角落的地上,有個暗‘門’。
我明白這暗‘門’就是通往地下的入口。黎徵對我指了指,又對拉巴次仁使個眼‘色’,雖說他沒多說話,但意思我們都懂。
我隨著黎徵先走到倉庫裡,拉巴次仁則背向著倉庫,舉槍留意著四周動向。
冷不丁進到黑暗中,我特別不習慣,甚至這種黑暗也給自己心裡帶來不小的壓力,但我倆並沒耽誤什麼,直奔著暗‘門’走去。
可還沒等到目的地,一滴水落在我肩頭上。倒不能說我敏感,只是這時我整個人都緊張著,對這水滴帶來的微小衝擊力也能察覺到。
我順手對肩頭抹了下,可感覺起來,這水滴很粘,甚至跟米糊都有一拼。
我覺得不對勁,還讓黎徵把手電往上擡,同時自己也把槍舉了上去。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在我倆上空竟然倒掛著很多蝙蝠,或許是我們的到來打擾了它們清夢,它們都扭頭望著我們。
在我印象裡蝙蝠是怕人的,可眼前這類蝙蝠卻一點這方面的架勢都沒有,我又把手伸到電筒光看了看,發現手上粘的竟然是血跡。
我心裡警惕起來,知道這些蝙蝠都吸血,又對黎徵問,“怎麼辦,放過它們還是開槍‘弄’死。”
黎徵猶豫一會,把我的觀點都給否了,接話說,“你保護我,我跟蝙蝠通靈試試。”
黎徵拿出靈蠱,對著一個蝙蝠彈‘射’出去。這隻中了蠱的倒黴蛋身子一疼,從房頂落了下來。黎徵蹲身把它抓起來,藉著電筒光,望著它念起咒經。
我知道通靈耗時很長,而且能通到什麼程度也不好說,但爲了少殺生,我也贊成小哥這麼做。
我倆的舉動被血鳳她們看在眼裡,她們在外面待不住了,一個個先後走了進來,最後是拉巴次仁,而且他還是倒退著走進來的。
我們圍在黎徵旁邊,雖然血鳳她們不知道黎徵在做什麼,但都乖巧的閉上嘴巴不多問,而且在這種環境下,尤其還有吸血蝙蝠的存在,我們心裡都不輕鬆。
這樣過了一支菸的時間,突然間被通靈的吸血蝙蝠暴躁起來,黎徵也停止唸咒還對我們說了句不好。
這隻吸血蝙蝠吱吱怪叫幾聲,又向黎徵飛撲的衝了上去,還張開小嘴做出撕咬狀,大有要吸血的架勢。
我想幫黎徵,但近距離不能開霰彈槍,一時間沒了法子,血鳳及時給黎徵解圍,她從袖子中‘抽’出小劍,猛地刺向吸血蝙蝠。
這劍也真鋒利,一下就把吸血蝙蝠刺個透心涼,只是這蝙蝠好兇殘,至死好不忘瞪著黎徵,還隔遠對黎徵抓了幾下爪子。
危險並沒過去,這吸血蝙蝠剛纔的叫聲也刺‘激’到它的同類,整個倉庫頓時炸開鍋,數不盡的蝙蝠從房頂飛了起來,四面八方的往我們身上撲。
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們要跟吸血蝙蝠一打一的單挑,想要殺它簡直輕而易舉,可現在情況不同了,每個人都被十幾只甚至幾十只蝙蝠圍著,是想反抗,但都不知道從哪隻蝙蝠下手。
我和拉巴次仁先各自開了幾槍,把眼前的障礙掃清一些,接著就跟大家一樣,憑藉身手跟蝙蝠搏鬥起來。
只是沒打幾個回合,我們就先後落敗,甚至有些‘女’特種兵的身上,都被蝙蝠撕扯出好幾道口子來。
我知道再這麼打下去,我們保準全軍覆滅,我對黎徵吼了句,說咱們把妖寵放出來試試吧。
其實我也拿不準準,小晴和小貍的出現對抵抗這些蝙蝠有多大幫助,只是我覺得,妖寵能把土猴全部‘逼’退,對付這些小蝙蝠,也該不成問題纔是。
小貍先從揹包裡出來,它的外形跟蝙蝠有些相似,都用皮膜帶動飛行爲主,而且這妖寶寶也真賣力,吱吱叫著撲到蝙蝠裡‘亂’撞起來。
它那頭跟鐵疙瘩差不多,要是撞在大動物或人身上,都能把對方撞的一個踉蹌甚至是就此倒地,更別說這些小蝙蝠了。
只要被它頭撞到的,保準像個小沙袋似的橫著飛出去,最後軟軟癱在地上不知死活,而小貍也越打越眼紅,還用起了舌頭。
有個塊頭大一點的吸血蝙蝠不開眼,還傻兮兮的衝著小貍嘴咬了過去,小貍當然不嫌棄,還跟對方來個空中飛‘吻’,不過這‘吻’的代價太大了,那傻蝙蝠整個腦袋都被小貍舌頭戳穿,一下死透。
這一幕都被黎徵用小手電照了下來,我看的心裡猛地一震驚,心說小貍異變後,舌尖上的功夫也增大了不少。
而小晴呢,這時才慢悠悠從我‘胸’套中爬出來,都說高手都是後登場的,不知道小晴的出現,又會讓眼前局勢發生什麼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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