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感覺,周成海這狀態并不像是所謂的轉世,反倒像被人下了毒或者中了蠱。我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黎征聽,而黎征只是點點頭但并沒急著回答,反倒用他的手法對周成海檢查起來。
他先翻開周成海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鼻息,我從一旁瞧的仔細,這一系列動作‘弄’完,黎征眉頭皺的更深,很明顯遇到了難題。
接下來他又給周成海把脈,結果更是不樂觀,他還對我倆強調一句,“脈來急數,時而一止,脈細促而無力,這是促脈的現象。”
我對黎征這種專業說法聽不懂,問他通俗點怎么解釋。
“虛脫。”黎征回答后又招呼我倆把周成海衣服扒下來。本來檢查身體這事我是真不想參與,尤其周成海身上還有一股長時間沒洗澡的怪味,但話說回來,他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哥們,看在這‘交’情的份上,我不能做事不管。
我們仨分了工,各自負責一塊區域查看起來,我負責的是周成海大‘腿’及以下的部位,別看屋內光線昏暗,但為了能檢查仔細,我還特意湊近一些,甚至時不時用手‘摸’索一番。
這樣‘弄’了一刻鐘,不得不說我們仨白忙活了,周成海整個身上壓根就被任何傷口,甚至連紅腫都沒有,包括嘴和屁股里。
從面上看,排除了他被人下蠱的可能,而在我印象里,下蠱的方法有很多,還可能通過喂食的方式讓人吃到肚里去,可問題是我們一時間并沒有這條件給他開膛破肚還能保證他不死,探查他體內的做法只好作罷。
黎征又拿出銀針,對著周成海的拇指戳一下,正常人要被銀針戳傷,擠一擠就能流出很多血,可周成海現在這身子血液循環太差了,甚至還不如七老八十的人,黎征雙指用力,擠了半天才勉強‘弄’出幾滴血來。
但這點血也足夠了,黎征在屋子搜了搜,找到一個茶缸。他就把茶缸蓋作為臨時的器皿,又從腰帶上‘抽’出幾服‘藥’來進行血液測試。
這后院并沒多大地方,周母并沒走遠,本來黎征進行測試這段期間,我和拉巴次仁也該出去走走放松下,但我怕周母一看我倆出來了,就問這問那的,索‘性’跟拉巴次仁一合計,打消了外出的想法,老老實實站在黎征旁邊觀察起來。
黎征拿出的這些‘藥’粉,顏‘色’不一樣,甚至味道也不同,尤其有個別‘藥’劑,我隔遠聞著都特別嗆,但我也明白,這些‘藥’劑就是一系列的組合,只要跟血液‘混’合到一起有了反應,就能通過反應現象判斷周成海中了什么毒。
可直到最后一個‘藥’劑丟進去,血液仍無一點變化。黎征無奈的一聳肩,別看他沒回答,但我知道,血液測試表明,周成海體內并沒毒素。
這下我奇怪了,想了片刻跟黎征建議道,“小哥,不行咱們把周成海‘弄’到醫院去吧。拍個片子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黎征沒否定我這想法,但也沒特別贊同,指著周成海搖頭說,“他現在的身體太差,周家村的地方太偏,送他去醫院也好,找救護車過來接他也罷,路上的一顛簸,‘弄’不好會讓他吃不消。”
我知道黎征說的在理,可望著周成海的慘樣也于心不忍。黎征默默想了一會,一轉身走出屋子。
這樣過了五分鐘,他又走了回來還跟我們說,“剛才我去問周母了,轉世過程多久才能完成,周母的意思,轉世要用半個月的時間,而且這期間只能喝糖水不能吃飯,周成海現在正處在第八天,才熬完一半。”
我扭頭看了眼周成海,心里合計著,這才第八天他就成了這幅模樣,那等半個月過去后,他保準被活活餓死。
但黎征這話也讓我品出了言外之意,既然轉世的期限要這么久,那周成海在接下來的七天時間里就該是安全的。我們要想救他,在這期間找到法子都還來的急。
黎征又掏兜把靈蠱拿出來,對我們說守好‘門’口后就湊到周成海身邊,對著他腦‘門’把靈蠱‘射’過去。
黎征用通靈術有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味道,既然我們找不到周成海的病根,那就用靈蠱搜尋下他的記憶,看看能不能從這方面做出突破。
我和拉巴次仁擋在‘門’口,但也沒閑心聊天,都盯著黎征觀望,通靈術是很耗時的一個過程,這期間周母還忍不住過來敲‘門’追問一聲,而拉巴次仁呢,立刻嘀嘀咕咕瞎念了幾句咒經。
他念的周母肯定聽不懂,但我卻很熟悉,說白了,就是驅趕螞蟻的口訣,可周母卻誤以為我們正在施法,又急忙捂住嘴巴,悄悄的回了前院。
一個小時后,黎征一頭汗水的回過神來,還對我們搖頭擺手勢,那意思通靈失敗了。
這下我覺得有貓膩了,畢竟放在正常人身上,靈蠱不可能失去功效。稍后黎征還強調一句,“你們猜我從周成海的腦袋里發現了什么?”
我心說這能怎么猜?但也明白黎征一定是發現了絕對讓我們出乎意料的東西。
他接著說,“周成海是個警察,按說我能搜出來的更多該是他當警察的記憶,可實際上這方面的記憶我一點也沒找到,反倒能感覺出來現在的周成海有種想飛的沖動。”
我和拉巴次仁全愣住了,隨后拉巴次仁還故意扇著雙手問,“這爺們警察做膩了想當天使么?”
黎征不好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他也沒搞懂,我們一時間沉默起來。尤其從個人觀點出來,我是越想越‘迷’糊,也琢磨不透他在“轉世”前怎么會有這么古怪的潛在念頭。
黎征換個角度思考,又有了新的計劃,對我們說,“咱們想辦法接觸那喇嘛法師,甚至還可以假意說咱們也想轉世,看看他到底耍了什么‘花’招,用了什么古怪的手段。”
我覺得這想法可行,雖然從一開始我們都覺得這喇嘛跟轉世圣人有聯系,甚至‘弄’不好就該是圣人冒充的,但我們并不怕這六趾老怪,一來我們的天鏡妖面都修復好了,甚至在神血刺‘激’下寶貝的能力還比之前有所提高,二來妖寶寶也完成了最終進化,真要遇到這個大敵打起來,我有信心能把他揍死三個來回。
而且這事趕早不趕晚,我們也不管現在晚上不晚上的,當即決定出發。
當然走之前我們還跟周母問了幾句話,想把喇嘛法師的住址要來。可沒想到的是,據周母說,喇叭前一陣出游了,算日程三天后才能回來,這期間一切有關轉世的事宜,都由他新收的徒弟格桑丘來負責。
我聽這名字覺得好別扭,但也能品出來,格桑丘該是從西藏來的。但我們并沒因為喇叭的出游而放棄去他家看一看,尤其較真的說,他不在家對我們也有好處,至少方便我們看看這喇嘛家里沒有沒有古怪。
最后我們把喇叭和格桑丘的地址全要了來,還先從喇叭家尋找線索。
這喇叭不是本地人,住的地方也是一個臨時租的院子,可老話說有錢好辦事,他租的這個院子竟是村里最好的,只是位置有些偏,處在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
我們趕到他家院外時,月亮都當頭照著,四周也靜悄悄的,黎征先大體打量一下喇叭家的整體結構,又指著一處墻體跟我們建議說,“從這翻過去。”
我發現小哥眼光真不錯,這處墻體正好離院內瓦房最近,甚至我們趴在墻頭就能把院內的一切盡收眼底,別看周母強調喇嘛出游,但誰知道他走前有沒有在院里動過什么手腳。我們進去查看總歸是秘密行事,也不能讓這喇嘛回來后有所發覺。
黎征帶頭,我們仨先依次趴到了墻上,只稍微‘露’個腦袋向院里查看。
黎征和拉巴次仁雙眼直放‘精’光,一同仔細把這院子排查一邊,黎征還當先肯定的一擺手,那意思院內并沒貓膩,我們可以進去了。
拉巴次仁顯得最積極,還雙臂發力,頭一個跳了進去。可就在他跳進去的一瞬間,院內瓦房的燈亮了。
這變故讓我們始料未及,我心說這院子不是沒人住么?怎么房里的燈還亮了。
拉巴次仁也機靈,一見情況不對又趕緊一閃身跳了出來。也說這巧勁,在他跳出的一瞬間,一個電筒就照在了原先他待過的地方。
我知道屋里有人,跟黎征一樣把腦袋縮了回去。接著屋子里傳來一句喊話,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通。
我知道這是藏語,自己也聽不懂,就悄聲問黎征這話什么意思。
黎征附在我耳邊回答,“那人在罵,大半夜的什么鬼東西到院子里瞎溜達,難道不知道現在這是喇嘛法師居住的地方么?”
憑黎征這話我又想到一個可能,跟他耳語道,“難道院里這位是喇嘛法師的徒弟格桑丘么?”
這期間院里的喊話聲一直沒停止過,黎征也分出‘精’力聽一耳朵,這時趁空回答,“他不是格桑丘,而是喇嘛法師帶來的一個下人,而且……”他說到這猶豫一下,天佑你感覺到沒有,“這個下人的身手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