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次仁沒跟金成子客氣,有什么說什么,他指著這小塊骨頭說,“金老哥,在林子里發現枯骨很正常,你要是稀罕這玩意兒,我帶你去個地方,是何村禁區,那里有個萬葬坑,里面全是‘亂’七八糟的骨頭,只要拿網撈,你愿意撈多少就有多少。”
金成子也能聽出來這是反話,但沒跟拉巴次仁斗嘴,反倒丟下碎骨,強調我們接著找。
湘竹倒是當回事了,跟金成子一起查找的更加仔細,而我沒離開黎征身邊,還趁機問了一嘴,“小哥,這周圍哪里奇怪了?”
黎征專‘門’盯著幾個老樹來回對比著,皺著眉跟我說,“天佑,你看看這幾棵樹,能發現什么異常點么?”
說實話,我特意仔細看了片刻,但除了知道這幾棵樹是老樹外,其他一無所獲。
我也不打算‘浪’費腦細胞,索‘性’搖頭追問。
黎征特意指著一顆樹,“它長得歪,這很不正常。”
我被他這解釋‘弄’得‘迷’糊起來,心說如果樹長得歪就算不正常的話,那四周這么多歪脖子樹,難不成都是不正常的么?
也真被我猜中了,黎征接下來又說,“這林子里的歪樹都不正常,你看樹與樹之間的距離很近,尤其它們頂端的樹枝,很多都‘交’叉在一起,樹是植物,需要陽光的,但這些歪樹不去爭著長高,卻還有閑心在這歪脖子玩,這很說明一個問題。”
被他一提醒,我回味過勁來,甚至往深了想想,還猜測到一個可能,“小哥,你是說這些歪脖子樹是有人刻意為之的么?”
“沒錯。”黎征肯定我的想法,又抬頭看著樹頂,“我沒猜錯的話,這些老樹歪的是有規律的,咱們在林子里看不出什么來,可要能在林子的上空,就絕對能瞧出貓膩。”
我也贊同他說得道理,可問題是我們并沒有飛行工具,根本到不了林子的上空。黎征嘆了口氣,說咱們這組人里沒有驅獸部落的訓鷹師,不然讓他們把獵鷹放出去,在林子上空盤旋一會,絕對能有意外的發現。
我盯著黎征背上的小貍,它正舒服的躲在背包里睡覺,我問咱們把小貍放出去,能不能有效果?
黎征猶豫著說可以試試。
接著他把小貍叫醒,高舉著手,指著林子上空,對小貍暗示著。
他與小貍通過靈,又相處了一段日子,通過眼神及動作能進行簡單的溝通。小貍瞪個眼睛望著黎征,吱的叫了一聲,展翅向樹上飛去。
我倆聚在一起,一直沒搜索周圍環境,尤其現在還指揮起小貍來,這讓金成子他們察覺有點怪,也都圍了過來。
金成子不識貨,不知道小貍的由來,看著它盤旋在林子上空時贊了一句,“黎征,你養的狐猴‘挺’有趣。”
我真想白他一眼,心說有金子放在面前,你卻認成青銅貨。
我們都等待著,小貍一定是發現了什么,突然間,吱吱叫喚幾聲,沖著遠處飛去。
黎征叫上大伙,跑著跟隨起來,我發現小貍真是善解人意,它故意壓著速度飛,讓我們能跟上它的“步伐”。不過我們跟起來也‘挺’費勁,畢竟這林子是個陌生環境,我們一邊跑一邊還要警惕周圍。
這一跑可跑的‘挺’遠,足足過了半個鐘頭,林子里的環境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開始飄起霧來,而且我還能聞到霧氣帶來的那種腥澀味,直有想咳嗽的沖動。
我往遠處望了望,發現前面的霧氣更濃,黎征也注意到這個問題,怕霧氣大了會跟小貍失去聯系,急忙吹了個哨聲把它叫下來。
小貍又鉆回到黎征的背兜里,不過它仍警惕的望著前方,就好像在提醒我們什么似的。
我們五個不急著往前趕,就一步一步的小心前行著,其實我心里緊張歸緊張,但并沒害怕,尤其金成子帶著步槍,拉巴次仁身上裝著手雷,我覺得就算我們碰到什么厲害的妖物,憑著這種現代化的火器,也絕吃不上虧。
我沒算我們又走了多長時間,反正漸漸地,遠處出現三個黑影,雖說隔著霧看的‘迷’‘迷’糊糊,但我能感覺出來,這黑影很高,看外形像三個大木樁子。
金成子沒再莽撞,反倒扭頭看著黎征問,“打一槍探探路?”
黎征搖頭,又指著拉巴次仁鐵弓說,“你來。”
拉巴次仁不含糊,卸下鐵弓拉滿弦,嗖的‘射’出一箭。給我感覺,這爺們的箭技又長進了不少,隔著這么遠,還是霧天,他卻能一箭‘射’中一個目標。
我隱隱聽到砰的一聲響,接著正中間的黑影搖動幾下,掉了一塊東西下來。
我‘挺’納悶,心說什么玩意掉下來了,不過我們等了片刻也沒發現異常,就一同默契的往前探去。
不過這里邪‘門’的不止是這三個黑影,走了不久,路前面就出現一堆骷髏。這骷髏擺的很有規律,分為上下三層,下層五個骷髏,中間三個,最頂層是一個,這總計九個骷髏頭還都面向著一個方向。
金成子讓我們停下來,又拿出羅盤看了看,說九個骷髏面向西南,這里‘陰’霧又大,明顯是個極‘陰’屬‘性’的地方。接著他又帶我們往一旁走。
我本不理解他的意圖,但隨后我們又發現一個骷髏推,而且擺設、面向都跟原來那堆一模一樣。
我、拉巴次仁和湘竹都感到不解,但黎征和金成子倒找到了共同話題,他倆觀點一樣,說這里是個陣,要是往專業了說,叫祭神樁。
為了驗證他倆猜測,我們繞著一個大圈,總共發現了六堆骷髏,而等到中間一看,那三個黑影就是三個木頭樁子,保持著距離品字形排列,而且每個木頭樁子上都吊著一個假人。
假人是仿真人尺寸做的,我看不出它用的什么材料,不過做的栩栩如生,尤其那眼睛還瞪圓了看著我們,給人一種被死不瞑目的感覺。
拉巴次仁剛才那箭正中一個假人腰間,讓它一下居腰折斷,下半個身子丟落到地上。
金成子和黎征都盯著木樁子沉默不語,剩下我們三也不懂這些歪歪繞,都干站著等結果。
黎征先開口說起來,“這是個殘陣,還沒搭建好,外圍六組骷髏算是湊夠數了,但這三個木樁子上還缺三個祭祀者。”
金成子贊同的一點頭,又接話道,“每堆骷髏都是九個,骷髏群和木樁加一塊也是九個,算是九‘陰’之屬,骷髏群分上中下三層,而從外到內來看,這三個木樁中間應該還缺一樣供奉的東西,這樣骷髏群、木樁、供奉物也構成了三層,算是三極,只是能用這么大架勢來拜祭和供奉,這陣勢不簡單嘛。”
我們聽完都湊到三個木樁子里,試著尋找些蛛絲馬跡,也說這三木樁中間的空間不小,我們五個在里面并不感到很擠。
但我們還沒發現什么,遠處就想起了嗚嗚聲,這聲音乍聽之下就像人在低聲哭泣著,而且憑感覺,哭泣的人數還不少。
我聽著頭皮發麻,但到大峽谷經歷過這么多事后,自己膽子也練出來不少,我沒感到驚慌,跟他們四個一樣,找個木樁躲在后面,順著聲音往霧里瞧去。
漸漸的,這些哭泣者‘露’出了身影,我初步算下,他們不下十五人,而且都分散在我們四周,正慢悠悠往我們這里聚集。
拉巴次仁臉現一絲兇氣,罵了句娘后,一咧嘴,對準一個身影‘射’了一箭。
鐵箭正中目標,但我卻聽到啪的一聲,就好像‘射’在鐵板上一樣,而且那身影也沒倒下的意思。
拉巴次仁咦了一聲,念叨句邪‘門’,又要拉弓再‘射’一箭去,可黎征卻伸手拉住他,又對金成子喊道,“拿槍打吧。”
不得不說,金成子用槍真的很老練,他拉開保險,把步槍調到單發狀態,對著一個黑影連續打了好幾發子彈出去。
點‘射’很穩,這幾發子彈還都打在黑影臉上。步槍的沖擊力比弓箭要大上一些,那黑影被打得踉蹌幾下,但同樣‘性’命無礙,而且子彈撞在他臉上也發出了撞擊類似撞擊鐵板的聲音。
我承認自己‘挺’驚訝,但我發現金成子的驚訝程度比我要厲害的多得多,他張個大嘴,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連連喊著不可能。
我覺得他這驚訝程度太夸張了,甚至還隱隱覺得,他對黑影事前有了解,只是現在的黑影跟他預料中反差太大,這才導致他失態。
剛才又是‘射’箭又是打槍的一耽誤,這些黑影離我們又進了一些,其中有幾個黑影還率先動手,對我們撇了什么東西過來。
有個東西直奔金成子而來,不過他還在驚訝中一時沒緩過神來,也虧得黎征及時拉他一把,才讓這爺們渡過一劫。
就在金成子躲開的一剎那,一把小石斧擦肩而過,還砰的一下砸在木樁子上。
我看著小石斧心里咯噔一下,心說這下好,我們在這種鬼地方、這種鬼天氣中跟黑暗寨的勇士‘交’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