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想也是,我們哥仨一起經歷這么多事,我和黎征都有所收獲,我得了小晴,小哥得了小貍和鬼角,只有拉巴次仁還一無所獲,這次好不容易趕上機會,他可算跟我倆來了手親兄弟明算賬了。
而且他也不是一般的積極,沖到天鏡旁邊后就急忙握住,還使勁往上拉。
拉巴次仁力氣不小,別說是小小一塊石鏡了,就算是一個大活人,他發力之下都能輕松舉起來,可怪就怪在無論怎么用力,天鏡都紋絲不動。
我和黎征瞧出異常,我還接話問,“爺們,你行不行?要不我來。”
其實我也只是想搭把手,可拉巴次仁呢,扭頭瞅我一眼,又急忙擺擺手說,“別過來,我自己能搞定。”
這下他真急了,還一跳之下站在擺放石鏡的桌子上,弓著腰,死死扣住天鏡兩邊用力拔起來。
我記得水滸里有段戲叫魯智深倒拔垂楊柳,而望著憋著一臉通紅的拉巴次仁,我覺得當時的魯智深也不過如此。
拉巴次仁這下可算把全身力氣都用了上去,甚至他雙腳下的桌子都吱吱響起來,大有隨時會壞掉的可能。
我知道現在去幫拉巴次仁也不是那回事,索‘性’跟黎征干站著看他忙活,黎征還皺眉說了一句話,“天佑,我擔心天鏡和這桌子間有古怪。”
我懂他的話外之意,較真的說,天鏡跟桌子粘的太死,很可能這天鏡下面連著鐵桿,如果鐵桿壞了,就會觸動機關。
我害怕了,怕拉巴次仁蠻力之下真惹出意外麻煩,急忙開口提醒,“爺們別拔了,咱們再想別的招兒。”
可我這話還是說晚了,砰的一聲響,拉巴次仁把天鏡拽了起來,而且連帶著還拉出一截斷桿。
拉巴次仁沒想那么多,反倒愣愣看著斷桿說一句,“呀哈,看不出這天鏡還是個公的。”
我們誰都沒被他這調侃話逗笑,因為這時整個玻璃屋內的地面都抖了起來,甚至隱隱的,底下還傳出哭聲。
我們警惕的看著四周,我還特意對拉巴次仁擺手,那意思讓他把天鏡的事放在一邊,先拿槍準備著。
沒多久,遠處走廊墻壁上就噼里啪啦往下落土,一只只魔蟲爭先爬了出來。
我沒時間數有多少只蟲子,但看架勢,不下幾百只,尤其它們密集的聚在一起,讓我看的頭皮直麻,甚至在這種危險壓力下,我心里還砰砰急跳個不停。
拉巴次仁知道這禍是自己惹的,一咧嘴,唾了一口說,“我先上,會會這些臭蟲子。”
說完他還給槍上膛,就勢往玻璃屋外走,可我和黎征都把他攔住。
我不知道黎征怎么想,從個人角度出發,拉巴次仁真要出去了,保準回不來。
黎征四下打量著,跟我們說,“一起往里走,看看能不能有所轉機。”
說實話,我們頭次來地下研究所,對這里結構一點也不了解,在這時刻還硬生生往里闖,賭的成分居多,可話說回來,我們要按原路殺回去,面對的將是數不盡的魔蟲,生還希望幾乎可以拿渺茫來形容。
我們沉默起來,各自琢磨著,但最后都下定決定陸續點頭。
黎征又分配起工作,他自己先行找路,接著是火鳳她們,而我和拉巴次仁殿后,用霰彈槍阻止魔蟲的追擊速度。
乍聽這計劃好像黎征怕死似的,畢竟他把自己安排在最先跑,可我明白,黎征和拉巴次仁,必須有一個先走,畢竟他們方向感好,而拉巴次仁又帶著霰彈槍,這認路的人選就只能是黎征莫屬。
我們不再猶豫,一同行動起來,黎征他們奔著玻璃群后方去了,而我和拉巴次仁,跟兩個守‘門’衛士似的,叉開‘腿’,大大咧咧的站著等魔蟲。
本來我以為這玻璃群也是一個很好的‘迷’陣,少說能阻擋這群魔蟲一陣子,可這些魔蟲也不笨,壓根就不繞著走,用它們鋒利的牙齒,鉆起玻璃。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反正這是一種黑‘色’‘浪’‘潮’,一點點的想我們推進著,而且這股‘浪’‘潮’中,還時不時傳來“哭聲”,我明白,這聲音就是魔蟲的叫聲。
望著即將到來的魔蟲,我吐了幾口心中的悶氣,扭頭問拉巴次仁,“爺們兒,怕不怕?”
拉巴次仁本來半閉著眼睛養著‘精’神,聽我這話愣住了,還扭頭看我,“寧天佑,你開什么玩笑?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嘛?”
接著他就像不認識我似的上下打量我幾遍,“小子,你現在膽子大了好多,記得剛來墨脫時,你還嚇得躲在我背上瑟瑟發抖呢。”
我算服了拉巴次仁,這時候他還有心跟我斗嘴,而且他說我那所謂的瑟瑟發抖,貌似不是嚇出來,而是那次沒衣服穿被硬生生凍出來的。
不過我倆沒繼續說話,因為有幾只魔蟲已經鉆破最后一個玻璃墻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倆一同舉槍,用霰彈狠狠招呼這些蟲子。
霰彈槍威力很大,砰砰兩槍過去,這些蟲子被打得稀爛不說,玻璃墻上都開始有了裂痕。
我和拉巴次仁手動給槍上膛,又互相使眼‘色’,倒退著往里面走。
如果這時就我自己,我絕對會為認路而頭疼,但有拉巴次仁這爺們陪著就不一樣了,他帶著我嗖嗖又繞過幾個玻璃墻,接著站定身形,等魔蟲到來。
在剛進玻璃群時,我還暗自咒罵幾句,心說這變態的玻璃房子太繞人,可現在一看,它反倒成為阻止魔蟲快速進軍的一個障礙,也間接幫到我們。
那幾個被打死的魔蟲都掛在玻璃墻上,它們的同類從旁邊爬過去時,都會怪叫一聲,這讓我有些頭疼,看得出來,它們的群體意識很強,眼看著我們殺了它們同伙,這之間的梁子就結大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開了多少槍,又有多少次繞過玻璃群等魔蟲,反正我倆逃出這片玻璃地帶時,背包里的子彈用沒了十之七八。
但我們收獲也不小,一堆堆、一片片的死蟲子掛在玻璃墻上,看著既讓人惡心,又讓人覺得血腥恐怖。
離開玻璃地帶,我們面對的又是一條長長走廊,我和拉巴次仁互相一點頭,一同奔起來。
這里不再需要認路,只要拼命跑就可以了。
我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路,心里直合計,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跑到盡頭與黎征他們匯合。
可就在我們跑著的時候,前面走廊上方探下一個腦袋,這是血鳳的一個手下,她沖我倆直打手勢。
我奔過去后發現,這上面有個暗‘門’,就跟我們進到地下研究所時遇到的暗‘門’一樣。
我不和拉巴次仁客氣,先踩著他肩膀往上爬,而且這時候我也不講什么大男子主義了,同樣接過‘女’特種兵遞過來的手。
我倆先后爬到地面上,接著我四下看著觀察這里的環境,可只看一眼,我就被眼前一個龐大的怪東西震懾住了。
這東西我沒接觸過,但能猜出是干什么用的,它的名字該叫熱氣球。
黎征和血鳳不知道哪去了,只有剩下的那幾個‘女’特種兵,正一同把熱氣球的傘蓋給展開,看樣正做著給氣球充氣前的準備。
拉巴次仁也愣了一下,但他回神快,還嘿嘿笑了一聲說,“好嘛,一會咱們要坐這東西逃亡,咱們一共九個人,這氣球禁得住么?”
有個‘女’特種兵回話,“黎征剛才說,咱們只要借它離開此地就好,也不是去旅行,只要火給大了,熱氣球就能帶著咱們升空。”
拉巴次仁又哇哈一聲,點點頭對我說,“瞧到沒,黎征不是一般的‘陰’險,欺負那幫蟲子不會飛。”
借著剛才說話的勁,我倆也把體力緩過來不少,接著我倆合力把暗‘門’關好,甚至怕不保險,我又站上去使勁蹦了蹦,把它壓實。
我們還處在一個倉庫中,只是這倉庫是敞口的,或者說它原本是封閉的,黎征他們到來后,找到開關,讓原來的棚頂折疊起來。
而在倉庫的一個角落里還有一個鐵皮房子,黎征和血鳳正一同把一個怪家伙事兒推了出來。
這怪家伙事看著像個大型的電風扇,又像一個大型爐灶,藏在一個極大的柳條筐里,反正我是頭一次見到,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黎征看我倆已經趕來,欣慰的笑了笑,又擺手說,“過來幫忙,一同把機器運過去。”
我和拉巴次仁這就要往他那邊跑,可還沒跑兩步,暗‘門’上就啪啪響起了起來。
我心里一緊,知道魔蟲追了過來,還正瘋狂的攻擊著暗‘門’,就憑它們那牙口,我相信用不了五分鐘,‘門’就會被攻克。
我和拉巴次仁又舍棄黎征,一同往回趕。
趁著我倆還沒趕來,有兩個‘女’特種兵著急了,還一同站在暗‘門’上,像我剛才一樣跳起來。
我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倆‘女’兵,她倆的意思我明白,是想通過振動把附在暗‘門’那邊的魔蟲震下去,可問題是,她倆一急忘了一件最關鍵的事。
突然間有幾只牙齒從暗‘門’上透出來,兩個‘女’特種兵沒留意,都踩了上去。
接著啪啪的打電聲響了起來,這倆‘女’兵也慘叫的抖起身子。
我心里一涼,知道她倆的命算是‘交’待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