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礦井的位置很偏,在井子鎮周邊一處深山里,我們開的警車底盤還低,開到山路處就不得不停下來。
周成海下來就罵罵咧咧,指著這片山直嘖嘖,還跟我們說,“哥布林就是個滾蛋,去哪不好非得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轉悠,咱們跑這一趟有多辛苦,他知道么?”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趕巧,就當他這話剛說完,天上就掉下一泡鳥屎來,還正落在我們眼前。
我們看這鳥屎都愣了下神,其實我倒覺得有什么,反倒認為我們‘挺’運氣,不然這鳥屎砸到誰腦袋上也得認栽。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徒步往山區里走,這樣半個小時后才來到礦井地兒,光看幾眼我就知道,這里廢棄很久,尤其礦井旁的屋子,顯得破破爛爛不說,有的連窗戶玻璃都碎了。
周成海先把警力部署一下,讓手下把礦井周圍的要點全守住,接著又招呼四個手下這就要下井。
但黎征把他攔住了,還話里有話的說了一句,“不需要那么多人,你和我們仨一起下去一趟就好了。”
周成海一直在追查哥布林,對我們遇到過小蠊大軍的事也只是初步了解,并不知道其中的兇險,其實不僅是他,我們哥仨當初也沒想到哥布林案件會這么厲害,尤其小蠊大軍會這么強大,甚至連妖面都不怕。
周成海明顯打心里不認可黎征,嘴上這個這個的說著,一臉猶豫樣,但黎征也不多解釋,只拍了拍他肩膀,就當先往礦井里走。
我和拉巴次仁緊追著,而我在經過周成海時還特意囑托一句,“信小哥的,沒錯。”
周成海最后采取了折中的態度,叫了兩個手下跟著。這次我們來也帶了頭戴式手電,但剛下礦井倒沒用到,雖然礦井被遺棄,但里面的電閘還好用,尤其打開后,燈光一照,光線還‘挺’足。
黎征先帶頭往里走,而且他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墻壁,我明白他意思,這里被遺棄這么久,很容易有塌陷的產生。
期間黎征還多問一嘴,“老周,日月星同輝出現時,塌陷的礦井是不是就是這個?”
周成海點頭說是,接著又從懷里拿出一副地圖遞給我們看。
這地圖把礦井的地下分布描畫的很清楚,甚至主線與支線也都用不同的筆標注了。黎征又接著問,“哥布林以前在哪個線上挖過礦?還有那塌陷的地點在哪?”
周成海這方面的功課做的很足,還一一指給我們看,我發現哥布林挖礦的地方跟塌陷處離得很近,也不知道這兩者有什么聯系。
我跟黎征的想法一樣,先去這兩處地方看看。
我們沿著地圖路線往那里奔,其實這個礦井給我感覺有點‘亂’,轉彎的地方特別多,我們仨是沒怎么緊張,但周成海他們就不行了。
尤其每遇到轉彎地方時,周成海帶著兩個手下都會跑到我們前頭,先貼到墻壁上,又突然起身拿槍向對面指著,等發現沒危險時再對我們打手勢。
我不僅沒被他們的英勇震懾住,反倒覺得這哥仨有點搞笑,甚至較真的說,現在也不是拍電影,他們做這么多沒用的造型干什么?
就這樣,我們漸漸深入來到礦井深處,也轉到一個死胡同里。按標記這就是哥布林以前負責挖礦的區域。
我們四下打量起來,想找線索,但這里也真只是個地方,什么異常都沒有。
我最后是放棄了,還把目光看向黎征,只等他說結果,而就在這時,我‘胸’套里有了反應。
小晴有種想出來的意思。
其實自打出了大峽谷,我們就很注意小晴小貍的隱蔽,除了至親朋友外,沒想把它們的存在泄‘露’給更多人知道,畢竟這倆是奇妖,我怕它倆的消息被傳出去后會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看著‘胸’套一抖一抖的,我一時間猶豫起來,又撇了眼黎征背的背袋,小貍倒是一直沒動靜,最后我一合計,反正小晴長得小,我悄悄把它拿出來放在袖口里就行。
我故意悄悄往后退了退,避開周成海這幾人的視線,還把‘胸’套打開,可還沒等我把手伸進去,小晴就急忙往外跑。
它爬出來后先抬頭瞪了我一眼,又盯著某處墻壁看起來,接著嘴巴一張,竟用力的吼了一嗓子。
它這一嗓子真要命,很標準的龍嘯聲在整個礦井里來回震‘蕩’著,尤其它這吼聲并沒針對目標,換句話說,我們和礦井都成了受害者。
而且我頭次被龍嘯聲完完全全的刺‘激’到,一時間覺得自己天旋地轉起來,看著周成海他們,眼中也出現了重影,最后還‘腿’一軟癱坐到地上。
黎征他們也沒好過多少,都先后倒地,但黎征和拉巴次仁體質好,并沒受太大的罪,可周成海他們就不行了,其實警察常年與案件打‘交’道,本該有個好體質才對,但他們都有些酒‘色’過度,身子骨早沒警校畢業時的狀態。
他們仨有的鼻涕眼淚留了一把,有的更直接,哇哇吐上了。
小晴一臉無辜的看著現在的場面,甚至還直晃腦袋。我一看它這動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合著它沒醒酒,剛才不小心耍了下酒瘋。
我怕它還會龍嘯,就急忙把它強行揣了回去。黎征和拉巴次仁都看到我的一舉一動,也明白了龍嘯聲的來源,可周成海他們還都‘蒙’在鼓里。
尤其那兩個手下,緩過勁力后二話不說就往外逃。我真鄙視這兩個貪生怕死的貨,還對周成海說了一句,“兄弟,管管你手下嘛。”
而周成海呢,不僅沒管,還湊過來對我們很嚴肅的說,“這里古怪太大了,咱們也撤吧。”
我是不知道再跟他說什么了,拉巴次仁則一把拉出他,還嘿嘿笑起來,那意思不想讓他跑了。
周成海被我們仨這種倔脾氣‘弄’得直無奈,臉上表情也很豐富,最后他一咬牙說了句,“妥了,既然自己是刑警隊長,這次就狠一把了。”
我當然知道剛才的情況純屬小晴誤傷,也沒太較真,還給周成海歇口氣的時間,接著我湊到黎征身邊,指著小晴注意過的墻壁,把它剛才異常的舉動說給黎征聽。
黎征聽完沒猶豫,搶過一把鐵鍬對著墻壁挖起來,剛開始挖幾下不太明顯,土都是實的。但接下來的一鍬,一下半截鍬頭都陷到土里。
我知道有新發現,還跟拉巴次仁一起湊過去,我們哥仨一同忙活起來。
在三把鐵鍬的配合下,很快一個半個高的‘洞’‘穴’被挖了出來。其實這‘洞’‘穴’并沒被土全填死,只有離‘洞’口一尺的范圍被土遮蓋上。
等我們清理完‘洞’口,周成海也緩的差不多了,他倒是積極了一把,拎著手槍就想先往‘洞’‘穴’里鉆。
但我們都把他攔住了,拉巴次仁還拿出一根火柴劃著,把它舉到‘洞’里去。
‘洞’里氧氣含量很低,火柴很快自行熄滅,我們一合計,就掐表在外面等起來。
黎征默默坐著想事,我們哥仨蹲在一起‘抽’了兩根煙,最后拉巴次仁又拿一根火柴做實驗,還看著沒滅的火柴點頭跟我們說,“沒問題,可以進了。”
但這次我積極了一下,打起了頭陣,還把妖面戴在臉上,畢竟現在來看,我是我們四人中實力最強的。
‘洞’‘穴’里本來很黑,不過好在我們四個都有電筒,在統一照‘射’下,把這黑暗驅趕的差不多。
這‘洞’‘穴’可不短,要我說足足往里延伸了二三十米,尤其在里面,我們發現了兩具尸體,其中一具在最里面盤‘腿’坐著,一身白骨,但也有個顯著的特點,他左手‘肉’沒爛光,只是被風干的縮了水,而且這手的表皮還是紅‘色’的。
另外那具尸體,明顯死的時間不長,尤其還穿著礦工服。
初步分析,里面那具骷髏就該是傳說中的鬼手乞丐,而這新死的尸體該是個采礦的工人。
黎征對我們擺手止步,又強調說,“我先過去看看,你們在這等消息,務必不要‘亂’動。”我們仨都點頭應了一聲。
黎征先湊到礦工尸體處看了起來,而且很快有了結果,他捧著頭骨對我們說,“他是被人用鈍器狠力擊打致死的,尤其按骨骼裂痕來看,這鈍器該是小鐵錐之類的東西。甚至……”
我看黎征說到這有些猶豫,心里很不解,還追問他甚至什么?
黎征嘆了口氣,說出他的想法,“這礦工能死在鬼手乞丐旁,我覺得跟哥布林有很大的關系,甚至他就是被哥布林打死的,尤其他頭骨上受擊打的地方不下五處,這說明他不是一下身亡,肯定在死前慘叫掙扎過片刻,但哥布林沒有軟下心腸,仍殘忍的把他殺了。”
我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這個礦工跟哥布林意外的發現了這個地方,兩人還合伙瞞著其他人打了一個‘洞’找到鬼手乞丐,而這鬼手乞丐身上不僅有驅趕小蠊大軍的方法,還有一筆意外的財產,這財產很可能就是金條,最后哥布林起了貪念想獨吞這些東西,把這同伙給殺了。
越接觸這個案件我是越惡心哥布林的人格,但與此同時我也警惕起來,心說抓這種人我們也要小心,畢竟他什么卑鄙的事都能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