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fā)現(xiàn)黎徵跟我想的一樣,都對聖人身份產(chǎn)生懷疑,而且再往深說,眼前這聖人要是假的,那十有**是豹奴僞裝出來的。
還沒等我們繼續(xù)商量什麼,聖人隔遠(yuǎn)就奸笑起來,先指著我們連連說好,又提高聲調(diào)道,“三個娃子挺能扛,臉色這麼差,竟還能到這兒來閒逛。”
憑他這話,我又挖掘到不少信息,他是在極力模仿著聖人的語調(diào),但聖人那沙啞的笑很有特色,他根本就模仿不了。
拉巴次仁還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指著自己說,“你叫我什麼?”
聖人沒料到拉巴次仁會這麼問,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還是回答道,“你個臭娃子,死到臨頭還貧嘴。”
拉巴次仁不僅沒生氣,反倒嘿嘿笑起來,對我倆一使眼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聖人之前給拉巴次仁叫大塊頭娃娃,而眼前這貨竟給他叫臭娃子,不用說,他身份全敗露了。
拉巴次仁一直想跟真聖人過過招,可現(xiàn)在這對手是個贗品,他笑完又失望起來,故意往後退一步,沒了打鬥興趣。
可假聖人卻誤會了拉巴次仁的舉動,以爲(wèi)他害怕了,吆喝一聲說,“今天你們都得死,老爺我拿你先開刀。”
隨後假聖人向我們襲擊過來。本來看他一動身,我還有些忌諱,怕他深藏不露,其實是個高手。
可看他跑了兩步後我又放下心,心說豹奴還模仿聖人呢,跟聖人鬼魅般的速度相比,他就是一隻地道的蝸牛。
我一閃身擋在拉巴次仁面前,搶先向假聖人奔去。
或許在他眼裡,我是個身手很一般的人,他對我的到來也壓根沒放在心上,還哼了一聲遞出一拳。
這拳我輕鬆避過,棲到他身邊撕扯起來。
我撕扯功夫很少見,假聖人一時間被我招數(shù)弄得有些發(fā)懵,甚至剛纔的氣勢也沒了,被逼的連連後退。
我看他這囧樣心裡不住冷笑,心說這豹奴也不過如此,不過按照我們事先的計劃,在沒給他塗跟蹤藥水之前,既不能揭破他的身份,也不能讓這老頭提前逃亡。
我合計著自己要再這麼打下去,手癮是過足了,可豹奴也會就此被自己打跑,甚至受傷之下連驅(qū)豹村落都不回去,那就麻煩了。
我故意賣了一個漏子,讓他趁機(jī)能反攻,而假聖人也真上了套,還興奮的奸笑一聲,試圖抓住機(jī)會。
不過他身手真不咋地,爲(wèi)了能配合著演戲,我又不得不裝做扛不住,還拿出一副“狼狽樣”節(jié)節(jié)敗退。
黎徵跟拉巴次仁一起在觀戰(zhàn),他倆是打鬥方面的行家,當(dāng)然能看出我後來故意讓著假聖人,而且也猜出了我的意圖。
黎徵對拉巴次仁輕聲念道一嘴,隨後一同加入戰(zhàn)圈,不過他倆也沒真打,跟我一樣敷衍著。尤其拉巴次仁,打鬥時還不時哼哼幾聲,揉揉肚子。
假聖人打得很興奮,還自大的說了一句,“你們原來身手是不錯,只可惜身子不行,不然真能給我好好打上一場。”
我是真不想損他,心說這老頭就偷著樂吧,如果真要實打?qū)嵏麆邮郑徽f多了,我們隨便一個人上場,讓他一條胳膊都行。
這樣我們仨又堅持一段時間,黎徵故意咳嗽幾聲給我倆示意,又帶頭喊了句逃。
我們仨把這次打鬥的節(jié)奏把握的很好,既沒敗給假聖人,也沒讓他取勝,看著我們撤退,假聖人也沒追過來,只是嘲諷的站在原地罵罵咧咧起來。
甩開聖人,我們找個空地坐下來休息,別看名義上我們戰(zhàn)敗了,但拉巴次仁卻沒生氣,反倒嘿嘿笑著說,“原來耍那老頭是件這麼有趣的事。”
其實也真是這樣,故意落敗不像實質(zhì)戰(zhàn)敗,我心情也丁點沒低落,不過我也沒顧上跟拉巴次仁鬥嘴,反倒看著正在皺眉苦想的黎徵追問道,“小哥,你是不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黎徵點頭說,“你們發(fā)現(xiàn)沒,豹奴特別想急著殺死咱們,昨天他下了豹須,也誤以爲(wèi)咱們吃了,如果他只是想咱們死的話,滿可以多等幾天,卻爲(wèi)何急匆匆的跟到這來,還裝出假聖人的模樣下黑手呢?”
我被他的疑問弄得挺迷糊,但想了片刻後得到一個猜測,“小哥,你說豹奴之所以心急,會不會跟驅(qū)豹村落裡的母豹異變有關(guān)?咱們來的不是時候,擾亂了豹奴的某個計劃,這才逼著他要咱們消失。”
黎徵贊同我的猜測,又強(qiáng)調(diào)道,“那些母豹流血汗的現(xiàn)象我以前沒見過,也不知道最終它們會變成什麼模樣,而從現(xiàn)在掌握的信息看,母豹異變一定到了關(guān)鍵時期,咱們決不能任由慘劇發(fā)生,一會兒回去我就著手調(diào)製樹膠,做出跟蹤藥水,大約在晚間就能弄好,之後咱們想辦法把藥水塗在豹奴身上,再逼他身份敗落逃離開。”
我想到一個問題點,追問道,“食膠鼠還沒到位,豹奴提前跑了會不會對跟蹤造成影響?”
黎徵讓我放心,說食膠鼠鼻子靈敏的超乎想象,只要在七日內(nèi)進(jìn)行跟蹤,都能找到殘留樹膠的味道。
我們會心一笑,計劃也就這樣調(diào)整了。
等我們回到驅(qū)豹村落時,我還特意問森衝一嘴,“豹奴在不在。”
森衝回答我,“豹奴早些時候出去了,說是想到一個能治療戰(zhàn)豹流血汗的法子,要去附近採幾服草藥回來試試。”
我心裡有數(shù),應(yīng)了一聲不再多問,而黎徵又把話題接過去,“今天戰(zhàn)豹有什麼變化麼?”
一說到獸寵,森衝不由得皺起眉頭,“倒沒什麼變化,不過憑我的經(jīng)驗來看,這些母豹對我們這些驅(qū)獸師生疏了很多。”說到這他還嘆了一口,“這些母豹生下來就跟我們在一起,怎麼能出現(xiàn)這種狀況呢?”
我們仨誰也沒接話,但打心裡我卻隱隱有了計較,心說豹奴想要的異變就該是母豹的反叛吧。
我們跟森衝又聊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之後都回到屋裡休息起來。
黎徵忙著配置跟蹤藥水,我和拉巴次仁則躺在牀上補(bǔ)覺,其實我也想看看這藥水是怎麼配成的,但看著小哥從腰帶上摸出一大堆古怪的藥丸後,覺得配藥的過程實在複雜,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細(xì)算算我們連續(xù)兩宿沒睡好,這次補(bǔ)覺也一下就睡到了晚間,要不是黎徵叫我,我懷疑自己都能睡到第二天去。
我清醒後立刻問,“小哥,跟蹤藥水配製的如何了?”
黎徵拿著一個小茶杯,遞到我面前。我知道這杯裡裝的就該是跟蹤藥水,甚至還滿懷好奇心往裡瞧了瞧。
我本以爲(wèi),樹膠配出來的藥水一定很黏,可出乎意料的是,它看著跟水沒什麼區(qū)別,尤其我還湊過去聞了聞,發(fā)現(xiàn)一點怪味都沒有。
拉巴次仁又搶過杯子觀察一下,他想法跟我一樣,還問道,“黎徵,你是不是搞錯了,這玩意能用來跟蹤麼?”
黎徵肯定的點點頭,又指著藥水強(qiáng)調(diào),“對咱們來說,它跟水沒什麼區(qū)別,但對食膠鼠就不一樣了,它能準(zhǔn)確聞出裡面樹膠的氣味。”
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讚了一句,心說這跟蹤藥水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絕,豹奴和聖人這次是逃不掉了。
接下來我們正打算出去找豹奴,可不料豹奴卻主動尋上門來。
他倒是會裝樣子,甚至又恢復(fù)了那副佝僂的假象,等我打開門閂讓他進(jìn)來後,他就拿出恭敬的語氣問我們,“三位大人,你們身子好些了麼?”
我們仨都搖搖頭,示意自己狀態(tài)很差。豹奴臉上閃出一絲很難察覺的冷笑,又追問一句,“今晚三位大人就在這裡好好歇息吧,不用再去豹場,我會守夜盯著。”
我心裡做個假設(shè),心說今晚我們在屋裡歇息無非出現(xiàn)兩種結(jié)果,要麼豹奴會偷溜過來殺了我們,要麼戰(zhàn)豹異變過程到了極度關(guān)鍵的時刻,他支開我們偷偷助這異變圓滿成功,可這兩個結(jié)果都不是我們想要的。
我對黎徵和拉巴次仁一使眼色,那意思咱們也別裝相了,該逼著豹奴身份敗露了。
他倆也贊同我的觀點,尤其拉巴次仁還率先動手。
既然不用裝樣子,拉巴次仁也不再示弱,突然間整個人精神不少,還豪氣的嘿嘿笑起來。
豹奴沒料到拉巴次仁的變化會這麼大,一時間愣了神,可拉巴次仁不管那麼多,拉著豹奴往屋裡走,還邊走邊說,“老人家,這邊請,我給你看件東西。”
我和黎徵緊隨在豹奴身後,我看拉巴次仁這架勢,明白他是想把跟蹤藥水弄到豹奴身上。
現(xiàn)在我們?nèi)藝绻胪低蛋阉幩疄⒃谒砩希喼陛p而易舉,尤其藥水無色無味,他想發(fā)現(xiàn)都難。
等我們來到藥水旁邊時,我又隔著豹奴對拉巴次仁做個手勢,那意思讓他穩(wěn)住豹奴,我倆好下手。
可拉巴次仁卻搖搖頭,回我道,“寧天佑,做這種事還犯得著配合麼?看我自己就把它搞定。”
豹奴徹底迷糊了,盯著拉巴次仁看,還問一嘴,“大人,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