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扭了幾下身子又鉆到了枯樹葉里,我們也沒繼續追擊,畢竟想在這片枯葉地帶搜東西,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黎征盯著我刀上鱗片瞧了瞧,又跟我解釋起來,“天佑,先指正你一個錯誤,這怪物不是蛇,而是蜥蜴,學名叫蛇蜥,只是剛才那只是異變的,鱗片有些鋒利罷了?!?
接著他又扭頭看著四周,這里環境很怪,還是個風口,蛇蜥喜歡在樹葉堆或松土中待著,咱們也別跟這怪物較真,及早走出這里,危險自然也就過去了。
我們仨都點點頭,而且我和拉巴次仁還主動拉著烏奎,想給這位傷員搭把手。但我們沒走幾步,嗖嗖的聲響傳來,五條蛇蜥先后從枯葉堆中鉆出來,圍住我們走馬燈般的打轉。
我發現這些蛇蜥爬的速度太快了,光看著我都跟不上它的步伐,黎征喝了一聲,提醒我倆別慌,先把烏奎圍住再說。
其實打心里說,我沒慌,就是被蛇蜥繞圈繞的有些懵,甚至幾次想對它們下手,卻又怕自己被它們的利鱗給刮傷。
黎征趁空跟我們解釋說,“蛇蜥身上不能碰,但它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頭后面的一塊區域里不長鱗,咱們只要認準點,抓住這個死‘穴’就能擒住它,再用刀戳爛它的腦子?!?
我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但問題是,我沒這么好身手。可拉巴次仁不怕,還稍微往前探了一步,把手爪放在‘胸’前,看樣隨時會抓一下試試。
突然間,整個枯葉地帶又要刮風,我心里一緊暗叫不好,心說剛才一只蛇蜥借著風勢都能給我們搗‘亂’成那樣,這次五只蛇蜥一起上,我們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黎征也看著問題,甚至沒等風刮起來,他就忍不住率先出擊,拿竹槍對準一只蛇蜥狠狠戳去。
他認得準,本來竹槍戳的位置是個空白地,但真在戳上的一剎那,有個蛇蜥竟不當不正的奔到這里。
竹槍可比尖刀威力大上很多,一槍下去,這蛇蜥雖然沒被豁開肚皮,但也是戳出去很遠,疼得在地上直打滾,而且嘴里還吱吱‘亂’叫。
我不知道它這叫喚是不是暗號,但很明顯的,其他蛇蜥聽到這聲音后都暴躁起來,先后對我們仨發起了進攻。
最幸運的是烏奎,躲在我們中間避過一劫,黎征和拉巴次仁一人攤上一只蛇蜥,而我運氣最差,攤上了兩只。
對我來說,蛇蜥進攻速度太快,一眨眼間,就爬到了我身上,不過我有長袍擋著,它們雖然繞著圈在我身上‘亂’劃,一時間倒是無礙。
我心里異常緊張,想把這兩個渾身是銼的怪物‘弄’下去,我舉起尖刀,可又不敢下手,怕一刀下去誤傷自己,最后無奈之下,我只好用刀把伺機砸它倆。
有只蛇蜥被我砸中,一扭身來了脾氣,從長袍下面鉆進去,直奔我肚子襲來。
我嚇得腦‘門’落汗,心說這可不得了,自己肚子細皮嫩‘肉’的,被這畜生虐一番后先不說有沒有生命危險,日后留疤那是保準的了。
可話說回來,袍子外爬著一個蛇蜥,袍子里還鉆進去個,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也不知道脫不脫外袍好。
就在這危機時刻,一聲龍嘯從我‘胸’套中傳來,緊接著,鉆進去的蛇蜥又慌忙逃了出來,小晴緊隨其后。
乍看之下,小晴跟蛇蜥倒‘挺’像,但這兩個妖物間的等級可差太遠了,小晴一口咬在蛇蜥腦袋,而蛇蜥猛地抖了下身子后,就直硬硬往地面上落。
小晴一直沒松口,隨著它落地后還主動纏在它身上。其他蛇蜥被小晴的出現所干擾,不過它們沒逃,都放棄我們,爭先向小晴沖來。
我看到了一個古怪的場面,這些蛇蜥也像小晴那般纏起身子,將小晴和死蛇蜥包裹其中,它們這一蛇五蜥蜴,組成一個小‘肉’球,在枯葉上打起滾來。
我擔心小晴安慰,大喊著幫忙,又想拎刀當先沖過去,黎征卻一把拉住我,搖搖頭說,“天佑,你能幫什么忙?這‘肉’球外表都是利鱗,咱們碰不能碰,扯也不能扯的?!?
我合計是這個理,又看了看黎征手里的竹槍,不過我很快打消了用槍戳的念頭,怕一不小心誤傷小晴。
最后我只好干瞪眼,苦等著這些妖物的戰斗結果。
這‘肉’球足足圍著我們轉了一圈,接著一只蛇蜥從里面滾落下來,直‘挺’‘挺’死在地上,隨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等五只蛇蜥全部落地,小晴也直‘挺’‘挺’躺在地上,不過它沒死,只是身上被刮的不輕,顏‘色’也淡了許多。
我看的那叫一個心疼,趕緊跑過去愛撫般的‘摸’了‘摸’,又把它放回‘胸’套里,只等回黎村再細瞧它的傷勢。
這是我們進入禁區后的又一劫難,但我們沒灰心,休整后接著進軍。
血魔留在地上的血跡再次出現,我們追蹤著來到了一個山坳下,這里有個大‘洞’,我也不知道叫它為山‘洞’合不合適,反正容量很大,依我看都能裝下一間房子,但卻不深,外面光線‘射’進去后,我能瞧清楚里面的景‘色’。
這里有一堆枯骨,也不知道死過多少人,反正其中的骷髏頭,不下五六個,血魔就半趴半坐的在這堆枯骨旁邊,看著我們到來,它不滿的吱吱叫喚。
我算品出來了,血魔真傷的不輕,不然它也不會光動嘴皮子不動手。
拉巴次仁把弓舉了起來,拉滿弦。但黎征卻急的一推他,搖搖頭說自己來。
隨后他輕輕說著話,還面帶微笑的向血魔走去,我不知道別人怎么想,但給我感覺,黎征這一手很怪,甚至還有‘抽’風犯病的嫌疑。
可黎征不理會我們的詫異,一點點向血魔靠近,等相距到一定程度時,又冷不丁出手,大喊一聲喏,把靈蠱‘射’了出去。
靈蠱入了血魔的腦袋,疼得血魔直在地上‘亂’滾,黎征又快步返回拉巴次仁身邊,要過網兜。
這網兜很小,一直被拉巴次仁別再腰間,現在正好派上用場,被黎征一拋之下,罩住血魔。
血魔想逃也逃脫不開,最后只好跟黎征通靈。
這一人一妖通靈可是個很漫長的過程,我們仨沒去打擾,但也沒傻兮兮的在‘洞’外站著,都走到‘洞’里來歇腳。
烏奎頭次看到黎征通靈,‘挺’好奇,一直在旁打量著,我和拉巴次仁則把目光落在這片枯骨上。
我用尖刀挑著枯骨,翻找起來,本來我就是好奇,隨便看看,但一找下發現了兩個本子。
第一個本子封皮都黃了,甚至輕輕一碰,有些紙張就爛掉了,我雖不怎么懂化學,但從殘留的紙片上還是能找出化學方程式的影子,甚至還有那些CHO的字母。
我問拉巴次仁,這本子會不會是那個最早來何村的那個化學家的,拉巴次仁看這些字母眼都直了,他是一點都不懂化學,但為了在我面上裝懂,又不得不拿出一副剛沉思完的架勢點頭回答道,“有可能。”
接著我們又把目光聚在第二個本子上,這本子的材料特殊,又或者被涂了什么防腐的材料,反正我用尖刀挑著翻頁時,沒有一碰就爛的跡象,甚至上面筆跡還很清晰。
我隨便翻了兩頁,發現上面記載的都是蝌蚪文,還是配圖的那種,我偷眼瞧了瞧拉巴次仁,發現這爺們眼睛還‘挺’直,我合計著這不是藏文,不過既然讀不懂,我也就把文字略掉,直接看起圖來。
我發現這些圖片很怪,要么是佛祖打坐這類的,要么就是地獄受刑這類的,而且翻到某一頁時,我還看到一個人被鐵鉤子吊到房梁的情景。
這圖我太熟悉了,何宇就是這么死的,我和拉巴次仁默契的對視一眼,這次拉巴次仁先問,“寧天佑,你說這本子跟何宇的死有沒有關系?”
我說肯定有關,隨后又瞧了瞧遠處的血魔,猜測道,“你說何宇死后是被血魔吊上去的么?”
我這話沒問的太直,但拉巴次仁能懂我意思,何宇的血肯定是被血魔吸干的,但被誰吊上去的,這倒是有疑點,尤其跟血魔‘交’手這么多次,只見它扇著手臂飛,也沒見它用手握過什么武器,尤其鉤人鎖骨可是個力氣活,就算一般男子都不一定能有這力道。
拉巴次仁想了想,卻肯定了我的猜測,回話說,“跟你講,這年頭什么怪事都有的,咱們黎村,有次我還見過公‘雞’替母‘雞’孵蛋呢,血魔本領那么大,還是大峽谷奇妖,鉤個人鎖骨什么的,太正常啦。”
我覺得他這解釋就是歪理,而且也沒了繼續跟他討論的興趣,我望著正在通靈的黎征,心說只要他跟血魔成功用神識‘交’流,答案一會就能揭曉,我也犯不著‘浪’費腦細胞‘亂’猜。
我們三個最后都累了,找個‘洞’壁靠著,閉著眼睛養神,過了好久,黎征才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血魔呢,看著我們目光也變得很善意,甚至還丁點也不防備的當我們面趴了下去。
黎征回過神后,用網兜做了個臨時的兜子背在后背上,又小心的捧起血魔,放了進去。
這大峽谷第二奇妖,終于做了黎征的妖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