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如玉般的修長手指突然挑起了她的下頜,他的眸光依舊緊緊地鎖著他。
“楚……”她本欲試探著叫他,誰知他卻突然傾身擷住了她的脣,只輕輕地叼著。
牙齒咬住的微痛感令她立即清醒過來,她反『射』『性』地就要推開他,手剛抵達他肩頭,卻被他捉住手腕反剪在身後,隨後便是一波猛烈急切的侵襲與攻佔。
毫無章法毫不憐惜的吻讓她心中大駭。
他很不對勁!
“你怎麼……”
“不準你想其他!”他扳過她的腦袋,將兩人距離拉得更近。兩人隔著桌子,身體同時朝前傾去,脣貼在一起,睫『毛』更是交錯在一起。
一時之間,平阮兒的整個瞳孔中全是他,心中警鈴大作,這很不對!脣齒間的碰撞與疼痛更讓她無比清醒,頓時也顧不得什麼,肩膀一轉狠狠朝他撞去,同時反咬了他一大口!
楚軻似乎並沒有料到她會突然發狠,被她撞得退後了一大步。而平阮兒也因爲用力過大,腹部狠狠地撞在了桌沿上,痛得她躬下了身子,還真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第一女將軍5
“你到底怎麼了?”她捂著腹部半是責問半是擔憂,總覺得今天的楚軻很反常。
楚軻擡頭望著她,眼神中帶著些許受傷,但轉而就變成了擔憂與自責,急忙大步走到她身側,一把將她摟在自己懷中,抱著她順勢坐到了椅子上,埋著頭伸手就開始替她『揉』著被撞的腹部,卻不回答她的問題。
他修長的手指有章法地『揉』著,很好地舒緩了她的疼痛,只是身體的舒適並不能取代心中不安,她忙按住了他的手,試圖掙脫他站起來。
誰知楚軻卻牢牢地箍緊了她的腰,“不準動……”
不知爲何,明明他只是讓自己的不準動,她卻聽出了一種“不準走”的感覺。而且那語氣,與其說是命令,莫不如說是一種懇求,只是因爲他的驕傲,他沒有這般說而已。
她偏頭看著他,卻見他只是埋著頭繼續替她『揉』著腹部。長如鴉羽的睫『毛』在他眼窩處投下一片暗影,這一刻她突然明白先前那種心疼的感覺從何而來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強勢粗暴的楚軻,而正是這種強勢與粗暴,掩飾了他心中的不安與不自信。驕傲如斯、自信到甚至有些臭屁的楚軻,竟然也會如此不安脆弱?到底是爲什麼?
她想開口,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喂,門還沒關。”
他手一頓,擡頭看了她一眼,竟然沒有放下她的意思,反而一揮手,揮出一道勁力朝門打去。只不過並非關門,而是將半掩的門扉直接扇開了。房門洞開,頓時令房中敞亮無比。
強光入室,打在光可鑑人的地磚上,折『射』過來,耀眼非常,頓時令平阮兒眼睛受不住而微微瞇起。
“你這是幹嘛!”
“天熱。”
“已經開了窗戶了。”
“穿堂風涼快些,而且敞亮。”
“關門。”
“不關。”?? 第一女將軍5
“關門!”
“不。”
門外守護的經護法聽見二人近乎幼稚的對話,幾乎憋不住笑,突然覺得自家主子那點兒心思真是……又不免唏噓。
門內兩人卻絲毫沒有意識到正在進行的對話多麼無趣,依然爭論著。
“爲何不關?”
“爲何要關?”
頓了頓,平阮兒眉頭一蹙,疑『惑』地看著他道:“你這是……生氣了?”難道是自己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惹怒他了?還是自己沒有告訴飛羽騎衆人他們的老大已經找到良人了,而這個良人就是他?
“哼。”楚軻輕哼一聲,替她『揉』搓腹部的動作卻依舊不停,力度拿捏得恰到好處,讓人舒服不已。
平阮兒打量著他,發現這人又再次埋下了頭,但臉上似乎浮現出了一抹紅暈。這是……不好意思了?
心中不由的好笑,自己向來同他說話都討不到好,總是被他的無賴和厚顏打敗,不想這人還會害羞?天,這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噗嗤!”她終是憋不住笑了,雖然不明白今日楚軻這是爲哪般,卻還是禁不住被他異常的行爲惹笑了。
“不可以想別人!”他冷硬的聲音突然傳來,雖然生硬,卻絲毫不妨礙人聽出其中捏酸吃醋的意味。
聞言,平阮兒是再也忍不住了,頓時哈哈地笑了起來,更重要的是,楚軻還在幫她『揉』著肚子,讓她突然覺得發癢,一時間是肚子都笑得疼了,幾乎笑出了眼淚。
“你這是吃醋了?嗯?哈哈,笑死我了……唔……”
某人再次以吻封緘,直到將她沒心沒肺的大笑聲全部吞入腹中,吻得她幾乎斷氣才肯放過她。
“不準想其他人!”他的眼神執著的令人心驚,語氣中帶著幾許怒意。
平阮兒本想再次嘲笑他一番,可是當觸到他的眼神之後,竟然說不出話來。他是認真的,而且,非常認真。
她突然想起先前自己在他進門時的表現,想來那時她的表情並沒有逃不過他的法眼。其實她不想將從燕國忠那兒得到的消息告訴他,又何嘗不是因爲自己難以面對呢……事關那個人,總是讓她覺得殘忍,覺得世事變幻而無情。
而他執意要將門打開,又何嘗不是一種昭告宣示。以他的驕傲,和她在一起並不需要躲躲藏藏,更不需要在意別人,這些天由著自己,也不過是想讓自己安心而已。
“不準想……”冷冽的話語打斷了她的遐思,待她擡頭看他時,他卻別開了臉。她的鼻翼翕動了下,這空氣中,有血腥味!
“你!”她心一緊,急忙掙脫他的禁錮,伸手扳過他的頭,卻見他並無異樣。不對,或許別的她會聞錯,可血腥味這種東西她絕對不會弄錯,即便楚軻身上的青荇味與之相似,她卻依然可以分辨出來,畢竟她可以算是從死人堆中走出來的人!
這麼些年屍山血海的生活,又怎可能將這味道搞混?
既然血腥味是他說話的那一剎那出現的,而他脣角與身上又無血跡,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將喉頭涌上的血給強行壓了下去!
二話不說,她伸出雙臂直接樓上了他的脖子,當即覆上了他的脣,親自驗證。他想避開,她卻緊追不捨,最後果然嚐到了血腥味。
眼神一凜,如出鞘的寶刀般冰寒銳利,她緊盯著他,似乎在質問:怎麼受傷了!
正當她意圖退出質問他時,他卻反客爲主,索『性』將被她打斷的這一吻繼續下去。
不知是不是因爲口中摻雜血腥味,還是因爲他的眸光太過熾烈太過專注,又或者是因爲他很少外『露』的受傷情緒,這一吻分外綿長,感覺也分外奇異。沉沉浮浮中,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急切、他的擔憂、他的小心翼翼,同時腦袋中也產生了一種奇怪的猜測……
好半晌,他才戀戀不捨地退開,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不可以想別人,若不然,我會受傷的。”
她的腦中劃過驚電,這不是什麼矯情的告白,而是——陳述事實。他與她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繫,而他很顯然能夠感受到她的心意,所以纔會……這也解釋了他先前異常的舉動。
因爲他感覺到了她有事瞞著他,並且是因爲另外的人,與她有關的人,所以他纔會焦躁不安,纔會流『露』出那種不自信的情緒來。
“我只是不想讓你太過『操』心,但是你……這是怎麼回事?”她往後退了退,擡眸認真地看著他。
“血祭,天定姻緣。”他突然答道,然後牢牢地抱住了她,似要將她嵌入骨血,同時說道:“紅族最神聖的姻緣締結方式,於你無礙,若你心如磐石,於我也無礙。”
平阮兒身體突然有些僵硬,言外之意,若是自己移情或是變心,他就會有危險,甚至……
“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她沉聲問道。
他拂袖揮出一道勁力,將洞開的大門關上,然後更加用力地攬緊了她的腰肢,密語傳音道:“你在沁陽縣的那幾日,我回到族中,爲了對抗靈殿的老傢伙們,將問靈儀式私自篡改成血祭……”他詳細地將問靈儀式以及煉獄黑焰的一系列事情都給她解釋了個清楚,卻唯獨在血祭上一句帶過,只說禁術當中他只會這一種,而要想在靈殿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便只能以血祭代之,是以當時腦袋中就想到了她,所以將自己與她綁在了一起。
“沒說謊?”平阮兒挑眉。
楚軻鄭重地點了下頭。
誰知平阮兒卻嘆了一口氣,將頭埋進了他的肩窩,悶悶地說道:“你講什麼我都信,不過你既然答應過我,就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她心中自是清楚,楚軻肯定沒說謊,但是話卻是隻說了一半沒說完,至於他隱瞞的,自是因爲不想讓自己擔憂。所以,她不追問,她相信他。
聞言,楚軻心中一暖。她明明知曉他保留了話,卻不揭穿,只叮囑他別忘了自己答應過她“一起生一起死”的承諾,其實就是間接囑咐他注意安全愛惜『性』命。
“嗯,答應你。”
“這還差不多!”她立即擡起頭來,衝他『露』出了明媚笑顏。“對了,先前我被燕國忠那老頭攔住了,說了些話,他故意透『露』了一些線索給我,你陪我分析分析?”
“你先前就在想這個?”
“嗯,可能與皇甫勳有關。”她對著他的眼,第一次與他敞開談皇甫勳的問題。當初的萌動的心既然已經被焚燬,就該把所有的灰燼都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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