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綽、公孫傲、僂堙被東郭偃約去喝酒,突然聽到崔杼府中鐘聲響起,全都警覺起來。
東郭偃笑著說:“主公也飲酒呢!”
州綽說:“不怕相國聽到嗎?”
東郭偃說:“相國病的嚴重,不能起身。”
過了一會,鐘聲又響,東郭偃起身說:“我進去看看怎么回事?”
東郭偃起身往外走,這些人出去送,有人軍校慌里慌張稟報州綽說:“門外兵器不見了。” 州綽、公孫傲、僂堙再看自己的兵器,全都不見了。
州綽大怒,跨步走出酒館,東郭偃已經帶人在相府前排開陣勢,州綽看到門口有升車石,就是上車時踩在上面墊腳的石頭,足足有二百斤。州綽抱起升車石向東郭偃這邊投過來,誰知道僂堙比他還急,已經跳過去準備動手,升車石落下,翻了一滾,正好砸在僂堙左腳上,砸斷了。
公孫傲拔出一根碗口粗的系馬柱,沖過去,一大片甲士被他打傷。
東郭偃這幫人不知道誰起得頭,把手中火把上面的油布團往這邊扔,公孫傲和好幾位身上都著了火。
這時候相府大門開啟,崔成、崔疆帶人從里面沖出來,公孫傲距離門口很近,崔成一出來,正好到他身邊,不管身上著沒著火,一把抓住崔成胳膊,崔成根本不是對手,拉扯的時候,這條胳膊就斷了,與此同時,崔成身后崔疆等人沒閑著,七八根長戈直刺公孫傲,脖子前胸被長矛刺穿,就這樣,公孫敖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也奪過一根長矛輪起來亂打,打死三人。
崔疆這邊已經殺了僂堙。
州綽奪下一條戟奮戰,左沖右突,沒有人能夠靠近他。
東郭偃在人群中站在高處大喊:“昏君奸淫無道,已被處死,與其他人無關,何不留下性命投靠明主?”他喊了幾遍以后,州綽這邊的人沒有了氣勢,逐漸放棄爭斗,東郭偃這邊也停手不打了。
州綽把戟“咣當!”扔到地上,仰天說道:“我逃命到此,受齊君知遇之恩,今日沒能出力報效,反害了僂堙,我若偷命茍活,豈不讓晉、齊兩國恥笑?只有隨主公到地下報答了。”說完,助跑兩步用頭碰向相府門前的一塊大石,石頭被撞裂,腦袋也血肉模糊,尸體撲倒在地。
邴師聞莊公之死,自剄于朝門之外,封具在家上吊自殺。鐸父與襄尹相約,去哭齊莊公的尸首,中途聽說賈舉等人都死了,也自殺身亡。
王何約盧蒲癸一起死,盧蒲癸說:“都死了沒有一點用,不如逃走,以后,你我如有一人能夠回國,把另一位也叫回來,為主公報仇。”
王何盯著盧蒲癸看看說:“請立誓!”二人對天起誓后,王何逃莒國,盧蒲癸逃往晉國。
盧蒲癸臨走的時候,握著弟弟盧蒲嫳的手,懇切地說:“國君為我們設立龍、虎二爵,對我恩重如山,如果我以死相報,隨主公于地下,沒有什么用?我走后,你想辦法接近崔杼或者是慶封,然后把我叫回來,為主公報仇。這樣,即使死了也不白死!” 盧蒲嫳點頭答應。
事后,盧蒲嫳想方設法接近崔杼、慶封,獻媚討好,最終被慶封用做家臣。
殖綽逃到衛國,申鮮虞出奔國。
此時的齊國大臣們聽說崔杼殺死齊莊王,都緊閉府門,不敢行動,等待消息,只有晏嬰到崔杼府中,找到齊莊公的尸首,放聲大哭。
棠無咎對崔杼說:“只有殺晏嬰,才能免去非議!”
崔杼說:“此人在齊國有賢名,威望很高,殺了他恐怕更遭誹謗!”
晏嬰從崔杼府中出來,去找陳須無,說:“為什么不商議立君主的事呢?”
陳須無說:“齊國資格最老的有高止、國夏,掌權的有崔杼、慶封,我能做什么啊?”
晏嬰告辭離開,陳須無嘆道:“亂賊在朝,不能和他一起共事!”逃奔宋國去了。
晏嬰又去找高止、國夏。二人都不敢做主,說:“有崔相國和慶相國在,立君主的事我不能主張!”
晏嬰嘆息離去。
慶封派兒子慶舍,搜捕齊莊公余黨,該殺的殺,該驅逐的驅逐,清除干凈以后和崔杼一起入朝,然后召來高止、國夏,共同商議立新君主的事。
高止、國夏不開口,等崔杼、慶封提議。
慶封看著崔杼,崔杼說:“靈公的兒子杵臼,現在年齡不小了,他母親是魯國大臣叔孫僑如的女兒,立杵臼為君可以結交魯國!”
大家都沒有反對。于是,迎接公子杵臼為君,稱為齊景公。
崔杼說齊景公不小了,其實也就十五歲,還未成人,崔杼自立為右相,立慶封為左相,把大臣們召集到太廟,擺上貢品,當眾發誓說:“諸位不與崔杼、慶封不是一條心的,不得好死!” 崔杼起誓完畢后,按照崔杼的原話慶封起誓,后面高止、國夏相繼按葫蘆畫瓢,原話起誓。
輪到晏嬰的時候,晏嬰仰天長嘆說:“眾位能忠于君主,利于齊國社稷,晏嬰不與你們一條心,不得好死!”
晏嬰把誓詞改了。
崔杼、慶封臉色“刷!”就沉了下來,氣氛立即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