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詢問孫臏的情況,禽滑連連擺手,既是覺得龐涓可恨,又替孫臏惋惜,激動得一時不知道怎么辦表達,情緒平穩以后,把孫臏被刖足黥面的講給墨翟。
墨翟嘆息道:“我本想推薦孫臏,沒想到反而害了他!”就把孫臏的才能,以及龐涓嫉賢妒能殘害孫臏的事,告訴了田忌。
田忌上朝把孫臏的事情告訴了齊威王,隨后說:“我國有賢臣在他國受辱,實在不應該!”
齊威王討厭龐涓,很是氣憤,說道:“寡人發兵接孫臏回國如何?”
田忌說:“龐涓不能容孫臏在魏國做官,肯讓他來齊國?想要借孫臏回齊國,必須使用計謀,秘密把他接來,可是萬全之策。”接著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齊威王。
齊威王按照田忌的計策,派客卿淳于髡(kūn)假借向魏國進獻茶葉為名,到魏國去見孫臏。
淳于髡領旨,押著茶車,帶好國書,來到魏國。禽滑扮成隨從同行。
到了魏國,見到魏惠王,遞上國書,獻上茶葉的數目,魏惠王大喜,送淳于髡(kūn)到館驛休息。
禽滑半夜找到孫臏,這時的孫臏靠在井邊的欄桿坐著,孫臏看到禽滑,瞪著眼不說話,眼神空洞。
禽滑隨師父與孫臏有過交往。兩人感情處得不錯,看到孫臏滿臉污垢,衣服臟臭,不由得鼻子一酸留下眼淚,說:“我師父已經把先生的冤情告訴了齊王,齊王傾慕您的才能,淳于髡(kūn)來魏國,名義上貢茶,實際是想秘密帶先生回齊國,為先生報刖足黥面之仇。”
孫臏實在裝不下去了,孤苦伶仃,飽受煎熬,現在遇到禽滑,淚如雨下,嗚咽著說不出話來,很長時間才勉強平靜下來,小聲說:“我本以為今生便死在這里,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機會,但是龐涓疑心很重,恐怕不方便跟你們走。”
禽滑說:“我們已經定好計策,先生不必擔心。”然后告訴孫臏時間,約定好仍然在這里見面,千萬不要去其他地方,叮囑完畢,禽滑匆匆離去。
將要離開魏國,淳于髡向魏惠王辭行,魏惠王知道淳于髡博學多才,送給他很多禮物,淳于髡告辭魏王,龐涓又在城外長亭擺酒餞行。
就在前一天,禽滑已在深夜用小車藏了孫臏,把孫臏的衣服給與田忌的家臣王義穿上,王義披頭散發,以泥土抹在臉上,裝成孫臏的模樣,早晨,有官吏把假孫臏待的地方報告給龐涓,龐涓也不懷疑。
淳于髡出城到了長亭,與龐涓歡飲告別,讓禽滑驅車先走,自己親自殿后。
幾天以后,王義也脫身逃走。地方官吏見到孫臏骯臟衣服看不得人,立即報告給了龐涓,龐涓懷疑孫臏投井自殺了,派人打撈,什么也沒有撈到,又挨家挨戶找了幾天,仍舊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龐涓怕魏惠王歸罪,就按孫臏投井自盡報告給魏王,根本沒想到孫臏會被接到齊國。
淳于髡(kūn)帶著孫臏離開魏國,到達齊國境內,這才給孫臏沐浴更衣,孫臏感慨萬千,跟做夢一樣,沒想到自己會被人解救,快到都城臨淄的時候,田忌親自在十里外迎接。
稟告齊威王以后,田忌陪孫臏乘車入朝拜見,齊威王向請教兵法,孫臏由淺入深,把攻伐戰守等用兵精華講給齊威王。
孫臏在魏國,是初出茅廬,經歷磨難以后,對人情世故有了很深的認識,對君主的喜好,一經交談,說不了幾句,就知道對方內心的想法,所以對齊威王講兵法,一個是自己精通,再一個,知道怎么講齊王愛聽。
齊威王不住地點頭稱贊,當即要任命孫臏官職,孫臏推辭說:“我寸功未立,不敢受爵,如果龐涓知道我在齊國,會挑起事端,不若暫且隱瞞,等到用臣之處,再為大王效力如何?”
孫臏推辭的話合情合理,齊威王同意,就讓他暫且住在田忌府中,田忌將孫臏奉為上賓。
孫臏想要當面感謝墨翟,墨翟、禽滑師徒二人已經不辭而別。再讓人尋訪孫平、孫卓的消息,根本沒有消息,孫臏對龐涓僅存的一絲留戀徹底毀滅。
齊威王閑暇時,喜歡與宗族的眾位公子賽馬賭勝,田忌的馬力不行,每次都輸。
一天,田忌與孫臏一同到圍場觀看賽馬,比賽分為三場,雖然三場比賽田忌全輸,但差距都不大。
孫臏私下對田忌說:“如果再賭,我能你必勝。”
田忌說:“先生如果能讓我一定贏,我就請示大王,加大賭注。”
孫臏說:“可以。”
于是,田忌進宮時請求齊威王說:“臣屢次賽馬都輸,等下一次,我加大賭注,把我全家的財產都壓上,每一輪比賽彩頭千金,與大王決一輸贏。”
齊威王胸有成竹哈哈大笑,笑田忌天真,便答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