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王眼睜睜被張儀戲耍了一回,平白無故得罪了齊國,氣得破口大罵:“張儀卑鄙小人,我抓到他,非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不可。”隨即傳旨發兵攻打秦國。
客卿陳軫見楚懷王發火,起身行禮說道:“臣現在可以開口說話了嗎?”
看來,陳軫心里還記著楚懷王讓自己閉嘴的仇。
楚懷王看看陳軫,強壓怒火說:“寡人沒有聽從先生建議,被狡詐賊人欺騙,先生有什么妙計?”
陳軫說:“大王已經失去了齊國幫助,現在進攻秦國,不一定能占到優勢,不如割讓兩城賄賂秦國,與秦國合兵攻打齊國,雖然給了秦國土地,但可以從齊國那邊得到補償。”
楚懷王怒氣未消,苦笑一聲說道:“欺騙楚國的是秦國,與齊國有什么關系,我現在與秦國合兵攻打齊國,不被天下人恥笑嗎?”
當即任命屈匄(gài)為大將,逢侯丑為副將,興兵十萬,從天柱山西北進發,直取藍田。
秦王命魏章為大將,甘茂為副將,起兵十萬拒敵,同時派人向齊國征兵,齊國大將匡章也率師助戰。
屈匄再能打,也架不住秦、齊兩國聯合夾攻,連敗數陣。
秦、齊兩國追到丹陽,屈匄聚集殘兵再戰,被甘茂斬殺,前前后后秦國斬獲首級八萬有余,包括逢侯丑在內,楚國戰死七十多名大將,楚國漢中六百里被秦國占有。
楚國舉國震驚。
韓、魏得知楚國慘敗,蠢蠢欲動,也想攻打楚國撈點便宜。
人性使然,諸侯結盟就是個屁。
楚懷王這下子害了怕,派大夫屈平向齊國謝罪,派客卿陳軫到秦國軍中講和。
魏章請求秦王批準。
秦惠文王回復:“寡人想要黔中之地,可以用商、於與楚國換,如果他們答應就可以撤兵。”
魏章把秦王的意思轉達給楚懷王,楚懷王正在氣頭上,說道:“寡人不愿要地,如果讓張儀來楚國,寡人心甘情愿把黔中白送給秦王。”
楚懷王對張儀恨得咬牙切齒,一賭氣,愿意用黔中的地方向秦國換張儀這個人。
秦國朝中有嫉妒張儀的人,一個外來人,國君對他言聽計從,有什么事都跟他商量,能不招人嫉妒嗎?
這些人都對秦惠文王說:“用一個人換好幾百里的地,太值得了,趁楚懷王沒有反悔,快點答應吧!”
秦惠文王舍不得:“張儀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去了楚國,必死無疑,我怎忍心?”
張儀自己請求:“微臣愿往。”他這句話說出來后,朝堂里立刻安靜了,大家的眼光刷的一下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秦惠文王看著張儀,好像不認識他似的,心想張儀是不是糊涂了?看了一會以后才說:“楚王盛怒之下,等先生去了必然會被殺,所以寡人不忍心讓你去。”
張儀十分平靜,跟沒事人一樣:“殺臣一人,能為秦國換來黔中數百里之地,臣死無憾。”在大家目光的注視下,張儀略有停頓,繼續說道:“況且,臣未必能死?”
秦惠文王先是一愣,然后宣布散朝,把張儀宣入宮中,秦王關切地問道:“先生用什么計策脫身?”
張儀說:“楚國夫人鄭袖,漂亮且有才智,很得楚王寵幸,臣當年在楚國的時候,聽說楚王新召進宮一位美人,鄭袖對美人說:‘大王十分討厭別人的鼻子觸碰到他,更忍受不了鼻孔里的氣息吹他,你一定要注意,親近大王的時候最好掩住鼻子。'美人相信了她的話,一段時間后,楚王問鄭袖說:‘美人見寡人為什么總是用手遮住鼻子?'鄭袖說:‘定是嫌棄大王體臭!。'楚王大怒,命人割掉美人的鼻子,專寵鄭袖一人。楚王還有一位寵臣,名叫靳尚,經常討好鄭袖,臣與靳尚關系很好,借助他們兩人一內一外,臣料想不至于死,請大王派魏章領兵留在漢中,隨時準備進攻楚國,這樣的話,楚王必然不敢殺臣!”
秦惠文王知道張儀有脫身之計,才同意他去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