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出去:“那你打算怎麼樣,你該不會打算跟她處對象吧?她都多大歲數(shù)了,得有30多歲了吧?”
大偉搖了搖頭:“沒,她沒那麼大,跟咱倆一般大,才27。”
“聽你這意思,你真打算跟她處對象啊?你們兩個賭棍湊一起,還能有個好,從澳門帶回來個女人,你到底咋想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想那麼多幹啥?再說,你不一樣也從澳門帶回來個女人?”
我聽了哭笑不得:“我那個跟你能一樣麼?我……”
“都是女人,有什麼不一樣?”大偉反問我。
我還欲再說,但已經(jīng)走近座位,便只好閉嘴不談。
服務(wù)生上了炭火和烤串,我們一邊烤一邊閒聊,趙彤把一片烤好的肉片夾起來,蘸了醬料:“來,親愛的。”便往大偉嘴裡喂,大偉張嘴吃了,趙彤又用手指按了一下大偉的鼻子,大偉又是曖昧一笑,伸手抓抓住了趙彤的手指……
他們做這些的時候,我正在咀嚼牛肉,但是我的動作被迫中斷了:“你倆能不能不這麼膩歪,這吃飯呢。”
“又不耽誤你啥事,吃你的吧。”大偉一邊吃烤牛肉一邊說。
“你也可以餵你女朋友呀,嘻嘻。”趙彤在一旁附和道。
我聽了這話,和林音對視一眼,便學(xué)著趙彤的模樣,夾起一塊牛肉,擺出一副溫軟的腔調(diào):“來,親愛的。”
筷子還沒伸出去,林音的指節(jié)已經(jīng)‘噗’地戳到了我的軟肋,她的手勁極大,打得我哎呦一聲,只得作罷。
席間,不知怎麼話題又聊到了二手車,大偉於是繼續(xù)在那滔滔不絕的講起了他的計劃,他的計劃每次我聽起來都是雲(yún)裡霧裡,有的時候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偏偏這個變態(tài)總是能從他勾勒的那些個商業(yè)計劃之中賺到錢,我如果有他的賺錢本事,根本就不會去賭博,更何況玩時時彩——現(xiàn)在我沒他那賺錢的本事,都不玩時時彩。喔……念及此我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幼稚,因爲澳門賭桌上,不知道多少家財千萬甚至億萬的富豪也和大偉一樣沉溺其中。弄不好等我真的有錢了,賭得比現(xiàn)在還嚴重。
如此一直吃到深夜,大偉幫我定了個三顆星的酒店——他有優(yōu)惠券,合著住一晚只要70多塊,每到這種時候,大偉總是給力的,我真搞不明白,他爲什麼永遠都能搞到那麼多優(yōu)惠券或是積分之類的東西。
第二天先是給港澳通行證辦了簽註,這樣我就又可以再去兩次香港一次澳門了,下午回了原公司辦理一些勞動合同調(diào)轉(zhuǎn)的手續(xù),公司的辦公區(qū)也不讓外人進,我只好讓林音在大廳坐著觀摩那些大叔大媽的談話一邊等我——正好她說她要學(xué)習(xí)東北話。
忙活了一通,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正遇到王海,好久沒見王海,跟他出去抽了根菸,幾個月不見,他還是那八卦大師的做派,跟我神秘兮兮的說了許多八卦,說財務(wù)部的一個女孩跟財務(wù)經(jīng)理睡了;說公司員工中現(xiàn)有個外公司派來的商業(yè)間諜企圖竊取機密,公司正在查是誰;還說公司新開的營業(yè)部裝修花了上百萬卻看起來破破爛爛,錢肯定讓趙總給貪了;又說趙總貪污是爲了甩他的二奶方珊珊,因爲他給了方珊珊100萬分手費,現(xiàn)在方珊珊拿著那100萬出國了……
他說的前幾條也就罷了,最後一條實在是太離譜了,我猜這純屬他一廂情願的臆測,因爲方珊珊的說法是,趙家躍當時一臉痛苦與不捨地跟方珊珊表白內(nèi)心世界,說自己的錯自己承擔,現(xiàn)在既然不能給她名分,那麼就一定會有經(jīng)濟補償。信誓旦旦的說會給50萬,結(jié)果騙得方珊珊把孩子給打了之後,哭窮說手頭緊只有30萬,東拖西拖,截至目前只給了方珊珊17萬,還威脅方珊珊說就這麼多,若是再鬧,就找黑社會去強姦她一百遍,一,百,遍。現(xiàn)在方珊珊的電話號碼已經(jīng)被趙家躍拉黑,氣得方珊珊到現(xiàn)在一說這事就激動不已,有一次吃飯時候說起這事她說得連比劃帶罵,差點把調(diào)料揚到我臉上。趙家躍這廝做派也真夠禽獸,可惜我沒本事整他,我若是有本事,一定會把他脫光了綁在人民英雄紀念碑上,風吹雨打半個月。
——當然,也存在方珊珊真的收了100萬,然後騙我說只拿到17萬的可能,不過這次我一點兒也不相信王海。且不說方珊珊騙我與否,王海連方珊珊在深圳都不知道,其他那些話又有什麼可信度?估計多半是趙家躍不知哪天根誰胡吹後傳出來的。
當然,表面上我得假裝第一次聽說,不然讓他知道我和方珊珊已經(jīng)睡了,24小時內(nèi)這事見報都有可能,我可不想冒這個風險——更何況林音還正在大廳裡坐著。不過,現(xiàn)金桌打得久了也有好處,那就是演技會得到提升,內(nèi)心世界變得不那麼容易表露,至少我覺得我裝得應(yīng)該很懵懂的樣子。王海說得興起,一根菸抽完還沒說夠,又點了一根兒接著說,他心中的對公司八卦的執(zhí)著追求真的讓我欽佩,我若是做娛樂新聞的,一定會僱傭他這樣的狗仔隊。
聽王海講完八卦,我在公司的事情也辦完了,跟幾個之前相對熟悉的同事閒聊了幾句,權(quán)當告別——對我這種純無產(chǎn)階級來說,因爲心還沒家鄉(xiāng),所以到哪裡都是流浪。儘管在這個分公司奮鬥了三年,但是想到就此離開,竟然沒能產(chǎn)生什麼念念不捨的情緒,反倒是覺得深圳那邊硬件軟件都比這裡好,期待著回去好好做,保住我的交易量冠軍,作出一番事業(yè)。
正準備離開,卻見馬小寧不知從什麼地方匆匆走了過來,開口就問:“於樂哥,你今天帶女朋友一起來的?”
“是啊。”說完這話,我看見馬小寧滿是雀斑的臉上掠過了一絲失望。
“你女朋友好漂亮,是你同學(xué)?”
我搖了搖頭:“不是同學(xué)。”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馬小寧很是好奇。
我想說在澳門酒吧認識的,但是又覺得這有損林音的形象,便改口道:“朋友介紹的。”
“你這次去深圳,還會再回來麼?”馬小寧仰著臉問我。
我笑了笑:“有時間,我會回來的。”
“你不回來,你女朋友怎麼辦?”
“她在深圳那邊,這次是跟我一起回來玩的。”說完這話,我能感受到馬小寧臉上流露出的失望——儘管她剋制了,但是讀牌讀人的敏銳感覺,還是讓我讀到了她的心。我知道她是喜歡我的,我在深圳的時候,她跟我主動聯(lián)繫了好多次,還暗示要到深圳找我,我沒有答應(yīng),她也就沒有來。她曾問我是不是因爲她性格太內(nèi)向所以我不喜歡,我只說不是。其實說真的,都不用她長得像方珊珊或是林音一樣漂亮,哪怕只是超越或是達到了‘一般’的範疇,我的女朋友還不早就是她了,當然,這個答案,我是不能跟她直說的……
辦完了事出來,打開了許久沒查信息的大連德州QQ羣,見今天他們在暴風碼頭又即將開局,看到幾個相熟的暱稱,倒是想起了許多往事。恰好那地方離我的公司也沒多遠,現(xiàn)在時間下午三點,三點這個時間很蛋疼,想做點什麼來不及,不做什麼又太浪費。還好有德州,不然我真的又該浪費時間了。問了林音,她聽說又要去牌場,還挺高興,問我東北的牌場會不會野蠻一些,會不會有打手看場子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