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奧的道理,奢侈的精神享受?從沒聽說這么一個說法,但是若是細細想想,好像也蠻有道理的。若是一個人沒有消費LV的能力,卻買了LV,怕是經(jīng)濟上會立刻有不小的壓力。而一個人沒有消費賭博的能力,但是他消費了,那么他的精神上、物質(zhì)上就都會承受很大的壓力。但是問題是……為什么我***總是覺得賭博很有意思呢?
大偉雖說過去一段時間專攻時時彩,但其實他對大多數(shù)流行的賭博游戲多少都有些研究,于是和曾容光聊得火熱,而我對什么炸金花或者牛牛之類的游戲興趣不大,他們聊著,我便又開了BBB,找了個NL10的桌子又玩了起來。
玩了幾圈,我發(fā)現(xiàn)雖說線上的發(fā)牌、打籌碼的速度應該是線下的十倍不止——線下收牌、洗牌、發(fā)牌,怎么也得三十秒,而線上發(fā)牌幾乎用不上三秒。但是,在棄牌后等待的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我的情緒好像更加不耐,可能和喝了酒有關系。
這一圈,我棄掉手里的小爛牌之后,池子里的一個玩家在另一個玩家打了之后,想了已經(jīng)超時了一次,卻也還沒做出決定,我在那等得有些不耐煩,于是嘟囔了一句:“你TM到底跟還是不跟,想個雞毛啊……”
曾容光聽了這話,轉頭用微醺的眼神看了一眼我的電腦屏幕:“嗨,你說怪吧,玩線下的現(xiàn)金桌,你在那等幾分鐘都沒什么,然后你玩線上,等二十秒都受不了,你知道為什么么?”
“這還有什么說法?”
“我自己總結,是超出預期和低于預期。你走路的時候遇到個施工的地方,你費點兒勁,走過坑坑洼洼的地面你可能覺得沒什么,但你在高速上開車,時速120,然后前面有個施工地帶,車速降到了40,你肯定煩透了,覺得太慢。就是因為你走路時候你對速度沒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但是你開車的時候就對速度有要求,沒達到要求,你就失望了唄。”
通過這幾小瓶啤酒的聊天,我越來越覺得這個曾容光是個挺有學問、挺有深度的人,真不敢相信,這么一個人會輸成這樣。
“不過你真要不愿意等,你可以玩極速撲克,那個快,不過那個玩起來輸贏也快。”
“極速撲克?”
“就這個——”曾容光指了指客戶端上的一個地方,我看見一個藍色的圖標。
“這個就是極速撲克,就是一個大鍋,鍋里七八十上百個人,你一棄牌,就從桌子上下去了,然后系統(tǒng)自動給你匹配另一桌,這樣你只要沒牌就換桌,就不用在那看著別人玩牌了。”
一旁的大偉眼睛一亮:“我勒個去?還有這個高科技?”
“線上撲克還不是什么都有,你能想到的都有,還有搖獎,這個BBB沒有搖獎,有的平臺有,就是說你玩SNG的時候,買入之前給你搖獎,運氣好的時候1塊錢能搖出來一千塊,反正就是來來回回的誘惑你玩,抽水他們都賺爆了。有些職業(yè)玩家,一下開十多桌,我就認識一個,他那電腦,四個屏幕,一開,鋪開了全都是撲克桌面,他就在那點啊點啊,真是不服不行,我看著都眼花,他還能弄明白……”
“一下開十桌?那也能玩的過來?”
曾容光點了點頭:“沒有兩把刷子他能當職業(yè)玩家么,他安的一個什么軟件,能看對手的手牌數(shù)據(jù)。”
我想起之前在牌場,那個小遲和跟我說有個什么軟件能看對手的數(shù)據(jù),心說這個曾容光連這都知道,應該也算是也資深玩家了,便隨口問:“大哥你玩線上德州玩了多久啊?”
“沒多長時間,都沒怎么玩,我主要就玩百家樂,后來賭了些球。德州吧,就是受不了太慢。”
“網(wǎng)絡卡?”
“不是,輸贏太慢,那時候就覺得德州你還得動腦子,什么賠率,什么出牌,麻煩。哪有百家樂爽,十萬二十萬,就是一把的事兒。早知道我當初還不如當個什么職業(yè)撲克玩家,要就玩德州,我也不至于輸成這樣……”
又跟這位老兄聊了不少,我發(fā)現(xiàn)這兄弟對賭博的一切簡直是熟得如同自家后院,不僅僅是說起澳門如數(shù)家珍,連不同線上博彩網(wǎng)站的特色、積分兌換比例都滾瓜爛熟,甚至連某些網(wǎng)站的ip地址都能背得下來……
后來終究是又點了一打啤酒,互相稱兄道弟的一直聊到凌晨一點,這才分手道別。最后告別的時候,曾哥握著我的手:“小于啊,你要去澳門,看看玩玩行,賭就算了,不過我估計我說這些也沒有,你真要去我也理解,我在澳門還有一票會員卡,你要去,到時我用積分給你們訂個房間,你們也不用花錢,反正賭場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到時候我在跟你講講各家賭場的特色什么的,每家賭場特色都不一樣的……”
這哥們兒借著酒勁兒,拉著我的手講了足有十五分鐘,時不時鬼鬼祟祟湊到我耳朵邊說幾句類似‘妹子很正’或者‘不去是上上策’之類在我聽來有些搞笑的‘密語’,幸虧晚上街上沒幾個人,不然別人看了還以為我們搞基。說到后來,我都讓他給說暈了:你到底是想讓我去澳門,還是不想讓我去澳門,啊?曾哥?
送走了曾哥,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問大偉:“哎,你覺得這個人怎么樣?”
“人倒是不壞,就是有點馬后炮。”
“馬后炮?”
“自己輸成這逼樣了,才開始想起來哭哭啼啼回想往事,跟國民黨似的,都給打臺灣去了,才想起當年**不利,這不是搞笑么?早干啥去了?他吧,就是個文化人,矯情。”
“不過他這樣的能知道悔改,也算不錯的了,社會應該給這樣浪子回頭的人一個機會吧?”
正在走路的大偉眼睛看著我足有三秒:“社會早給他機會了,他這就是no zuo no die。”
頓了一下,大偉轉回過頭:“我他媽也是No zuo no die。”
“說真的,大偉,你要不是賭,現(xiàn)在早掙幾百萬了吧。”
“我要掙幾百萬,那不得輸一千萬啊。反正有點兒壓力,掙錢效率提高了,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喝了七八瓶啤酒的大偉,竟然當街狂笑起來,聲音傳到兩旁茂密的樹叢之中,很快消逝無蹤。
“你記得他說的什么是賭博么?奢侈的精神享受,我覺得挺有道理的。”等大偉平息下來后,我問。
大偉很是不屑:“你聽他說的頭頭是道,現(xiàn)在給他三百萬,他肯定第一時間去澳門你信不?”
我不置可否的應了一句,不確定如果真的拿到了三百萬,曾容光會不會去澳門。畢竟不是很了解這個人,但大偉這么說,我倒是信了八分,因為大偉一般看人都挺準的。
因為喝了酒,所以回了酒店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八點多的時候醒了,這要是往常,我肯定會在床上懶一個小時才起來,但是今天畢竟有所不同,因為,一個充滿探索精神的年輕人,想要對自己剛發(fā)現(xiàn)的新鮮事物進行更深入的了解。
于是,我迅速起床,也沒洗漱,打開電腦就連上了BBB游戲平臺,經(jīng)過昨夜曾容光的指點,我已經(jīng)知道了玩牌不卡的方法,話說這曾容光倒也算是神人一個,說賭說得頭頭是道,說網(wǎng)絡好像也很是懂行,輸了四百萬的人,果然是輸出了風格,輸出了水平。
之前充的50美金因為贏了一點兒,所以有90多美金了,我覺得這些錢差不多可以升級去玩NL50了,于是就找了一個NL50的房間點了進去。
雖說是同一個游戲,但在網(wǎng)上玩感覺還是不同,在現(xiàn)場游戲里,很多因素都會影響你的判斷和抉擇,某個人說的話,某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甚至投入籌碼的方式,都會讓你做出不同的判斷,而在線上游戲,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到單純的數(shù)據(jù)原點,剩下的只有入池、加注、跟注、棄牌幾個簡單的動作,玩這玩著,甚至會覺得線上德州,和線下的現(xiàn)場德州,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游戲。
不知道是自信還是怎么著,總覺得整個BBB網(wǎng)站上的玩家偏緊,有的時候空氣詐,詐兩條街大多數(shù)時候就都給炸跑了,玩了一個多小時下來,我發(fā)現(xiàn)我變成了大飛哥:兩頭順子打1.5倍池,搖同花打2倍池,如果聽同花在后位是別人加注,那么我就再反加,這么一個小時的瘋兇玩下來,賬戶的錢迅速膨脹到了120美金。看到這個增長速度,我甚是后悔:為什么早不來線上玩,早玩早發(fā)財……
一個玩家被清了之后,又上來一個用怪物做頭像的家伙,看地址顯示是英國人。沒幾圈我就發(fā)現(xiàn)這廝就是傳說中的瘋兇魚,臟牌起5BB,中個中對跟到底……不過幾把下來,這個家伙運氣出奇的好,竟然連續(xù)河殺清了兩個人,把籌碼干到了140美金。
正趕上一把,英國怪物在槍口位起到了3美金,有一個玩家加注到了6美金,我在莊位拿著66,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跟了,心想我就看一眼翻牌,就一眼。
小盲大盲棄牌,翻牌發(fā)了出來,6h4sJh。就這么開心的中了一個set6——在德州這個游戲里,暗三條是很強的牌,在翻拍圈簡直強得如同綠巨人,沒嗑藥的普通怪物根本不是對手。
英國怪物在最前位,打了一個滿池18美金,下家短暫思索后棄牌。我才不信他有手對J——我甚至不相信他中了J,不過根據(jù)之前的觀察,這家伙魚得很,于是我直接加到36美金,心想這次我得洗洗你,洗洗更健康。
36美金打出去后,英國怪物陷入了思索之中,他想啊想啊,想得快超時了,終于做出了決定:All-in。全部90多美金,我當然秒跟。
手牌被系統(tǒng)自動翻開,我看到了這個家伙的手牌:Ah4c——只中了一個底對而已。
真是個傻逼,他幾乎沒有出牌了,除非連出兩張A。
這個念頭剛劃過腦子,卻見轉牌發(fā)了一張紅桃K,我猛然意識到這家伙手里有一個紅桃A,也就是說,他已經(jīng)開始聽同花了,一種不詳?shù)念A感油然而生……
河牌:紅桃3。
“**!這**也能發(fā)得出來??太假了吧!”身后一個嗓門冷不丁傳來,嚇了我一大跳。
我已經(jīng)被這牌氣完了,回頭朝大偉怒喝:“你他媽瘋了啊,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