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了500碼的老龔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到剛纔被清的影響,又點上一根黃鶴樓,腦袋轉了一圈後衝著門口大喊:“服務員,給我拿個菸灰缸!”
他嘴上的那根黃鶴樓還沒有燃盡,那新上的500買入已經被清了接近200。看他那接近100%的入池率,我心想這哥們兒實在太魚了,等拿到大牌,我得抓他一下。
不過和我預期有點差異的是,老龔的第二手買入轉了好多圈也沒有被清,主要是他花300買成了一張河牌的卡順,順利將的籌碼又打到了600。
這傢伙竟然花300塊買卡順——當時彩池裡只有120的籌碼:狀況是那個叫KK的,翻牌中頂對,轉牌成兩對,但是面很溼(面很“溼”是德州撲克術語,意思是說,翻出來的牌面可能會湊成強聽牌,比如翻牌8h9hAc,就存在有人持有TJ或者67聽順子、持有兩張紅桃聽同花、甚至持有AhKh中頂對帶頂踢的強成牌+強聽牌的可能。與之相對的,如果說牌面較“幹”,則是說強聽牌或者的可能性比較小,比如2c8hKd這樣的翻牌,無法形成強聽牌。),於是那個叫KK的推了All-in,一共310碼,老龔按了菸頭就跟了,光看氣勢,還以爲他中了暗三條,結果反過來一看,他聽一張9成順子,在河牌聽4張牌,成牌概率只有8%多一點,也就是說聽十次九次都聽不成。但是……老龔人品爆發,竟然真的在河牌射出一張9,於是,他笑呵呵的收了彩池,還跟相信哥解釋說:“就差一張,多大都得上啊。”
說巧不巧,又一圈下來,掀開手牌一看:起手一對A。雖說身處小盲位,但終歸是德州撲克裡最強起手牌,我決定這次按傳統套路打:於是我加註20。棄牌到老龔,老龔跟了,後面包子也跟了。
老龔跟了,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因爲從之前的狀況看,跟他對決,我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翻牌Kc2c9h。兩草花,牌面略溼,我於是又打了60,想看看這兩個傢伙手裡都有什麼貨。
老龔看了一眼牌,跟了,包猶豫後跟了。
——這個傢伙可能中K,可能聽同花,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可轉念一想,這位夥計既然不是一般選手,那麼自然不能按一般套路分析,他跟注,那麼可能的情況就是:中K,9或者2,聽同花或者後門順,也有可能是拿著TJ聽卡順。
轉牌一張黑桃6。
這張牌應該對他沒影響,我想,不過我再打多少他能跟呢?既然他能花300買卡順,那麼我不如……嗯,有道是不賭不博,人生白活,難道我還怕了一條魚不成。
我點了根菸,用手背把籌碼往池子裡一撥:“All-in。”
老龔擡眼看了看我:“**,你All-in了啊?”
你什麼牌,我看看,相信哥說著又把他的魔爪伸向了老龔的手牌,老龔不是少女,自然不害怕相信哥的手,任由相信哥看了他的牌,然後他反問相信哥:“老劉,你說這牌我能棄得掉麼?”
相信哥靦腆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嘿嘿。”
老龔把煙往菸灰缸裡磕了磕:“你他媽看完了我,一點也不負責任麼?”
相信哥於是笑得更加靦腆了:“我就是看看,看看,嘿嘿。”那語氣,就像是在家偷看毛片被家長髮現的小學生。
“我跟了,該花的錢我得花啊。”老龔說著也推了他的籌碼。
老龔下家的包子猶豫了一下,最後嘟囔了一句:“我棄了,我頂對,跟不動。”
翻開底牌,我發現這次老龔的牌還是比我想象的好一些:草花的83。他在聽同花,不是中了小對子。
還有最後一張河牌,我手裡有一張草花A,這樣的話他還有8張出牌,那麼他的成牌概率大概在16%多一點的樣子,耶?這麼算起來好像也不低啊,我只有八成多一點兒的勝算,不知怎麼我忽然想起我AK起手牌被大飛哥BB的那手,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每次我預感要有好事的時候,未必就有好事發生,但是每次我預測有糟糕的事情要發生的時候……往往糟糕的事情就真的發生了。
河牌出了一張草花J。
“哈哈,老劉你看我說的麼,這錢,多少都得花。嘿嘿,那個啥,小於,不好意思哈。”
我陪了個笑,心想這也能給他射出來,不過……這倒也不算什麼,畢竟有8張出牌。我發覺自打我那手AKs中頂對聽堅果同花被55追出後門順幹掉之後,遭遇敗筆牌的時候我心情沒有一千那麼糟糕了。敗筆,也算是德州的一部分。這就像我們總是被生活強姦,如果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只是這享受,少了一點開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