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錶,離起飛還有一個多小時,看來我的確來得早了點兒,看看左右,這個航班來等飛機的人怕是有一多半都沒到,閒晃了幾圈,先是拿機場提供的飲水紙袋,玩了十分鐘飲水機,又玩了十分鐘公用電話,最後盯著機場的廣告屏幕又看了十分鐘,竟然還沒等到開始登機,最後,終於忍不住了:還是玩一會兒德州吧。
於是,打開手機,登錄了德州遊戲——因爲實在沒錢再充值虛擬貨幣了,所以只能拿每天贈送的那點兒遊戲幣玩,不過話說,這種在線的遊戲,一般贈送的遊戲幣還是比較多的,只是它們的程序設計邏輯,總是想讓你一次輸光,趕緊充值,比如登錄就贈送400遊戲幣,你點擊開始遊戲,就自動給你帶到5/10的遊戲場,400遊戲幣不到一個買入,很快就會輸光。幸虧我很聰明,手動點進了1/2的遊戲幣場子。
不過只玩了不到三分鐘,我就發現這個場子實在是太小了,太小太小了,小到我都提不起任何興趣,即使我用t3o推all-in贏了qko,我也一點兒也不高興,因爲贏的那200遊戲幣,算起來不過幾分錢,而且還不能兌現,堅持了幾局,實在受不了。於是還是進了10/20的場子,不出意料的在10分鐘內輸光,這個結果終於讓我感到很舒坦,因爲今天再也不用想玩在線遊戲的事了。
放下手機,發現面前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登機已經開始了。我於是站起身,排到了隊伍的最後。登機口打開後,我便跟著隊伍一步一步的朝前晃盪,目光毫無目的的四處掃著……忽然,一個背影引起了我的注意:淡紫色的緊身連衣裙,富有彈性質感的長髮披過了肩,曼妙的身姿隨著她的步伐展現得惹人眼球……當然,一個普通的美女不會引起我如此的注意,問題的關鍵是,這個背影,看起來倒是很像方珊珊。該不會這麼巧吧?
我盯著那個背影,只見他徑直走到了頭等艙的登機口,把手裡的的登機牌遞給了檢票員,隨即進了登機口,而從我這個角度,也正好看到了她的臉。
竟然,真的是方珊珊!我不會認錯,因爲世上絕不會有兩個如此相似的人。那個姑娘,絕對是方珊珊無二。
她也要去深圳?她去深圳幹嘛呢?難道是……難道是被捉姦以後,趙總給了她一筆分手費,然後她就選擇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這是我想到的第一個答案。那麼,她既然是坐了頭等艙,那估計趙總的這分手費還沒少給。這麼說起來,這方珊珊現在算不算是豪門棄婦……啊呸,趙總雖然是挺有錢,但也算不上什麼豪門。作爲我麼……倒是不介意去安慰她一下的,她一個小姑娘,到了深圳,人生地不熟,當然需要一個熟人咯,這姑娘被人捉姦在牀,肯定會對心裡造成很大的創傷,唉,你要是跟了我,會受到這樣的傷害麼?好吧,可能沒錢造成的創傷更大一些吧。
我決定了,一會兒到了飛機上,假裝很驚訝地看見她,然後言談之中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當然,在方珊珊眼裡看來,公司的同事應該都是不知情的吧。一般做這種事的人,都是自以爲聰明,就像《士兵突擊》裡的那個連長,他是軍區司令的兒子,他以爲他的兵沒有人知道這事,但是到最後卻發現,不僅全連所有人都知道,幾乎整個駐地的士兵都知道了。最後他感嘆道:我就是一隻猴子!
跟著隊伍上了飛機,進了機艙,我一眼就看到了方珊珊坐在頭等艙靠窗的坐,在那裡坐著玩手機。後面一堆人排著等往裡走,我心想這要是說話也只能打個招呼,還是等下飛機的時候再找她吧,反正飛機上她也跑不了。於是還是徑直走到了我自己的座位,心想我在深圳要呆那麼久,機會有的是,不在這一時半刻,泡妞就要有泡妞的耐心。
三個多小時的航程,感覺上甚是漫長,到深圳的時候,飛機在深圳機場降落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飛機停好以後,我因爲坐在機艙後部,所以等我走到頭等艙位置的時候,發現頭等艙的人已經走的一個不剩了。本想出了飛機後快點兒走看能不能追上方珊珊,不料前面兩個女的不知因爲什麼事情發生口角,兩個人堵在機艙門口互相說理,搞得誰都不得通行。如此又耽擱了一會兒,等我出了飛機走到行李提取口的時候,左右看看去卻不見了方珊珊,難道她沒拿行李?這不科學啊,一個人來這麼遠不拿行李?
又等了十來分鐘,我的行李箱出來了,拿了自己的行李,我一邊走一邊四處看,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方珊珊,結果出了出站口後,終於看到了,不過……方珊珊不是一個人。她一手拖著一個小箱子,另一手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雖然只是背影,但是單從那個男人的走路姿勢我就可以很容易判斷哪個男人是誰:趙總。
我呆立在那裡,足有一分鐘,直到目送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機場大廳。
這就是傳說中的“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本想打一輛車去酒店,但看到了地鐵的標牌,百度地圖了一下,發現有一個地鐵站離公司給我預定的那所酒店不遠。心想還是坐地鐵,到時再想辦法弄一張打車票,就當是多拿點補助了。
我生活的城市沒有地鐵,但之前在北京坐過幾次地鐵,總體感覺上,深圳的地鐵與北京地鐵的不同之處,除了人沒那麼多之外,最大的區別就是:深圳的地鐵會提供粵語報站服務,迄今爲止,我唯一會說的三句粵語之中,就有一句的是在深圳地鐵上學的。我會的三句是“你好”,“你是誰”,以及“下一站,xx,有下車的乘客請從左側車門下車,請小心列車與站臺之間的間隙”。
到了快捷酒店一切安頓好以後,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在樓下的小吃部胡亂吃了點兒飯,熟悉了一下附近地形,搞清楚了第二天該去什麼地方報道——是的,第二天是週六,但是我還是要去分公司報道,因爲那邊的安排是這個週末加班。
六月的東北,空氣之中尚有一絲涼意,而深圳已是酷暑難耐,晚上,打開微信看看附近的人,一大羣頭像性感簽名風騷的姑娘熱情的跟我打招呼:先生,我兼職,需要服務麼?
作爲一個正直的人,我怎麼可以找這種服務呢?真的,如果不是迫於困窘,誰願意用‘正直’這個詞安慰自己呢?不甘心的我試著打開陌陌,看看有沒有廉價一些的正直。但是,陌陌上的姑娘要價一樣,一次600,包夜1000。
唉……那好吧,讓我繼續正直下去吧。但是,我忽然覺得這樣的價格很是不合理,就比如我租用一輛車,租一小時600,租一夜1000?那不是強迫我包夜麼?這,這個,***,反正沒錢找,不想了。
睡了一覺,次日醒來,洗漱罷便去了公司——實在是很近,近到光步行就可以去了。
到了分公司,一個叫張川的同事接待了我,張川大概一米七五六的身高,帶一個黑框眼鏡,說話的口音裡,n,l分得不太清,比如把南方說成‘藍方’,問了他,他說他是湖南人。
張川跟我引薦了其他幾位同事,分了工作後我們就開始分頭忙了。這個即將要開業的分公司還真是一大堆事情要做,多半是些零碎的活,但畢竟需要人來處理。如此一直忙了兩天,到週日下午的時候,終於搞得差不多了。而趙總這時候也來到了分公司,見我在這,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辛苦了,小於,大老遠來還得加班?!?
我一臉正義:“應該的趙總。趙總您什麼時候到的?”
“我週四到的,這幾天跟深圳這邊的幾個大客戶溝通了一下,今天才有時間過來,這樣,這周大家辛苦了,晚上我請大家吃個飯吧?!壁w總對所有人說。
我看了看趙總略顯疲憊的臉色,心想我們這個週末忙得團團轉,你卻跟方珊珊滾了三天的牀單,滾的臉色都發白了,然後你還在這大言不慚的說在跟客戶談投資。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換做是我,我也寧可啪啪啪,而不是來公司加班,因爲即便只是監工,也沒有啪啪啪快活。
晚上在附近一家檔次還不錯的酒店吃了飯,飯間,趙總讚揚了我們週末加班的表現,展望了深圳分公司的未來,分析了國內券商的業務形勢,最後又對中國股市加以點評,在座六個人紛紛表示,趙總說的對,趙總看的遠,趙總能坐到這個位置,果然是有很多真才實學……
這羣馬屁精,真他媽服了。於是,我只是表示:趙總的眼界真的很叫人敬佩,趙總說的這個問題,我以前都沒有考慮過,不過趙總說了之後,我倒是有一種闊然開朗的感覺!說完舉起酒杯:趙總,我幹了,你隨意。
雖說席間氣氛略有些浮誇之風,但是這頓飯畢竟還是吃的很好。我摸著肚子再回到酒店後,忽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我他媽無事可做了。在深圳,沒一個熟人,想玩都不知道玩什麼。
無聊之下,只好打開手機,在qq裡扯淡,見那個德州撲克的qq羣又是一大堆消息,便進去開始閒聊,剛聊到我在深圳加了兩天班,想打牌卻沒的打,卻不料羣裡的kim冒出了這麼一句:深圳局老多了,我年初在那兒呆了兩個月,玩了兩個月。
耶?!我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對啊,深圳也有牌局啊,我反正閒來無聊,不如去看看深圳的牌局究竟是什麼樣的?錢不夠不要緊,就去看看,開開眼界。大不了輸一手就走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