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蛋盯著那個女孩看了半天,直到那個女孩消失在拐角,這才轉過頭來:“劉總,好眼力!”
劉相信有點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真有點兒職業病了。”
“不如咱們一會上了出租車,問問司機,司機肯定知道,讓他們帶咱們去成人用品店。”——大金蛋的這個提議倒是頗有建設性,因為在我的印象之中,出租車司機就像武俠江湖之中的萬事通,總是知道城市各個角落的各種事情。
“不著急,什么時候去看都行,我在澳門好幾天呢。”劉相信說。
說話間,出租車的隊伍已經排到我們這里,三人便坐上了車。大金蛋還沒坐穩,便問出租車司機澳門有沒有什么好的成人用品店,司機想了一下,用緩慢蹩腳的普通話說:“好多酒店里都有成人用品店的啰。”
坐在我身側的劉總于是表明身份和尋找成人用品店的目的,司機于是介紹說,在澳門國際中心有一家規模不小的成人用品店,很多內地游客都要去那里面逛一逛。劉總聽了只是點了點頭,而大金蛋卻興奮了起來,轉過頭來:“劉總,反正吃飯也不著急,咱們先去那店看看吧?”說完不等劉相信回答,就轉向司機:“先去你說的那個澳門國際中心。”
司機得了目的地指引,便驅車向前,劉相信卻笑了起來:“哎呀,小金啊,怎么這個事,你比我還著急吶?”
大金蛋做誠懇狀:“劉總,對我國的色情事業,我也是一片拳拳赤子之心吶!”
一言既出,我實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劉相信也笑了起來:“小金你可真有意思,還來個‘拳拳赤子之心’。”
大金蛋可能覺得自己的這個解釋實在太過浮夸,又補充道:“說實話,我一直挺好奇那些玩意兒的,自己一個人去吧,有點不好意思,劉總,你說你在店里賣那些東西,如果一個單身的男人去買,你會不會覺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劉相信想了一會兒:“你還別說,十多年前,我剛開始賣的時候,或多或少有那么點兒感覺,現在早沒了,都是我顧客。再說,你細琢磨琢磨,賣這個,跟賣饅頭賣菜一樣,都是滿足咱們人類的基本需求,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現在吧,中國人還是受到傳統觀念束縛,其實這個消費,在西方,那都是十分正常的消費。像小金你,還有小于你們倆個,都屬于年輕人之中的精英,但是咱事實就是的講,即使你們這樣的社會精英,對我們這個行業還是有或多或少的偏見,但是最近這些年吧,也確實是好多了,十幾年前我剛開始做的時候,那時候的顧客……”
我相信,這個叫劉相信能維持一個生意十幾年不倒,還越做越大,必然有他出色個人能力的原因,他提起十幾年前,便滔滔不絕開來,說他也曾顛沛流離,說他也曾窮困潦倒,說他也曾在麥當勞掙每小時2.5元的工資,說他如何走上這門生意之路途……在出租車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的總結是:人啊,就是命。
真的,本來我以為他講了這么多,最后會說什么‘我的成功全都源自我吃的苦以及付出的努力’才對,最后竟然總結出這么個經驗,實在是叫我有些費解。嗯,想想也是,劉相信這種70年代初的人,生于混亂,長于蒙昧,初涉世事,卻又遭逢了一個變革的大時代,或許他會篤信命運。呵呵,我這種充滿正能量的年輕人,才不會被這種迷信之說蒙蔽,我會牢牢把握我自己的命運的,看我……
“看JB去,走。”車還沒停穩,大金蛋就粗暴地打斷了我對未來的展望,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