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哥!”“林子!”
武夢與昌意師兄見到林火,幾乎是同時喚出聲來。
林火朝他們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沒事。
武夢與昌意便邁步朝林火走去。然而他連方才上前一步,身側兩名綠衣弟子便將手中長劍高舉起來。
長劍帶鞘交叉攔路,便是此路不通。
昌意師兄自然受不得這種鳥氣,他一邊和顏悅色地對兩邊姑娘說這話,“姑娘們,這么舞刀弄劍算是個什么意思?”另外一邊,他已經伸手朝腰間“竹葉青”摸了過去。
武夢伸手將昌意手臂拽住。她很是冷靜地朝龍耳望去,“龍耳師姐,您看這事兒怎么處理?”
龍耳寒著一張面孔,她一直都是那副冰冷表情,可這次誰都能感覺道她身上寒意。她朝著主座之上葵婆淡淡說道:“他們是客人?!?
“客人?”葵婆沉聲說道:“老生怎么并不知曉?”
龍耳目不斜視,“雖然葵婆您是副閣主。但我呈稟閣主之事,難道您需要全部知曉?是葵婆管得太多,還是閣主已經不管閣中之事情?”
葵婆瞇起眼來。
堂中靜無人聲,林火也不曾說話,他只是在暗中觀察兩人臉色。雖然林火對花晨閣中關系了解不深,卻已經能夠聞出兩人之間的火藥味道。
其中意味,也是值得深思。
不過這種時候,總該有個人率先出來打破僵局。
林火自信問心無愧,便站在兩人之間,算是將兩人不斷交鋒的目光隔斷。林火直接朝葵婆鞠了一禮,“葵婆前輩,可否容在下說明一下情況?”
葵婆看了林火一眼,“老生知道你是天位修為,但是區區天位還不在我花晨閣眼中,若是你膽敢胡說八道,需得自己知道后果?!?
對于這種口頭威脅,林火并不會放在心上。誰強誰弱,從來不是口頭上說說。即便知道花晨閣有天人坐鎮,作為見過三位天人同舞的當事人,林火絲毫不懼。
他按住劍柄,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下說的每一個字都無愧于心,若是葵婆前輩不信在下,盡管劃出道來。若是閣主不信在下,盡管劃出道來!”
“就憑你,也配驚動閣……”葵婆冷哼一聲,毫不在意地瞥了林火一眼,只是這一瞥,卻突然變了臉色,“你腰上帶的,可是千磨劍萬擊刀?”
林火看了一下腰間兵刃,又望向葵婆,“前輩識得我的兵刃?”
葵婆直勾勾地盯著那一對刀劍,又抬眼看向林火,急促道:“許歌,許劍仙是你什么人?”
林火不知道葵婆為何突然問這個,難道是老爺子當年的故人?看看葵婆的年紀,還真有幾分可能。
對于許歌的事情,林火也沒有什么可以隱瞞,鄭重點頭說道:“老爺子正是在下養父。”
“養父?養父……是了,他也不會有你這么小的兒子?!笨诺吐暷剜p眼迷蒙之間,似乎是回想起往事。
林火輕喚了一聲,“前輩?”
葵婆這才回過神來,重新打量林火。
林火隱約見到她眼眶泛紅。
葵婆將林火重新掃視一遍,最后嘆了口氣,“許劍仙,可還好?他四十年前被那黃袍老賊所傷失蹤之后,老生便沒有再見過他。江湖上也未曾聽聞過他的消息?!?
失蹤?被黃袍老賊所傷?
林火陡然之間將事情串聯了起來。
黃袍老祖曾說自己誤傷義士,或許那人便是老爺子,隨后老爺子或許是因為重傷而下落不明,卻沒想到他在龍興定居下來,還收養了三個孩子。
只是期間足足有四十年的光陰,江湖上居然沒人知曉老爺子的去向,這四十年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這四十年間,老爺子到底去了哪里?
關于這段往事,林火已經無從猜測,但這位葵婆既然是老爺子的故人,林火便不能失了禮數,他趕緊恭敬回答,“回稟前輩,父親已經在多年前病逝了。”
“病逝?”葵婆先是吃驚,隨后恨恨說道:“以他當年將近天人的修為,怎么可能輕易生病。是了……是了……定然是被那黃袍老賊重傷!這黃袍老賊!老生與他不共戴天!”
林火暗暗咂舌。
黃袍老祖何等人物,林火可是親眼見過。當年之事其中是非功過到底如何,林火不知真相,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幸好那便葵婆也及時發現了自己失態,很快收拾起面上表情,重歸平靜地說道:“老生卻是失態了,今日只談公事,過去事情一概不論。你且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老生知道,老生定然會秉公處理?!?
林火聽得出來,葵婆雖然說只談公事,但是她的語氣自然而然地溫和下來,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這樣說來,這誤闖之事應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林火已經在思考此間事了,便向葵婆打聽更多關于老爺子的故事,更可以通過葵婆這花晨閣二把手,商討南方聯盟的大事。
一邊這般想著,林火一邊將事情的經過簡略敘說。
便是從他們入蜀之時與龍耳并肩作戰,后有龍耳邀請他們入花晨閣敘事,再后來便是被人引到卷宗閣,被一眾黃衣當做賊人給抓了起來。
事情說完,葵婆便望向將林火帶來的那位黃衣姑娘,“水墨,事情可是如此?”
水墨姑娘鞠了一躬,有條不紊地回道:“回稟副閣主,當時我與火星師姐當值,突遇三人襲擊。我便領著姐妹們追擊敵寇,后來火星師姐也勾引了過來,我倆一合計,必定是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便立即趕了回去,正好遇到這位林大俠立在卷宗閣內,身邊灑滿火油?!?
葵婆點了點頭,“如此說來,事情的經過老生已經明了。”她望向水墨,“你們未曾見到林火動手,他也未曾縱火,說到底他極有可能是被人栽贓陷害。而被敵人調虎離山,這便是你與火星二人失職,念在沒有釀成大禍,各自下去領受十鞭子?!?
水墨咬了咬唇,領命下去。
葵婆又望向林火,“雖然無確鑿證據說明便是你圖謀不軌,但是你們身上也有嫌疑。你們既然來了我花晨閣,便在我花晨閣中多住幾日,直到事情水落石出?!?
林火眉頭稍稍一挑,身后昌意已經叫嚷出聲,“我們沒做壞事,你這是要軟禁我們?”
葵婆雙眼一瞇,“是請你們做客。”她對昌意,可沒有什么好臉色。
昌意又哪里會怕他,便要繼續反駁。
林火卻在此時朝昌意抬手,示意昌意不要多言,“前輩好意,那我們便在貴閣叨擾幾日?!?
昌意師兄心有不滿,可林火既然做了決定,他也不好反駁,只能冷哼泄憤。
葵婆很是滿意林火識相,整了整身上紅衣,“既然如此,若是無人反對……”
“我反對!”龍耳又是一聲輕叱。
眾人望向龍耳,只聽她她面無表情地說道:“他們是我請來的客人,我愿作保,不需他們軟禁在花晨閣中?!?
葵婆面上泛寒,“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要作保?”
龍耳不答,只是點頭,卻異常堅定。
林火三人只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之間在打什么啞謎,這作保又是何等事情?
不等他們發問,葵婆已是寬袖一舞,“送他們三人離開芙蓉樓!”
林火三人便這么一頭霧水地,被趕到了花晨閣芙蓉樓外。
三人望著進來時那三座門洞,只能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