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會體己話,便開始言歸正傳……
默賢閣的人辦事效率極快,石海晌午后便來到褚府,將查出來的關于吳妃母家的事匯報給了夜離。夜離想起這個要緊事,正色對蘇諾語說:“諾語,我交代給石頭的事有消息了。”
“哦?石頭怎么說?他動作很快嘛!”蘇諾語夸贊道。
夜離一臉得意:“那是,你也不瞧瞧他是誰的人!”
蘇諾語哼一聲,也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來,俏皮地說:“這話應該我來說,也不瞧瞧他主子是誰的人!”
夜離笑出來,起身鞠躬拱手,欽服至極道:“是,夫人,說來說去,這都是您的功勞!從今以后,小的更是要緊跟您的身后,為您馬首是瞻!”
蘇諾語咯咯地笑著,歪向一旁,夜離怕她摔著,連忙伸手扶住,輕責道:“這么大人了,也不怕摔著!”
“這不是有你在嗎?有什么怕的?難道你還能摔著我?”蘇諾語嬌俏地反問。
這話顯然是取悅了夜離,他看著她,鄭重其事道:“不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傷害!永遠不會!”
笑夠了,蘇諾語方才收斂幾分,坐直了身體,問:“好了,說正事吧。石頭查出了什么?”
夜離也一本正經地說:“石頭找到了吳府當年的老管家,這個老管家在吳老將軍在世的時候,一直跟在老將軍的身邊,可謂是盡心盡力。可老將軍去世后,不知為何離開了吳府。關于這件事,任石頭如何問,老將軍都不肯吐露半個字。”
蘇諾語微有詫異:“如此說來,這老管家的話可信嗎?”
“放心,既然石頭能將這些話告訴我,就一定是可信的。”夜離篤定地道,“據老將軍所說,在入宮之前,吳妃似乎有過一個心上人,兩人還曾經在吳府私會。但后來這事被將軍夫人察覺,硬生生地給拆散了。吳老將軍似乎一直不知道,臨死前才會懇請皇上照顧他唯一的女兒。”
“心上人?”蘇諾語震驚地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清楚地記得,吳妃曾經親口說過她是個深情無悔的人!她一直以為吳妃至愛之人是皇上,所以才會這么不折手段。如今看來,難道另有其人?難道她的一片癡心并不是給了皇上?那她為何要做這些事?
夜離點頭:“是,皇上是個一諾千金之人,那次還朝后,便著人去吳府向吳老夫人提親。你該知道,以皇上的身份,想要納女子入宮,根本無需如此麻煩。之所以如此,皆是看在吳老將軍的份上。后來的事老管家離開了吳府也就不知情了。這也就是為什么吳妃在宮里能一直穩居妃位,除了她自己的手段,其實皆是因著她的父親。”
蘇諾語仍舊覺得難以置信,她看向夜離,道出了心底的疑惑。
夜離聽后,面色凝重:“若真是如此,只怕皇上也是蒙在鼓里的。這件事若是貿然去問吳妃,以她的心智,只怕難有結論。還是交給我吧,我叫石頭去查。等到有結果了,石頭自會想法子告知你。如何?”
他并非是不相信諾語的能力,只是擔心她會在與吳妃的接觸中,受到傷害。比之吳妃的心機深沉,諾語實在是聰慧有余,卻狠辣不足。
蘇諾語自然能夠體會夜離的苦心,她乖巧地點頭。于她而言,也很享受這樣被夜離護在羽翼下保護的感覺。她想起之前夜離的話,問:“對了,你之前說碧雪青一事或許同白府一事有所關聯。如今看來,碧雪青已經鐵定是吳妃所為,難道白府的事也和她有關?”
說起這個,夜離并沒有馬上回答,思索了片刻后,方道:“之前我們的推測是這幾件事都同爭奪皇位有關,因而最大的嫌疑便在造反的平南王等人身上。但如今并沒有證據表明吳妃同平南王他們有所牽連,也沒有證據表明白府同他們有關,也許一切只是巧合。若是想要知道答案,只怕要從她那個心上人入手去查!表面上看,吳府同各位王爺都沒有來往。”
蘇諾語點點頭:“好吧,那一切就讓石頭去查查看吧。”
夜離見她神色凝重,安慰道:“諾語,這件事急不得。相信我,白府一事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我知道。”蘇諾語體貼地說,“你這幾個月都忙于征戰沙場,實在辛苦。我的事你暫且不必分神,你只需將自己保護好,不要受傷就好!”
聽著這樣暖心的話,夜離竟覺得眼眶有些濕潤。他下意識地將她用力地擁入懷中,借以掩飾自己波瀾起伏的情緒。蘇諾語靜靜地依偎著他,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漸漸地同自己的交融在一起,面頰竟微微染紅……
半晌后,兩人分開,屋內氣氛有些旖旎。然而時辰不早,一會兒就得離開,夜離強自告誡自己,不能再情不自禁。他低頭看著諾語那紅撲撲的面頰,忍不住偷香一下。隨即想起這兩日的稱呼,打趣道:“諾語,有件事我認為有必要抗議一下。”
“什么?”蘇諾語尚有些頭腦發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夜離拉過她的手,兩人并肩坐下,夜離偏頭,看著她,故作一本正經地說:“以后在皇上面前,不許再我啊我的,要自稱微臣!”
蘇諾語略偏著頭,一臉狡黠的笑,問:“夜離,你是在吃醋嗎?”
夜離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雖然他的確是有些吃味,但公然承認還是覺得有些別扭。對上蘇諾語狡黠中透著期待的眼神,夜離狠狠心,罷了,只要能討她高興,偶爾拋棄男兒的顏面又有何妨?
“是,我只希望你與我親密,其他得男子憑他是誰,都不行!”夜離大方地承認。
蘇諾語倒是微微有些驚訝,她不過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想到他會這樣一本正經地回答。畢竟,沒有男子會承認,這樣多少都與他們的威嚴有礙。尤其是夜離這樣頂天立地、能呼風喚雨的男子。
蘇諾語心中甜如蜜,把玩著他的手指,解釋道:“一開始,我在皇上面前的確是自稱微臣,可皇上不同意。每次都要糾正,又拿圣意來壓迫我。”
夜離苦笑道:“罷了,皇上的性子,我也不是不知道。只要你的心一直向著我,我便心滿意足。”
蘇諾語深情地望著他,鄭重地說:“夜離,從你第一次在街上為我解圍,我就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我愿意相信你。只是那會兒我雙眼蒙蔽,錯辨了好壞。隨著之后在逍遙谷的朝夕相處,你更是一點一滴住進了我的心。然而那時我自己不愿承認罷了。直到在陰森樹林中我被方德抓住,我幾乎是出于本能地叫你的名字。哪怕我明知道你根本聽不見,可我當時就覺得,若是沒能告訴你我的心思,我會留下遺憾……”
蘇諾語的娓娓道來令夜離聽得幾乎癡迷,這些話她從未說過,雖說多少他也能猜到,可猜到和聽她親口說出來,是完全不同的。
夜離心底溢滿感動與滿足,他眼底的光芒幾乎叫蘇諾語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該說些什么去回應她,可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控制,甚至無法思考。激動之下,他只能用行動表達,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他傾身,以吻封唇。火熱的唇在她的嬌嫩紅唇上,輾轉反側……
不知過了許久,兩人才緩緩地分開,屋內只聽見兩人的氣喘吁吁,以及砰砰的心跳。兩人額頭相抵,夜離的目光注視著蘇諾語嬌艷欲滴的水嫩唇瓣上,喉嚨上下滑動,身體內yuwang在拼命地叫囂。
而對蘇諾語來說,方才的那記深吻,幾乎抽空了她體內所有的力氣,她就像是個溺水的人,只能依附在夜離的身上,無法動彈。
若是在往日,夜離一定會遵從自己的內心,溫柔地要了她。可今日不行,即將分別,他還有許多話要囑咐。他們還有一輩子那么長,不必急于一時。更重要的是,他想讓諾語明白,他所看重的從不是她的容貌或是身體,他看重的是她的心、她的靈魂!
半晌后,理智漸漸回籠,兩人也逐漸平靜下來。一室的旖旎,氣氛有些微妙。
“夜離……”蘇諾語一張嘴,又連忙閉上,臉頰微紅,她的聲音竟這般沙啞,像是經歷了一場情事一般。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雖然她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從未從她臉上移開。
夜離看著她小女兒姿態畢露,唇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笑意。他就喜歡諾語這樣嬌羞無限的樣子,因為只有他,才能令她有如此模樣。這樣的認知,令夜離的自尊心無限膨脹。
蘇諾語低咳兩聲,接著說:“那么你呢?”
“什么?”夜離顯然太過沉迷于她的嬌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蘇諾語嬌嗔地睨他一眼,又問:“你是從什么時候對我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