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小魏子離開后,紫竹正巧入內,笑著說:“娘娘,皇上對您可真好!您出宮這才兩日,皇上便派人來看您。說明娘娘在皇上心中分量重于旁人啊!”
紫竹笑盈盈地說完,本以為李妃會夸獎她幾句。沒想到,正對上李妃那嗜人的目光,紫竹心中一顫,正欲開口,就聽見李妃喝道:“跪下!”紫竹來不及多想,連忙跪了下去,口中說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李妃氣得臉色卡白,她想了想,方才說:“將謝偉給本宮叫來!”
“是,娘娘。”紫竹起身,連忙快步出去。
不一會兒,謝偉跟在紫竹的身后進來。
還沒等站穩,李妃便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混賬東西!竟然敢在本宮背后耍手段!說,你是不是貴妃派來的?跟在本宮身邊,就是為了向皇上打小報告嗎?”
謝偉被李妃的話說得莫名其妙,連忙為自己申辯:“娘娘,奴才冤枉啊!奴才是瘟疫村設立之初,便來了。那個時候還沒人知道娘娘要來啊!之后章公公派奴才來保護娘娘的,同貴妃娘娘絕無任何干系。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明察!奴才自幼便在宮里當差,絕不做這種背后告狀的小人!”
“難道在皇上面前誣陷本宮的人不是你?”雖說謝偉說得信誓旦旦,李妃仍猶有不信。
謝偉拜下去:“奴才敢指天誓日地說一句,絕不是奴才!何況這幾日娘娘也是看到了的,奴才從不曾離開瘟疫村一步,即便是有心,也無力啊!”
李妃看謝偉言之鑿鑿的態度,也不敢斷言是他。這才抬手道:“罷了!本宮也就是問問你!你要知道,本宮最討厭的便是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是,奴才省得。”謝偉說道。
李妃揮揮手示意他退下。而一直站在旁邊的紫竹這下子也算是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小聲地問:“娘娘,您是懷疑有人在皇上面前誣陷您?”
“否則皇上怎會知曉本宮曾有言語不滿于這里的條件?”李妃反問她。
“娘娘,若不是謝偉,會不會是旁人?”紫竹問道。
李妃雙眸微瞇,緩緩道:“這瘟疫村中,那些守衛的壓根就沒有機會面圣。若不是謝偉,那么便是劉賓、張祜其中一個!”
“娘娘,以奴婢愚見,劉太醫一直想要討好于您,想來不會去皇上面前得罪您。十有**是張太醫吧?他不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人嘛!”紫竹幫著分析。
李妃頷首,紫竹說的正好也是她想的。劉賓的可能性不大,張祜倒是很有可能!如此一來,以后要多多留意此人了,竟然敢在皇上面前告她一狀!很好!
李妃叮囑紫竹,以后在張祜面前,說話要多留心眼。她倒要看看,他還有沒有后招。另一方面,她也決定要加快速度,早日研制出藥方。
瘟疫爆發至今,可謂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此事呢!
這夜,京郊朝霞山之巔,有兩個神秘人并肩而立。這兩人均身著玄衣、蒙面,看上去頗為神秘。
此時已是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之際,風迎面而來,耳邊只聽得“呼呼”作響。兩人均注視著山腳的某一處,雙唇緊抿,無人說話。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才發現那里竟是一處瘟疫村!
這時,左側的男子率先打破沉默:“這次的事做得漂亮!如此一來,只怕季舒玄要頭痛許久!”
“哈哈……”右側的男子朗聲大笑,“只怕他再如何頭痛,也是無法解眼前困境的!我已派人傳出流言,如今國內上下皆在議論他的失德!”
“這次的事多虧你的籌謀!尤其是關于隱龍的傳言,非常好!這樣才方便日后我們起事!”左側男子拍拍右側男子的肩膀,夸贊道。
右側男子輕蔑的目光掃過瘟疫村,說:“這次的瘟疫我們準備多時,就憑這些個沒用的!再有一月只怕也是無能為力的!屆時百姓心中只會更加恐慌,流言也會愈演愈烈!我倒要看看季舒玄這個位置還能坐多久!”
左側男子笑得嘲諷:“這個位置他也坐得夠久了!都說風水輪流轉,也該轉到咱們身上來!季舒玄向來自詡勤政愛民,我就要讓他看看,換一個人,只會將這天下治理得更好!”
“如此,就預祝我們成功吧!”右側男子的臉上是志得意滿的笑容。
兩人擊掌盟誓,共同籌劃著他們的陰謀……
而這夜,蘇諾語看出夜離臉上的擔憂,關切地問:“夜離,我瞧著你今夜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有什么煩心事?”這些日子兩人聚少離多,晚上成了他們彼此間最珍惜的時光。哪怕有時候并不說什么或做什么,就那么靜靜地坐著,彼此依偎著,也會打從心底地發出感嘆:歲月靜好,莫不如此!
夜離看著蘇諾語,說:“這次的瘟疫爆發得太過突然,你有沒有覺得其中有什么蹊蹺之處?”
蘇諾語凝神許久,還是搖搖頭:“除了比較兇險外,并沒什么特別之處。不過瘟疫向來是來勢洶洶,難以醫治的。怎么?你覺得有什么問題嗎?”
夜離沉重地點點頭,嘆氣道:“不錯,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調查這個事,發現這次瘟疫并非是那么單純的!許多跡象表明,這次的瘟疫是有幕后主導的!”
“幕后主導?”蘇諾語抽一口氣,驚訝道,“你是說,這次的瘟疫是人為造成的?”若真是如此,那這人其心狠毒,可見一斑啊!
夜離說:“我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次的瘟疫是人為造成的!只是,一時間還難以查到是何人所為。”
“難怪呢,我今日聽新被送進來的病人說起坊間傳言。說是此次瘟疫之所以這樣大規模的爆發,皆是因為當今皇上失德,遭至上蒼懲罰!”蘇諾語記起今晨的見聞,說與夜離聽。
夜離聽后,面色更加凝重。他擔憂地說:“你日日在瘟疫村,許多情況都不了解。這次的瘟疫在全國范圍內皆十分嚴重,唯獨在幾個王爺的封地并不嚴重。這說明什么?還有這些傳言!”
蘇諾語聽了,臉色刷的一下變白,隨即緩緩道:“如此說來,所謂幕后之人十有**都同這些個王爺有關!如果真的是他們所為,那么可就是司馬昭之心了!”
夜離嘆氣:“是啊,哪怕到最后瘟疫被醫治好,人心也已渙散。其他問題都好解決,唯獨民心所向,難以恢復!”
蘇諾語看著夜離那副著急的樣子,體貼地起身,站在他身后,溫柔地幫他按壓太陽穴。這些問題是她所無能為力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他。當下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以女子的溫柔最大限度地體貼他,令他放松身心,如此而已。
夜離被她的舉動弄得心中一暖,不由自主地抬手握住她的小手,說:“不必如此,你每日也很辛苦。我并不能幫你分憂,已是失職。”
“什么失職不失職的,我只知道你為了瘟疫之事,每日都忙得不可開交。”蘇諾語的聲音溫柔似水。
蘇諾語堅持如此,夜離索性閉目養神片刻。如諾語所說,他真的很累。不僅是身累,更是心累。不過一天忙完,最想做的事不是躺下休息,而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諾語帶走。于他而言,諾語便是化解疲勞的一劑良藥!
蘇諾語看他那副全然放松的樣子,心中歡喜。以夜離的身份來說,若非是全然信任,只怕是隨時隨地都保持警惕的吧!想到身份,蘇諾語心中閃過一絲好奇,她問:“夜離,你的默賢閣雖說是在為民除害,但是卻一直為朝廷所忌憚排斥。你心系天下,我不奇怪。但是你如此為皇上心憂,實在有些怪呢!”
本是一句無心的話,然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夜離身體不自覺地一顫,片刻之后,他方才緩緩睜開眼睛,說:“如你所言,朝廷一直想要取締默賢閣。但是對我來說,誰當皇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為君者能否令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至少目前來說,當今圣上是個好皇帝!”
夜離說得十分中肯,蘇諾語認同地點點頭。原來爹爹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他們倒也算是英雄所見略同吧!“夜離,你方才說得那些,我并不能幫上忙。但我會盡力研制根治瘟疫的藥方。”蘇諾語說道。
夜離凝望她,說道:“是,為了天下無辜的百姓,要盡快研制出藥方來。”
蘇諾語重重地頷首。不止是她,連著劉賓在內的所有人都將心思與精力放在研制藥方上。當然,絕大多數人的心思并不單純。
對于蘇諾語來說,每日除了忙于醫治病人、研制藥方外,還要分些精力去對抗李妃不時的為難。在所有大夫中,唯有蘇諾語向來不給李妃好臉色看,加之蘇諾語在病人中口碑極好,惹人嫉妒。因此李妃對她總是頗多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