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狼宮中突然出現一個絕大無比的鮮花花環的時候,青冥差點把眼珠子驚得掉出來,花環旁邊只有一紙小楷,說是要給遙汀的禮物,青冥估計著是墨訓送來的,可是此時遙汀已經不在狼宮中了。
處理完了天界當中的事情后,法天就回到了狼宮,蘇寂也不好總在狼宮里面打擾,便和昊康回去了自己的家,狼宮里突然少了極品混世魔王,大家基本上都有擊鼓歡慶的想法。
因為冥司突然有事,而法天又以洛涯可以獨自處理為由,將洛涯支回了冥司,結果狼宮中只有法天和遙汀,剩下的也就是狼宮中原本的妖狼族人了。
又過了一個月,遙汀雖然眼睛仍然看不到東西,但是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提出想要隨處走走,不想總是留在狼宮中,法天遂帶著她離開狼宮了,至于他們的行程,完全沒有誰知道,洛涯后來和青冥說,如果有了他們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但是過了這么久也未得到丁點消息,洛涯基本也覺得無望了。
失蹤幾個月或是一兩年的事情,法天和遙汀是肯定能做出來的,洛涯也只好留在冥司中,打理冥王所需做的一切事務,秋意基本是沒空再回鬼城了,那位鬼城的城主總是過來這邊打擾,攆也攆不走,反正鬼城的事情非常得當,就算是城主不在也沒有事情,何況離得近,有事也能立即趕回去。
先前幾年,洛涯也有打聽過他們的蹤跡,根據打聽而來的結果,他們似乎并未刻意隱藏蹤跡,很多的小妖或是土地神,都曾見過他們,只是他們停留的時間都很短,最長的時候,是在那個小鎮,已經歷經了這么多年,小鎮中的凡人已經換了幾批,就連那個小包,都已經魂歸陰司了,據說他的兒子,都已經老邁不堪了。
從小鎮離開后,他們曾經消失了一段時間,但是后來有土地神告訴洛涯派出的尋訪者,說是曾經在一座仙島上看到過他們,洛涯仔細的想了一想,那座仙島上,好像至今仍然關著曾經的天后荊可,洛涯本來就不喜歡她,一次也沒去看過她,更不關心她會如何,也就完全無視了。
沒有了遙汀的司書殿,在突然之間,又變得熱鬧了,梓蘿總是帶著自己的兒子回來,一待就是很久,小孩子似乎很喜歡司書殿,有的時候要趁著他睡著,強迫抱著回去才行,否則就根本不會答應,哭著喊著個沒完,洛涯對這個只知道哭喊的孩子實在沒有辦法,干脆就在司書殿中給他尋了個房間,把梓蘿以前的屋子空下來,讓她的兒子住。
雖然有過疑慮,但是洛涯一直都沒有問過,在他看來,梓蘿和陸緒的關系,似乎只是一般般而已,但是夫妻間的事情,不是他好過問的,也就沒有深究下去,只是沒到年節的時候,必定要請他們夫妻過來好好聚一聚,說是大家共同團圓,其實也有為他們夫妻培養感情的目的。
十殿的殿王又逐漸的走了兩個,新的很快就來了,雖然手中掌著冥王的印,但是洛涯不敢獨自判斷,仍然是每次都會設法尋到法天的蹤跡,之后命令陰司的魂使將口信帶去,每次魂使回來,都是帶來不痛不癢的一句回話,全部都是‘你決定’,把洛涯徹底弄得哭笑不得,好似這個冥王,應該是自己才對。
晃蕩了許多年后,洛涯的那位表叔,突然娶親了,對方是朱雀族的小姐,洛涯當時忙得一天想當兩天用,根本沒有時間去觀禮,賀禮倒是送去了。
在法天和遙汀遠游的第八年,洛涯突然又開始面對各種詢問,例如‘遙汀已經不在了,而且已經和帝子離開了,你還苦等什么’之類的問話,雖然知道是關心,但是洛涯實在不堪承受,最后只好說,自己喜歡的是男人,對女子完全沒有興趣,結果嚇跑了一大片男人,只好又是一段時間苦笑不得的生活。
在他們遠游的第十年,洛涯突然能收到好多禮物,各種地方的特產,有吃的也有玩的,最貼心的是做菜用的各種小料,都不是隨便能夠得到的,因為他總是足不出戶,整天繞著冥司轉悠,根本就不要想到能知道那些小料在哪兒能得到,法天和遙汀送來的東西,一直都很新奇,只是見不到他們的人,洛涯也試著用飛信給他們傳遞消息,問些有的沒的事情,但是根本沒有得到一封回信,他也不知道,遙汀的視力是否恢復了。
就在洛涯心心念念擔心著的時候,遙汀和法天已經到了洛陽,在繁華的街市上,車轔轔馬蕭蕭,來往的行人不斷,卻都很匆忙,傾國樓的又有佳人待選,又是一度的歡場做戲。
“好多年沒有來洛陽了,還以為會有很大的變化,原來還是老樣子,”法天扶著遙汀的手,引導她前行,街上的人雖然多,但是完全碰不到遙汀,就連衣衫的邊沿,都休想碰到。
許多年前,遙汀也曾站在那傾國樓上,展顏一笑的時候,讓整個空氣都全部凝結,如今人面依舊笑春風,只是桃花已數載,開開散散,聚聚飛飛,怕也不是原先的桃花花瓣了。
“這位姑娘……看起來很眼熟啊……,”一個從傾國樓中出來的女子,上下的打量著遙汀,要不是法天凌厲的眼神看著她,說不定還要多看上幾眼。
“是么?抱歉,我的眼睛看不到,不知道是否曾經見過你,只是聽聲音,似乎不像我曾經認識過的人。”
被法天的目光阻隔,女子又退后了幾步:“我也是隨口說說而已,我們傾國樓中,有一幅畫像,據說是幾十年前最有名的畫師,曾經因為看到傾城樓中最驚艷的女子,因而揮毫而成的,和姑娘你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不過肯定是相像罷了,怎么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附和過那個搭話的女子,遙汀和法天便離開了傾國樓:“我在這里待過?”
“不是,因為那是星君求你一件事情,還是命格來著,你就來這里渡一個人,是當時的人帝,現在已經過世了,”法天滿滿的解釋道。
這么多年來,法天已經習慣坦率的回答遙汀的問題,雖然他不會主動說,但是只要是遙汀問,他就會將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本來怕是這樣讓遙汀不開心,但是那樣做的話,反而會讓遙汀覺得真誠,如此相處,也輕松很多,不會讓彼此覺得累。
“星君、命格?說起來,以前好像聽洛涯提過呢。”
“他說什么了?”對于這兩位總是惹事的上仙,法天仍舊很顧慮,不希望遙汀再和他們扯上關系。
“說是他們被你變成豬狗了,雖然看管他們的人已經死了,但是好像……他們仍舊是豬狗,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而已,有這回事么?”
法天一頓,不知道洛涯怎么會提起這件事情,大概又是無意中所為,無奈的法天只好解釋:“不是我變的,只是他們輪回成了豬狗而已,因為他們做過壞事,所以我還沒有打算原諒他們。”
“是對我做過壞事么?”遙汀敏銳的指出來。
“你……怎么會知道?又是洛涯說的?”
“怎么會呢,聽他當時告訴我的口氣,好像很解恨呢,之所以猜到,大概是因為……你是個很溫柔的人,如果不是為了我,大概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吧。”
被遙汀說是溫柔的人,在遙汀看不到的情況下,法天的臉仍舊紅了,大概除了遙汀,就沒有誰會認為他是個溫柔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