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無奈的點頭,卓卓木馬上去安排了,紫陽坐在桌前又習慣『性』的『摸』出鎖扣,輕輕的『摸』著,低聲自語:“……這樣的生活越來越讓人感到心煩,只有你能安慰我了……只差一步,我就可以見你了……方箏。”白皙的面龐隱隱現出期待的柔『色』,連日來的研究和計算,他已經快破解鎖扣的秘密了,等開啟它的那一刻也就是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了。
西涼夏是個有名的貿易重鎮,那里匯集著南來北往的無數客商,什么地方的人都有,甚至還有俄羅斯和波斯東夷等遠道而來的客商,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那里的蒙古人和漢人最多,客商們基本上使用的是蒙語和漢語。經過四天三夜的急急趕路,車隊終于進入西涼夏的地界。尚謠沒有住進主辦方安排的營區,反而在附近的某個旅館住了下來。負責護送她的人馬是紫陽從親衛隊中挑選出來的精兵,領頭的將官出于安全考慮,包下了整個旅館,嚴禁任何外人出入。
尚謠一到這里,馬上派人打聽燕王的下落,消息很快反饋回來:燕王已進駐主辦方為各地頭領們安排的營區,所帶官兵不多,同時還有一個壞消息,信務兵帶來了查哈巴特爾的命令,讓尚謠立刻回返。長官的命令屬下不得不服從,但在尚謠的堅持下,他們將出發的時間定于晚上。尚謠決定先見過燕王再做打算。她拿上請柬,帶了幾名士兵來到主辦方的營地,出示了邀請函后進入營區,不久,便來到了燕王住所。
“尚謠?你一個人來的?”燕王乍一見尚謠出現在門口,好生意外,忙迎上來。尚謠特意換上了一身漢人裝束,好提醒燕王她是尚軒之妹,而不是蒙古王之妻。“民女尚謠見過燕王。”她正要按漢人的禮節向燕王行禮,燕王搶先扶住她,“不敢不敢,本王豈敢接受王妃的大禮。這樣吧,你我都不要見外,即是尚軒的妹子,我們索『性』免了禮節,談話也方便。”燕王請她落座。“怎么,這次是你一個人來的么?查哈巴特爾會放心?”
“以前的貿易會查哈年年都參加,這次有事纏身抽不出空只好我替他走一趟了。我一個人在家里也悶得慌,不如出來走走,散散心。反正他也不知道,也談不上放不放心。”尚謠瞇瞇笑。聽她一說,燕王很快猜到了她的來意,親自為她倒茶,“你這個小姑娘膽子不小,西涼夏這種地方雖說是商人的天下,可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可不是玩樂的地方。”
“沒關系,這里有很多熟人還有燕王,就算我有什么事,你們也不會坐視不理呀?”尚謠嫣然笑道。有一年多沒見燕王了,他依然跟過去一樣平易近人,熱絡的跟她聊天。但尚謠的心始終懸在空中,擔心萬一燕王也動心眼把她扣在這里,那她非但幫不了查哈巴特爾的忙,反倒成了敵人要脅查哈巴特爾的人質。他們圍繞尚軒的話題談得很盡興,尚謠幾次想把話題轉移到目前的戰事上,總被燕王巧妙的帶過,似乎有意避而不談。無奈,尚謠只好實施最后的計劃,引他出去。“啊,王爺,聽說這里有很多外來的雜耍團,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好哇,如果你真有心本王樂意之至!”燕王笑呵呵的說道。她開心極了,起身正要走,忽聽王的口風一轉:“唉呀,這萬一本王一出營區,會不會發生什么意外呀?”哎?尚謠的腳步定在原地,回頭一看,燕王正端著一副心知肚明的笑看著她。她臉一紅,心虛的干笑:“怎么會呢?這里有人敢為難王爺么?”他不會猜到什么吧?她心里不禁敲起小鼓,心突突的狂跳。王爺閱人無數,從她閃爍的眼神中就已讀出她的心事,遂笑道:“阿謠呀,若是從前你以尚軒之妹的身份邀請本王,本王絕對奉陪。可現在你是蒙古王妃,立場不同,我們還是小心為好。畢竟我們兩國正激烈交戰,你我若同時出現在大街上,傳出去對我們誰都不利呀。非常時期還是非常對待吧。”
“王爺真是小心啊,難道怕我害你不成?”尚謠心虛的打呵呵。王爺朗朗的笑:“本王還不知道什么事能令我害怕,只是不想發生一些不必要的意外。假如,我被你的人擒了,又或是你在我這里出了什么意外,對雙方的人都不好交待,何必要多此一舉呢。你說是不是?”
尚謠愣愣的看著他,頭項猶如飛過一群烏鴉。唉,她泄氣的心道:這個燕王好厲害啊,好象能看看透她的心事似的。從他這里根本尋不到破綻,看來白跑一趟啊。燕王笑瞇瞇的抄手,“阿謠,你的心意本王心領了,改天等兩國戰事結束了,我們一同登山游湖如何?”說完,端茶送客了。尚謠悻悻的從燕王營帳走了出來,離開營區后,她一個人郁悶的在街頭散步。這個燕王果然如紫陽所說,是個精明之極的人物,好在他只是不上她的當,也沒有害她的念頭,不然燕王完全可以扣下她要脅查哈巴特爾。令人奇怪的是,從燕王的舉止言談上看,他似乎并不怎么關心前線的事。她一邊走一邊想著對策,咦,奇怪……她不由回頭掃向身后,從出了營區開始,怎么總覺得有人在注視她似的。街頭的人很多,到處是晃動的身影,卻沒有發現什么異樣。這時,有個燕王的士兵從后面追了上來,將字紙交給她。她展開一看,“傍黑,西涼客棧見。”哎?燕王這是想私下里見她么?奇怪,燕王有什么話非要避人耳*潢色?目進行?即然燕王有話,那她就前去聽聽,帶人前去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傍黑時分,她在護衛的陪同下來到約好的客棧,別家客棧都是燈火通明人滿為患,這家燈是亮的,卻沒什么人,她一進去,小二立刻迎上來,“姑娘,有人在二樓等你,今晚這里不招持別人,整個客棧已經這位客人包下了。”
她剛要進,侍衛攔了一下,隨來的護衛將周圍徹底搜了一遍,除了王爺那間客房,所有屋子均未發現異常。他們這才放心讓她進去。走上二樓,推開客房門,王爺正背對著她眺望風景,“王爺?”她試探的問,王爺的身形有點陌生,真的是他么?她剛邁步進去,門自動關上了,她回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你、你們是誰?”只見門口一左一右立著兩名彪形大漢,他們滿臉橫肉,背『插』彎刀,一副勁裝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她心一緊,下意識的向后退去,她的侍衛就在樓下,他們居然想對她下手?“來……唔!”她剛要叫喊,突然嘴巴被人捂住再也發不出聲音。
她生氣的瞪著他們,一邊奮力掙扎。只見臨窗而立的燕王轉過身,一下便將身上的偽裝撕去,竟是她不認識的人!他們是什么人?尚謠的心倏的提到嗓子眼,顯然裝扮燕王的人是個頭目,他上前扣住她下巴仔細看了看,滿意的獰笑:“不錯,果然是上等貨『色』,我們可以跟老大交差了!走!”他們移開柜子,后面竟然『露』出一道暗門。天哪,這是一家黑店!尚謠大力掙扎,突然后頸被人猛擊了一記,眼前一黑登時沒了知覺軟軟的倒入某人懷里。
不知過了多久,她悠悠醒轉,后頸依然生疼,她倒吸冷氣想伸手『摸』脖子,誰知這一動,意外的發現手被人反綁了。她一下子警覺過來猛地睜開眼,眼前的情形令她吃驚的說不出話來,“這、這是……”她眼睛睜得老大,心慌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只見大屋子里關押著很多年輕姑娘,個個跟她一樣被反綁雙手,有的嘴里塞著布,有的連腳也被鐵鏈綁著,她們臉上有著相同的淚痕和或青或紅的印痕,象是挨打留下的。再看自己,手和腳都被粗繩綁著,看情形,她好象落到人販子手中了。誰這么大膽敢綁架她?要命的是侍衛不在身邊,要怎樣才能逃出去?她掙扎著坐起來,驚恐的看向其它人,那些姑娘的穿著有的是平民的粗布衣服,有的是華麗衣裙但怎么看也不象富家小姐,更象紅帳姑娘的打扮,其中一小部分人在怯生生的低泣,絕大多數是一臉麻木漠然的表情。正打量周圍的時候,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門被人推開,幾位長相兇悍的男子走了進來,為首的頭目面容陰冷有著一雙近乎無情的蒼白瞳眸,冷冷的目光掃過姑娘。有人低道:“老大,逃的那個已經殺死了,剛剛補齊了一個,就是那個。”說話的人抬手朝尚謠這邊指來。尚謠不安的緊盯著他們,不知自己會面臨怎樣的下場。那位頭領慢慢走過來,在她面前蹲下來,細細端詳她的容顏。“從哪兒弄來的?”
“在外面遇到一位舊友,他說會幫我們搞來一個絕『色』,讓我們在老地方等。結果就是她了!”
這個人的眼眸好嚇人,居然不是黑『色』的!尚謠緊張的咽下口水,“我是查哈巴特爾的妻子!”頭領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掃向她身上的衣裙,并伸手捻了捻,沒有說話。尚謠又道:“你們最好把我放了,我的守衛就在西涼夏,要是查哈巴特爾知道你們綁架我啊……”她的話沒說完,突然下巴被那人緊緊捏住,疼得她倒吸冷氣說不下去了。她生氣的瞪著他,頭領唇邊扯出一絲冷笑:“查哈巴特爾正跟明軍打仗,他的女人怎么會傻傻的跑來這里,愚蠢,下次編個好點的理由。”他放開手站起身來,眼睛依然看著她,“這個女人留下,其它人三天內全部拍完。”說完,轉身離去。
“拍完……什么意思?”她喃道。旁邊的女人無力的說道:“就是拍賣,我們會被他們象牲口似的賣出去,終身為奴。這里是西涼夏的女奴拍賣場……”
女奴拍賣場!尚謠著實嚇了一跳,她聽紫陽說過,西涼夏有伙來自昆侖山的刀客,常年做著買賣女奴的勾當,他們經常四處擄掠年輕美貌女子然后運到西涼夏拍賣,漸漸這里發展成最大的拍賣場,因為提供的女奴質量較高,所以成為有錢人最愛光顧的地方,自然,它的存在也成了西涼夏最大的風景。想不到自己落在他們這群人手中!“我們要想辦法逃出去啊!”
“沒有人能從他們手中逃脫,逃一個死一個,只能希望碰上一位好雇主,或許還有解脫的機會。”
她應該不會有事吧,只要她一『露』面,總會有認識她的人,查哈巴特爾的人肯定會來救她的。唉,她郁悶的靠著墻壁直嘆氣,本想幫查哈巴特爾的忙,誰知自己又闖了禍,真沒臉見他了。旁邊的姑娘悄悄打量她,小聲問:“你是查哈巴特爾的女人?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我是被他們騙來的!”尚謠不服氣的哼道:“沒關系,他們不敢對我怎樣的,很多頭領認識我,肯定會把我救出去的。”
“可是如果你不拍賣,他們又怎么知道你在這里。”
尚謠愣愣的看著她,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對哦,她怎么把這個忘了。“為什么不拍我呢?”另一位姑娘同情的看著她,“我猜他多少信了你的話,所以不讓你『露』面,先調查你的情況再說。就算他們勢力再大也不敢跟蒙古王作對。肯定是這樣。”
“是么……那倒好說了。”尚謠心里稍稍塌實少許。放眼整個草原,似乎沒有人敢與查哈巴特爾抗衡,那么,等他們查清了她的身份肯定會放了她的。同一時間,紫陽的親衛隊為了尋找夫人下落已經搜遍了整個西涼夏,始終沒有查到尚謠的下落,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從人間蒸發了。帶隊的小頭目越發心驚,忙派信務兵緊急送信,將夫人失蹤的事通知大本營。別院接到消息,紫陽和卓卓木都傻眼了,只覺得后心一股冷氣直往外冒,看著信件好久也沒有出聲。
“大人,查哈大人的第八封信到了,還是問夫人是否回了本部?”士兵報告。
紫陽頭疼的按起太陽『穴』,“都怪我,不該放她一個人去,我這就去找她。”他起身欲走,卓卓木叫住他,“那我們怎么回復查哈大人。”“事到如今如實稟報吧,就說我已經帶人奔赴西涼夏了,一定會把夫人平安帶回。”
“你要離開本部?”
紫陽苦笑:“事到如今沒辦法了,倘若查哈巴特爾為此事問我的罪,我也只有承受了。只要夫人平安無事比什么都好。”卓卓木點點頭,“那就早去早回,趁查哈巴特爾回來之前盡快解決此事,這樣還可以平息查哈大人的怒氣。”紫陽簡單收拾了東西,帶上幾個人日夜兼程朝古涼夏鎮奔去。紫陽走后不久,大軍也有了最新動向,當查哈巴特爾得知尚謠下落不明氣得火冒三丈,立刻宣布搬師回部,并讓卓卓木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回輪到卓卓木頭疼了,夫人出事他和紫陽都有責任,可是紫陽出發了,剩下了他一個人,一想到要面對王汗的怒火,連這位老將都不禁直嘆氣。
“還是紫陽機靈,搶先一步跑了……這家伙……”
曠日持久的戰役因尚謠離奇失蹤意外的緊急結束,查哈巴特爾率軍一刻不停的返回本部,而明軍也恰好在當天接到了京城的消息:皇上駕崩全國舉哀,命令在外將官停止一切外戰。看到收兵命令,尚蒙兩將終于長長松了口氣,下令全軍返回庫柏鎮。大軍返回總部的時候,卻另有一小支人馬朝西涼夏鎮的方向趕去。六七天的行程查哈巴特爾僅用了三天便趕回了大本營,卓卓木終于迎來了滿懷怒火的蒙古王。查哈巴特爾連馬都沒下,劈頭就問:“紫陽呢?”
“紫陽已于三天前趕去西涼夏了。”“可有最新消息?”“……目前還沒有……”卓卓木不安的回道。查哈巴特爾咬牙瞪了他們一眼,“兩位將軍居然守不住一個女人,你們還有何面目見我?”說罷,駕馬離去,一班鐵衛緊隨其后。卓卓木拭了把冷汗,低聲念道:“一條老命都被嚇飛半條,但愿夫人不要有什么事才好……咦?”他意外的發現回來的將士們個個氣『色』尚好,連傷員也是,除了略顯疲倦外沒有絲毫受傷疼侵襲的樣子。很多傷員正不耐煩的拉扯著那些帶血的布條,一副很麻煩的樣子。布條解開后,原本該有傷的地方居然是完好無損的皮膚,看樣子他們的受傷都是偽裝的,這下卓卓木徹底傻眼了。這、這怎么回事?這仗是怎么打的?
諾大的屋子唯有兩扇窗戶被釘上了木板,這里沒有燭光沒有火爐,一進傍黑,屋子里便沒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西涼夏鎮的四周全是沙漠,大漠的氣候晝夜溫差大,即使上百號姑娘擠在同一間屋里仍冷得瑟瑟發抖。尚謠比其它人的情形要好些,還有個披風可以將就,她靠著墻壁抱著膝蓋閉目休息,當大家相互擠在一起準備入睡的時候,門開了,打手們抱著幾床被子扔了進來,姑娘們都凍壞了很快就將被子搶光了。打手分完被子后站在門口朝外看去,似乎在等下一步指令,這時,一道黑『色』的影子走了進來,從身形上分辨好象是白天那位有著青白『色』瞳眸的男人。他緩緩往里走來,所經之處姑娘們都害怕的往旁邊縮去,自動閃出一條道。那人一直走到尚謠蜷縮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尚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戒備的提防著,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正盯視著自己。
男人一把揪住她衣領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并朝門口推去。尚謠緊張的問:“你要帶我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
男人帶她來到旁邊的屋子,從外面一進屋,明顯感覺這里亮堂許多,地上燃著火盆,暖暖的空氣撲面而來,一下子讓她覺得暖和起來。一個匪徒居然這么會享受,把自己的房間布置的份外豪華猶如皇宮一般。這人突然把她叫到這里不會是想……她的心倏的直抵到嗓子眼,猛的轉身看向她。果然見他將門關上,一步步朝她走來。她連連后退,呼吸一下子變得短淺而急促,很快背靠到了墻上再也退不動了。他冷笑,單手支在墻上,低頭看著她:“你真是傳說中的查哈巴特爾的女人?”
“你即然知道為何不放了我?”
“如此珍貴的東西豈能輕易放過,更何況已經有人預訂下你了,你可值一大筆銀子呢。”他抬起她下巴細細端詳,青白眼睛漸漸瞇成彎月,“果然是美女,怪不得瓦剌小王爺想要你,不過……”他俯低頭,象在嗅著什么,嘴唇緩緩擦過她面龐鼻梁并向下移動,嚇得尚謠心都快停跳了,一動也不敢動,他的嘴唇來到她唇瓣周圍停了下來,感覺到她心有懼意,他滿意的笑了,“好的東西我也想留著。”什、什么?她恐慌的緊盯著他。
他緩緩直起身,突然做了個動作,長臂一伸,把床上的什么東西拋了過來,她不知他要做什么嚇得忙閉上眼,下一刻就覺得有東西罩上了自己,睜眼一看原來是被單。再看那人,他已反身回到床上正坐在床上悠閑的望著她。他把被單給她是讓她取暖嗎?她把頂在頭上的被單扯下來抱在懷里,仍戒備著。他雙手交叉兜在腦后,若有所思的想著什么,那雙令人膽寒的眸子一直靜靜的注視著她,一刻也不曾離開。見他不再有別的舉動,她的心漸漸放松下來,用被單裹上自己靠墻蹲下,剛好火盆就在旁邊,身上一點也不冷。她不敢睡覺,生怕那人有不軌的念頭。夜深了,奔波數日的她漸漸有了困意,眼皮變得越來越沉,不知什么時候終于忍不住合上了眼,但她仍能感覺到那道視線正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自己。
突然床鋪傳來細微的響動,她警覺的睜開眼,發現那人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她的心突的一跳繼而劇烈狂跳起來,單子滑落到地上,她站起來就要逃,沒等步子邁出去身子就被他按在墻上再也動彈不得。“放開我,你要碰我,查哈巴特爾不會放過你的!”
“查哈巴特爾不知道你在這里,只要把人藏好,你就是我的了。”。她用力錘打試圖推開他都無濟于事,反而被他扣住手腕鎖在頭頂上頭,“唔……放開我……”嘴里傳來微甜的感覺,她的意識在漸漸游離開瓦解。令人恐懼的聲音在耳畔如魔音般緩緩響起,“知道你的魅力么……現在你是我的了……”
“不要!”一掙扎,她猛的睜開了雙眼,終于從惡夢中醒來,眼前是跳躍的火苗和靜悄悄的屋子,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原來是夢啊……她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擦去額頭的冷汗,扭頭朝床鋪看去,那人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優閑坐姿,人已睡著了。這時候外面一定很冷,他把她帶到這間暖暖的屋子里難道是為了不讓她受凍?會有這么好心的匪徒?
手和腳的繩子也被他割斷了,一段時間的捆綁讓手腕和腳腕上都留下了一道明痕的勒痕。她蜷縮著身子抱著膝蓋望著火苗出神,不知這時候查哈巴特爾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紫陽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她出事的消息了,興許他們都在外面找她呢吧?紫陽又要為她的事耽誤時間,不能去找他的方箏了……唉,她總是很沒用,總給別人添麻煩。她抬頭看向人販子頭目,視線被擱在床頭的短刀吸引過去,那是她的刀首,紫陽說過是伊達送給方箏的,不知什么時候被他『摸』走了。她躡手躡腳的靠過去把它拿回來『插』進靴內,趁他沒醒,她又悄悄來到門口,拉開門一條縫往外瞧,外面有幾個值夜的守衛在來往走動,恰好有個守衛的頭朝這邊轉來,她嚇了一跳忙將門關上。誰知一轉身,正對上一雙清冷無情的深眸,“啊!”她驚叫出聲,手撫著胸口,驚駭的說不出話來。驚魂未定的她又遭遇到另一波驚嚇:不知何時頭領已經醒了,那雙青白眸子正定定的看著她,清醒的就象從未睡過一般。
頭領沒有說話,手指勾了勾,象在示意她回來。尚謠小心翼翼的退回到原來的位置蹲下,頭領便又閉上了眼睛。
一切又歸于平靜,房間里靜得得如同什么事都不曾發生一般。頭領雖然閉著眼睛,但她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這個人睡覺極輕,一點細微的響動都能驚動他,被這樣的人看住,她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尚謠撿起被單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起來,象貓似的蹲守在火盆旁,一番驚嚇,她已經沒了睡意,抱著自己怔怔的望著火苗發呆。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的亮光漸漸透映進來,又是新的一天了。
“你不睡覺么?”床那邊傳來頭領的聲音。她抬頭一看,他已經醒了,正專注的看著她。她搖搖頭,繼續看著火苗發呆。頭領下床走過來,突然俯身將她抱起,尚謠嚇了一跳,因緊張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要做什么?”他把她放到床上,手剛松開,她馬上朝床里面縮去。他不滿的大手一抓,象拎小貓似的將她拉回到近前,尚謠哎喲一聲跌回他懷里,抬頭一見他就在面前,又連連后退,他居然不嫌煩,再次將她拎了過來。似乎起了玩興,她越想逃他就越想抓她,幾次逃離幾次被抓后,尚謠終于學乖了,這個男人就想讓她待在這兒不動,于是她老老實實的不動了,只剩下黑溜溜的眼珠緊張的『亂』轉。一番折騰,她的心突突的跳得厲害,氣息微喘。果然,他沒有新的動作了,張開手臂支在她身側,整個人籠罩在她上空,然后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她,那表情就象獵手剛剛捉到獵物時好奇的在旁邊觀察一樣。“睡覺。”他口中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