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的查哈巴特爾和紫陽相互看了一眼,“你不記得嗎?”
方箏用力回想,茫然的搖頭。查哈巴特爾照顧方箏躺下讓她再睡會兒,自己領著紫陽來到外屋,“你怎么看?”
“夫人很象被人下了『藥』,我聽說中原一些宵小之徒經常用這種方法欺負姑娘家,『藥』勁過去姑娘會什么都不記得,所以也不怕被人揭穿罪行。我猜給夫人下的『藥』便是其中的一種。就怕這種『藥』會對夫人的身子造成很大損害,最好盡快搞清是什么『藥』才好。”
躺在里屋的方箏聽了他們的話,也在苦苦的想昨夜發生的事,誰這么膽大包天敢欺負蒙古王的夫人,他不想活了?她吃力的坐起來,手撫著腹部的傷連連倒吸冷氣,待痛感減輕,她開始冥思苦想那段空白的記憶。隱隱約約中好象記得自己在一間黑屋子里待過,后來有人抱起自己……
“該死,我要知道是誰干的,一定不讓他活在世上!”查哈巴特爾憤憤然離去。紫陽忙追出去,“大人,伊達的事你要查清楚才好……”方箏納悶的想:關伊達什么事?她招招手,讓女仆幫她更衣。查哈巴特爾一大清早就來到關押伊達的小屋,伊達見他臉陰沉沉的走進來,心倏的不安起來,“大人,夫人怎么樣了?”
紫陽喘息的追進來,看了伊達一眼,對查哈巴特爾道:“大人,小王爺求見大人說是有急事找。”查哈巴特爾瞪了伊達一眼轉身離去,紫陽頭疼的看著伊達,“事到如今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講出來,查哈大人氣壞了,你要不交待只有死路一條了。”
“什么?夫人沒有跟大人解釋?”“她被人下過『藥』,什么都不記得了。”
什么都不記得了?那她也不會記得他吻過她的事了,伊達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擔心自己安危卻是那件不著邊際的小事。他輕輕吁了口氣,淡然道:“我沒有故意隱瞞,紫陽,如果夫人單憑我一個人的解釋很難讓大人相信這是真的,連我都不敢相信……是小王爺。”
紫陽意外極了,“小王爺?”伊達將昨夜的事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紫陽聽完后,半晌沒有作聲,似乎在消化這段話。“伊達,我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但是沒有人證很難過查哈巴特爾那關。你說是小王爺做的,知道嗎,小王爺剛才跟我說昨天看見你跟夫人在一起,還在現場找到一把匕首,伊達,我正想問你,你那把隨身不離的匕首為何在小王爺那里?”
伊達吃驚極了,聽了紫陽的話他一下子明白過來:小王爺怕東窗事發已經搶先將他告了,將壞事扣到了他頭上!他臉『色』唰得蒼白一片說不出話了。
“……王汗,原本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還嚴厲斥責手下不許胡『亂』編派謊言,我想伊達是王汗座下的大將,萬萬不會做出這種茍且之事,后來趕去一看,果然是伊達!好險呀,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夫人的清白差點就被伊達毀了!我想制止他,他說王汗只相信自己人,不會相信一個外人的話,若不想找麻煩就少『插』手,沒辦法,我一個遠道來客不方便干涉你們內部的事,只好眼睜睜放他離去,然后急忙派人給大人送信……這把匕首應該是伊達將軍留下的吧,真不敢相信伊達會對夫人下手,夫人的傷還好吧?”
查哈巴特爾在議事廳召見的小王爺,聽了他的講述,查哈巴特爾的臉『色』越發陰沉,額頭爆起嚇人的青筋。小王爺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查哈巴特爾的表情,心里心虛又慶幸:幸好他反應快,早早將此事推到別人身上,不然得罪了王汗后果不堪設想呀!末了,忍無可忍的查哈巴特爾拍桌而起,大步離去。他前腳剛走,方箏便在女仆的扶持下來到議事廳,正巧跟準備出來的小王爺打一照面。
“夫人?”小王爺眼前一亮,臉上堆滿殷勤的笑,上前要扶她。方箏斜了他一眼,不知為什么一看他那副笑容就覺得反胃,抬手躲開他的手,沒讓他碰自己。“我找查哈巴特爾。”
“他出去了,好象要去懲罰伊達將軍。夫人,昨天的事你真的都記不清了?”小王爺試探的問。方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嫌棄道:“關你什么事?”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連男人都變得這么八婆了。她懶得理他,頭也不回的離去,一出院門果然看見查哈巴特爾在前面大步如飛的走著,她剛要追上去腹部的扯痛一下子讓她減速,只能慢慢的小步走。好容易到了關押伊達的地方,她手扶著墻喘息不止,只是一小段路的距離就讓她額頭直冒虛汗了。
只見查哈巴特爾咬牙低吼:“伊達,你好大的膽子!”接著就是匕首摔地的聲音,“這件事你怎么解釋?”
她悄悄來到門口,只見伊達臉『色』蒼白緩緩跪在地上,“大人,小人跟隨將軍征戰多年,我的稟『性』大人最了解,小人絕不會做出背叛大人對不起夫人的事!”接著便將昨夜的事講了一遍,查哈巴特爾眼底滿是不信任的神『色』。“你是說小王爺對夫人欲行不軌,你覺得這個解釋我會信么?”伊達知道他已經聽信了小王爺的話了,無論自己說什么都很難推翻原有的印象。他用力閉了閉眼,垂頭道:“大人,小王爺怕惡行被揭穿才故意陷害我的!如果大人信了他的話,我無話可說,屬下任憑大人處置。”
“如果不是你做的,為何你的刀子會在那里?”
“那把刀子是屬下送給夫人防身用的。”
“你送給夫人的……”查哈巴特爾緩緩低念,深沉的眸光變得陰霾起來。他想起昨晚的彩衣節上,伊達看夫人的眼神,還有當時的舉動分明想把得到的賞物送給夫人;還有他跟夫人在草場上相互追逐的一幕,看來伊達對夫人起了覬覦之心啊。查哈巴特爾長時間的沉默*潢色?著,伊達低著頭也能感覺到查哈巴特爾的鋒利目光正緊緊的盯著自己,他知道是自己多事了,送刀給夫人等于觸犯了查哈巴特爾的禁忌,從查哈巴特爾的語氣中能聽出明顯的介意。“夫人身上的刀傷你又如何解釋?難不成是夫人自己下手做的?伊達,這個借口一點也不可信,你以為我會信嗎?”
伊達眼神一黯,垂下頭來。“將軍犯錯與民同罪,就算你是我最得力的大將,我也不會因此而寬恕于你……”查哈巴特爾看著這個原本很忠愛的干將,即痛心又憤恨,“來人!按我們草原的律法,鞭刑五十。”說罷,轉身欲走。
“大人!”
跟伊達的驚呼聲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女音:“不要!”方箏忙沖進來,攔住查哈巴特爾:“鞭刑五十會死人的,他會被活活打死的!”查哈巴特爾低頭看向她,“能活下來算他命大,以后他不再是將軍了,只是一名最低層的小兵。伊達,你服不服?”伊達緩緩看了方箏一眼,又緩緩垂下了眼簾,過了好久才低聲道:“伊達接受大人的懲罰。”方箏不相信伊達會做出侵犯自己的事,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來,扶著他肩問:“我不相信是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沒有人證,說什么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夫人,你沒事就好,我受再多的皮肉傷又有何妨?”伊達極淡的笑,完全不把嚴厲的酷刑放在眼里。“我們蒙古漢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我跟著查哈大人風里來雪里去什么苦沒吃過,明天我伊達依然是條好漢。我只遺憾沒有人能幫我洗清罪名,被大人誤會,被眾人誤會,這個黑鍋我怕要一輩子背下去了。”
方箏深深看著他,讓一個重名譽的漢子背一輩子黑鍋這比鞭刑十五更殘酷,足以摧毀一個人的精神,她扭頭看向查哈巴特爾,堅定的說道:“我相信伊達的為人,他做不出這種事。”伊達意外的看著夫人,方箏沖他微微一笑:“我絕對相信你!”伊達的眼底漸漸溢出淺淺淚花,嘴唇微微顫動半天,最后什么話也沒說,低頭向夫人行禮。方箏俯身撿起地上的短刀『插』進靴子里,起身離去。查哈巴特爾立在原地看看她,又看看伊達,若有所思的想著什么。
伊達被蒙古兵推到校場受刑,查哈巴特爾的四大將軍都到了,行刑的時候方箏也來了,她在女仆的扶持下在他們身后靜靜的立著,她知道伊達是被人誤會了,又或是他所說的被人陷害了,可是她對昨夜發生的事一點記憶也沒有,看著鐵漢伊達被人脫光上身綁在木柱上,心里十分自責,如果自己能想起點什么,或許他就不必受刑了。紫陽側頭看了方箏一眼,見她一瞬不瞬的望著伊達,心里連連嘆氣:“這兩個傻瓜,原本什么事都沒有,如今一來搞得象真有什么事似的,一個送刀,一個目不轉眼的看著,被誰看了不會多心呢?”紫陽手中拎著醫『藥』盒,準備第一時間為伊達上『藥』。
挨著紫陽旁邊的是阿木爾,他緊咬著下唇,一臉又忿惱又心疼的神情,有心想幫弟弟卻又無法改變王汗的旨意。行刑人的長鞭在空中摔了個脆響,繼而朝伊達身上抽去,伊達緊閉著唇一聲也不吭,默默的忍受著。方箏扭頭看向其它人,伊達身為副將,僅次于將軍一職,跟其它四將同屬一個階別的上官,如今他受刑想必他們心里都不好受吧。卓卓木不忍看著伊達,將頭轉向它處,阿木爾不敢讓人看到他眼中的淚水頭垂得低低的,查哈巴特爾則微瞇著黑眸定定的看著伊達,唯有卡卡羅特總是一貫的平靜表情,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
鞭刑進行到四十鞭了,伊達的頭耷拉下來,臉龐流淌著豆大的汗珠,赤『裸』的身上滿是一道道帶血的鞭痕,看不到一片完好的肌膚。盡管如此,他仍一聲不吭咬牙堅持著,他吃力的抬起頭朝方箏看去,紅紅的眼底盈滿淚水,鐵打的漢子也快撐不住了吧?方箏心一動,鼻腔迅速泛起酸意,有些不忍再看下去。查哈巴特爾順著伊達的視線側頭朝方箏看來,只見她手捂著腹部,額頭滲著涔涔虛汗,依然堅持站在這兒,他眉頭微皺,充滿懷疑的黑眸再次朝伊達投去,無論昨晚伊達是不是有做什么,至少他們之間不單純,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在發生。
離他們不遠處還有兩個人在望著這邊,兀良哈的頭腦巴爾虎得意的沖小王爺笑:“還是你高明呀,吃了獨食不忘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還能挑撥他們的關系,真厲害呀!”王爺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我什么也沒做。”
“算了吧,事情鬧得那么大,怎么會沒沾腥。放心吧,這件事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的。”巴爾虎狡滑的笑。
“……要不是伊達突然出現,或許事情就成了。”伊達沒好氣的哼道,突然間想起什么似的狐疑的看著兀良哈首領:“巴爾虎,我可是為結盟一事而來,你這樣挑撥我和他們之間的關系,你有什么好處?”巴爾虎打哈哈:“我哪有什么好處,天下大同也是我的心愿呀,蒙古草原原本就是一家嘛。”“可我聽著,你巴不得我跟王汗之間有點什么事,一副興災樂禍的口氣。”
“你多心了,我不過是覺得小夫人跟了查哈巴特爾太過委屈,你不是沒立王妃么,我看她再合適不過。”巴爾虎笑得很陰險,小王爺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你覺得我會信嗎?”巴爾虎笑容一僵,小王爺拍了拍他肩頭:“算了,我們瓦剌跟你們兀良哈向來交好,犯不著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兩人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行刑人收起長鞭朝查哈巴特爾行禮,退了下去,受完五十鞭刑伊達已經沒了力氣,頭垂得低低的,幾乎快昏過去了。查哈巴特爾面無表情的離去,卡卡羅特和卓卓木跟了上去,阿木爾忙上前解伊達的繩子,紫陽打開『藥』盒準備為他上『藥』。查哈一走帶走了大部分人馬,周圍一下子變得空曠許多。人們該走的走,留下的少數人也在忙著照顧伊達,只有方箏依然默默的立在原地動也不動。她看著伊達被扶下木樁,看著他昏沉沉的抬起頭吃力的朝這邊看來,直到迎上她的視線。當他看見她仍陪在這兒,鼻翼突然顫動起來,掙扎著要自己起來。阿木爾扶他坐在草地上,紫陽忙動手上『藥』,『藥』粉散在血淋淋的鞭痕上很蟄人,但伊達眉頭皺也不皺一下,只是喘著粗氣,紅紅的眼睛一味的望著她。
她相信伊達是被誤會的,也知道查哈巴特爾在在意什么,只是她很想知道,伊達明知自己被誤會為什么不向查哈巴特爾辯解,而甘愿承受這酷刑,他不想活了嗎?女仆輕聲問:“回去嗎夫人?”
方箏點點頭,調頭離去。她若繼續留在這兒,被查哈巴特爾看見又會給伊達帶來麻煩吧?走出好遠后,她依然能感覺到伊達的視線在身后尾隨。彩衣節的活動仍在繼續,到處一派歡騰的氣氛,方箏卻因這件事破壞了心情總也開心不起來。鞭刑后的伊達被貶為普通士兵留在別院辦差,一走出別院,就可以看見他在院外站崗,身上穿著跟其它士兵一模一樣的服裝。這兩天查哈巴特爾一直在招待那些頭領們談事,沒有時間管她,她剛好可以四處走動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經過伊達時,伊達跟其它士兵一起躬身行禮。她點了下頭,繼續朝前走去,伊達很自然的跟在了鐵衛后面一起隨行。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講給我聽聽。”她叫過伊達談起那天的事。伊達便將那天發生的一切講了出來,繞過一處民宅,他們剛好跟小王爺一行人走了個對臉。小王爺略微驚訝,隨即漾起『迷』人笑容迎上前,“夫人,看到你氣『色』不錯真是令人快慰,不過你應該臥床休息才是呀。”
跟窩在房中靜靜休息相比,她更愿意在外面隨意的走走做些輕微運動。見小王爺一臉虛偽的笑,她嘲笑:“這句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我或許會感動一下,你么,小王爺,你以為我真的記不起那晚的事了?”小王爺的笑容明顯一僵,心虛的笑道:“夫人的話,在下聽不大懂啊。”
“奇怪,被下『藥』的人是我,我都記得你怎么會比我還健忘?你也知道得罪查哈巴特爾的下場會很慘對不對?”方箏斜眼看著他,冷道。小王爺心驚的透了一身汗,他看了看左右,勉強端起微笑走到她身邊,低語:“這件事說出去對我們誰都不光彩,何不讓它過去,各自相安無事?”方箏眼皮一跳,果然是他!她緩緩扯出嘲弄的笑。小王爺看在眼里心一漾,低聲試探:“當然,我對夫人的心意從未改變過……若能與夫人一度春宵,哪怕讓在下散盡家財也愿意……”
這個爛人,這時候也敢跟她調情,真是不怕死的家伙!方箏始終保持著淺笑,咬牙笑道:“那你就死定了。或許你更應該考慮一下這樣做的后果,不怕我告訴查哈大人嗎?”
小王爺臉『色』稍稍緩和少許,端起一貫『迷』人的笑:“夫人如果想說怕早就說了吧,您也覺得王汗不會相信你的話不是嗎?跟伊達將軍相比,我堂堂瓦剌小王爺的話更顯得真實一些,話說回來,伊達跟夫人之間好象沒那么單純吧?同樣是背叛王汗,當王妃可比當一個下人的妻子強多了,不是嗎?”
旁邊的伊達似乎能聽到他們的低語,上前一步就要推開王爺,方箏一把攔住他,回頭望著王爺揚長離去的身影,咬牙低語:“這個人遲早要造報應的。”伊達的拳頭握得緊緊的,臉『色』很難看,剛才若不是被方箏攔著他早就沖上去了。這時,方箏突然感覺有人在注視著自己,扭頭看去,只見衛夫正站在不遠處靜靜的望著這邊……
“你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了?”一刻后,她和衛夫一起坐在了某個酒館里對飲。衛夫象是個沉默寡言的男孩,從坐下來到現在只說了一句話。方箏點頭承認后,衛夫淡笑了一下,捧著酒杯默默的喝茶,再沒別的話說,她小心翼翼的瞄著他,不曉得他跟尚謠是多近的關系,看情形似乎沒那么簡單。尚謠是漢人吧,怎么會跟索倫固倫的族長兒子糾纏在一起?如果他們認識在先,那查哈巴特爾又是怎么把她從衛夫手中搶過來的呢?看來他們之間太多故事是她不知道的。
陪衛夫坐了一會兒實在找不到話題,扭頭見伊達他們都在外面等,方箏索『性』起身告辭,“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衛夫跟著一起站了起來,“我送你。”兩人并肩朝外走,送酒的小二端著托盤從方箏旁邊擦身而過,撞了她一下,很不巧偏偏撞到她傷口處。她疼得倒吸冷氣猛的剎住腳步,手捂著腹部連連喘息,臉『色』蒼白一片。
“怎么?哪里不舒服?”衛夫扶著她忙問。伊達聽到里面的動靜,掀簾而入,一看方箏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夫人,要回了嗎?”說著,伸手上前來接,方箏很信任的將手放到伊達手上,扶著他朝外走去。這個尚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他了……衛夫緩緩松了手,默默的看著她扶著別人的手臂一步步離去。方箏走了幾步,回頭沖衛夫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不能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你了。”
衛夫笑著搖搖頭,說了句不介意的話。兩人便在門口分了手,伊達扶著方箏慢慢離去,她則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笑著什么,兩人看上去那么融洽,看他們的情形就象當年的他們,可惜,如今她身邊已經被伊達所取代,而他就象從未存在過一般完完全全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回到別院寢室,方箏解開衣服檢查傷口,包裹的布已經被血滲濕,她解開舊布,從衣箱里取出新布條重新包扎,正圍著,有雙手探過來幫她包扎著,查哈巴特爾的聲音響起:“怎么搞的,又流血了?為什么不讓下人幫你包扎?”
“自己應付得過來不用麻煩別人,不小心被人碰了一下剛好撞到傷口。”在他的幫忙下很快傷口處理好了,方箏輕輕吁了口氣,撿起衣裙正要穿起來,突然間,她恍然意識到什么,為了包扎方便自己僅著一件裹胸,她的心突突的狂跳起來。身旁的氣息微變,查哈巴特爾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肩,繼而滑上她頸項,溫熱的氣息來到她耳畔。“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了,你不想我么?”他的手所到之處象點燃了無數小火花,激得她心陣陣戰栗,她忙抓住他的手,轉過身。“等等,你不用去陪那些頭領了嗎?”
查哈巴特爾反手握住她的手,另只手托住她后腦,一點點朝她貼過去,唇輕輕擦過她面龐最后來到誘人的唇瓣上,“不用了,那邊有卓卓木他們陪著呢,這段時間有太多雜事纏身一直不曾跟你獨處,接下來的時間我想好好陪陪你……去夏宮吧?”
“夏宮?”她聽說過夏宮的事,查哈巴特爾專門建造了一座宮殿,至今那里除了尚謠外再沒有別的女人住過,可以說是尚謠一個人的行宮。“不、不用了吧,這里住得挺好的,干嘛要搬去哪里,聽說那里挺遠的。”
“不遠,用不了一天一夜就到了,那里可是我的天堂啊。”查哈巴特爾笑了下,伸手將她圈入懷中,低頭吻她的唇。方箏側頭避過,暗暗叫苦:那里可是我的地獄啊!這可怎么辦,她可不想跟這個人整日整夜的朝夕相處啊,太、太肉麻了吧?查哈巴特爾不滿意的扳過她下巴,“你好象連我的親近都無法忍受了,是不是太久沒有在一起,讓你覺得生疏了?嗯?”
“不、不是。”她忙心虛的笑。眼見他的頭漸漸俯低,她的心跳得飛快,想后退卻頭被他的大手牢牢扣住根本無法動彈,直到他的唇覆蓋上來,她的頭嗡的一聲什么也聽不見了,只覺得他的身子燙得嚇人,烤得她渾身火熱,仿佛全身汗『毛』都在往外冒汗。“唔……”她的手抵著他胸膛,他嫌礙事將她的手撥開放到自己腰間,結結實實的與她貼在一起。她原本坐在軟墊上的,突然間身子離地而起被他抱到床鋪上,感覺到身下變成了軟墊她嚇了一跳,“不、不行……查哈……”沒等她說出更多的話,他的唇再次捕捉上來與她糾纏起來。她一掙扎,扯動的傷口陣陣抽痛,不知是傷口太疼,還是受他熱力的侵襲頭腦變得昏沉沉的,感覺自已象在現實與虛無的『潮』水中飄來『蕩』去的。一通熱吻過去,他放開了她,方箏忙大口大口的喘息,查哈巴特爾低頭看著她,滿意的笑了,額頭抵著她額頭,沙啞的聲音低道:“還是跟你在一起的感覺最美妙,我真想天天這樣抱著你一刻也不分開,這樣的體會似乎只有在夏宮才能體會到,去夏宮,好嗎?就這樣決定了!”
“我還沒有同意呢!”她抗議。他壞笑,用力在她唇間咬了一下,“你不需要同意。”她生氣的瞪著他,“你至少應該學著尊重一下女人的意見吧?”她剛有所動作,查哈巴特爾象是有所提防似的,大手卡在她頸項間,半壞笑半威脅地說道:“你最好學會服從我,我知道你最近很不安份,好象還有那么點身手,但跟我比遠不是我的對手,想不吃苦頭的話就試著學習一下如何做一位溫順的夫人。做為我的女人,你只有服從的份,明白?”
他好象知道的不少嘛,方箏看了一眼他的手,以他的力氣只消輕輕一捏她的脖子就碎了。“你明知我不是尚謠,為何還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查哈巴特爾一怔,漸漸的眼神變得深蟄起來,大手似有加重力道的意思。壞了,觸及他的忌禁了!她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吧好吧,我錯了。”她可不想那么早死。
“最后一次……”他輕聲威脅,終于放開了她的脖子,手漸漸滑向她下巴,“現在,你要學習一下如何伺候男人,你的丈夫……直到我滿意為止。”說完,覆蓋上她的唇瓣深深索求起來。她的傷口被他壓得生痛,想叫叫不出聲,她掙扎著在床邊『摸』索,終于『摸』到了一個硬東西,拿起來用力擊向他的頭,只聽查哈巴特爾悶吭一聲手捂著頭放開了她。方箏忙趁機大口大口喘息,手捂著傷口滾落一旁,額頭滿是虛汗。查哈巴特爾惱火的瞪過去,第二次了……為了不讓他碰,她竟然膽大包天的對他下手!攻擊他的武器是只木盒,四角均包著鐵皮,其中一角上隱約沾有血跡,不用說他的頭一定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