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著,王爺!他沒死!”琳瑯用力搖晃狗兒喚了幾聲,狗兒的眼皮動了動,發乾的嘴脣微微開啓說了什麼,她把耳朵湊到他嘴邊,勉強聽到一個令人生寒的名字,
“鰲拜……”果然是他做的!
她心裡撥涼撥涼的,僵在當場。
福全不再猶豫,馬上下令,“寶貴,叫幾個人把狗兒擡進去,馬上去請大夫!快!”
寶貴立刻招呼下人動起來,擡人的擡人,請大夫的請大夫,福全轉而向肅大人詢問詳情,肅大人說狗兒是被人夜裡扔在河溝裡的,估計受傷過重無力爬上來,直到一個時辰前有人清理河溝時發現有人,這才向官府報案。算起來狗兒在河道里趴了至少在五個時辰以上,沒被凍死算命大的了。琳瑯眼底有了水意,看狗兒傷勢那麼重天曉得能不能保住這條命。
“王爺,狗兒就先放您這兒養傷,等他醒了下官再徹查此事可好?”
福全點點頭,“辛苦你了,有消息本王會派人通知你。”
肅大人行禮領人離去。
晚膳後,琳瑯來到狗兒房間,大夫過來看過了,說狗兒內臟受到過重創,若今晚醒不過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看著狗兒奄奄一息的樣子,琳瑯心裡別提多難受了,以前多麼活潑愛笑的小子如今卻被人整冶到這個地步,鰲拜有氣不直接衝她來,卻對她周圍的朋友下手,如果狗兒有個三長兩短,如何向他『奶』『奶』交待啊。琳瑯拿起溼手巾輕輕爲狗兒擦著手上的髒泥,眼底一直噙著淺淺水花。
在狗兒家住的那段時間是她過得最快樂的,跟他一起手牽手回家,跟他一起吃街頭小吃,還有全家坐在一起搶盤裡的肉,種種快樂的片斷象電影般在腦海中一一放映。
“姐姐,我決定了,打今兒起開始爲你尋名醫,幫你恢復容貌,然後娶你當媳『婦』……”
“你瞧我,多好的小夥子,沒做過不法之事又沒前科,雖然家窮照樣人窮志不短,這樣的好苗子去哪裡找啊!現在咱過得不富裕,將來我準能掙到很多錢,養你和『奶』『奶』絕不成問題,姐姐,你好好考慮下我嘛,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以後你不要戴紗巾了好不好?你不醜,在我心裡你是最美的姑娘,誰也比不上你……”
狗兒天『性』率真,對人真誠,是個難得的好夥伴,現在他卻因爲她落到如此境地,心裡實在愧疚到家了。
她喃喃*潢色?自語:“要是你能活過來,姐姐就認你爲弟弟,好好照顧你。不用再去扛沙包,不用去茶館說書,姐姐會送你去讀書,讓你做個堂堂正正的讀書人……”
福全輕步走進來,她靠到他懷裡,“大哥,狗兒是因爲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怎麼跟他『奶』『奶』交待纔好,『奶』『奶』一定會恨死我的。”
“不會,這是鰲拜一手造成的,不是你的錯。”
福全輕扶她的頭,沉道:“自作孽不可活,鰲拜活不了多久了。此人不除不止是我們的敵人,還是整個大清的敵人,留他下去終成禍患。到時,就算我們饒過他老天也不會饒他!”
福全話一落好象哪裡也跟著發出含糊的雜音,琳瑯一怔,不敢相信的朝狗兒望去,只見狗兒兩眼依然沒有睜開,嘴脣卻在微微啓合,含糊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我也不饒他,不饒他……”
“狗兒!”
幾天後,在小紅的照顧下狗兒終於醒過來了,也能試著吃點米粥了,但人還是很虛弱。順天府的肅大人過來錄口供,大家這才知道事情真相:那天鰲拜要聽狗兒的相聲段子,狗兒不願去,鰲拜就派人將他抓了去,當著衆官的面倔強的狗兒向鰲拜啐了口水,鰲拜大怒,命人將他關起來。夜裡鰲拜審他的時候,說出一些對琳瑯不利的話,狗兒氣急大罵鰲拜:老子要是活著出去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鰲拜冷笑:“你以爲自己還能活著出去嗎?”
後來每當鰲拜心裡不爽時就拿狗兒當沙袋直打得他牙碎吐血,幾次下來狗兒被打得奄奄一息,鰲拜以爲他死了,就命人將他扔到偏遠的河溝。
狗兒說完自己的經歷,拉著琳瑯的手說:“那鬼王八蛋說了,他絕不讓你們順順利利的成親,還說要你們的命,不論是誰的!”
後來福全見他累了,便安慰他好生休息,又派人通知狗兒的『奶』『奶』過來見人。
走出房間,琳瑯擔心的說:“大哥,我覺得有點心慌,萬一鰲拜真的對付我們怎麼辦?離成親沒幾天了。”
“鰲拜那是恐嚇狗兒的話,天子腳下,他堂堂一品官若真敢做無法無天的事那是自掘墳墓,另外,我會派兵戒嚴這一帶確保那天平安無事,所以,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你就把心塌塌實實的放下來一切交給我就行了!”她擡起頭深深的看著他,福全笑道:“在看什麼,是不是被我『迷』住了?”她笑著搖搖頭,“你知不知道狗兒很崇拜你?他說那次見你帶兵走在街上,一身戎裝的樣子別提多威風了,還說有朝一日自己也要象你一樣威風凜凜的在人前走一圈呢。”
福全朗笑:“等狗兒的傷好了,若是喜歡,回頭我給他個差事做,皇上不是建了個童子軍麼,就讓狗兒進去摔打摔打,還怕沒有報仇機會?待實力足了將來尋個差事也不成問題呀。”
童子軍……
琳瑯恍然想起這還是她給皇上提的建議呢,想不到皇上真的組建了一支人馬,而且已訓練了近半年了。
狗兒正好要尋機會報仇呢,把他放進去再合適不過,也算遂了他心願。興許幾年後狗兒會是這支隊伍裡的精英人物呢!
她興奮的連連點頭:“嗯嗯,還是你想的周到!我也越來越崇拜你了哦,年紀不大閱歷蠻豐富的,頭腦也厲害!”
福全伸手鎖著她的腰拉到自己懷中,戲謔的口吻道:“怎麼樣,這個未來的丈夫人選還算滿意吧?”
她作勢點點頭,配合的回道:“嗯,還不賴!”看他心滿意足的笑,她壞壞的笑:“但是聽過來人說,男人婚前是一個樣子,婚後就會是另一副樣子了,你會不會也這樣?”
“這個麼……等成了親你就知道了。”他故意賣關子。
越是臨近大婚的日子,府裡上下越是忙『亂』,而兩個當事人卻一副悠閒的樣子,不是湊在一起在後園子裡下棋,就是相互講笑話兩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象即將到來的婚事與他們無關似的。
小紅整日裡忙的幾乎快找不著北了,好容易把新房佈置一新,跑來請示福全:“主子,新房佈置好了,管家請你過去看看呢。”
“好,一起去看看。”
福全拉著琳瑯來到主寢殿,這裡的廳廊暖閣處處整頓一新,屋檐下掛上了紅燈籠,成親的日子還沒到,這裡已經瀰漫起濃濃的喜慶氛圍了。
走進寢室,裡面的牀鋪,紗帳,牆圍,掛飾還有桌巾,椅墊等等所有布料全部換成了清一『色』的紅鍛面,真有點新人新房的樣子。
福全在牀前坐了坐,看完四周滿意的點點頭,“不錯,萬事俱備只欠新娘了,琳瑯……”
被叫的人正仰頭研究著掛在牆上的百子圖,聞言,扭頭朝他看去。
福全衝她勾了勾手,笑得十分曖昧,一看就知沒安好心。
琳瑯臉微紅,不肯過去。
旁邊的小紅捂嘴偷笑,退出房外將門關上。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琳瑯正要走過去將門打開,突然腰間一緊,整個人騰空飛了起來,她驚呼出聲,“啊,你好壞,快放我下來!大白天的關門讓人看話!”
福全不由分說,笑呵呵的將她抱到牀上,一同倒下去。
“沒關係,又沒人看見……”
琳瑯臉漲得通紅,心跳如鼓,被他壓在身下這樣的親密姿式直讓她額頭冒汗,呼吸變得紊『亂』不堪。
“不行,大哥,我、我們還沒有成親……”
她結結巴巴的急道。
“那又如何,提前試試也沒關係的。”
他很滿足的將她摟入懷中,相擁而睡。琳瑯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可、可是,我害怕,還沒有準備好,你說要給我時間適應的……”
這下輪到福全奇怪了,“你在說什麼,讓你過來一起試試牀鋪舒不舒服,怎麼這麼多話?”
啊?琳瑯眨了眨眼睛,試試牀鋪?她的腦子有點不轉彎了,難道是她想左了,福全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福全見她愣愣的可愛樣子,突然嘿嘿的笑起來,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額頭抵著額頭,鼻尖對鼻尖,暖味的低道:“親愛的,你是不是想提醒我什麼呀?我本想等新婚那天再……啊,如果你很想要我可以現在就給你呀,意下如何?”
她臉燒得更厲害了,“誰想要……誰象你那麼『色』。起來啦,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福全略略擡起身子,卻不打算放開她,他壞笑的頻頻親吻她額頭,鼻尖,還想更進一步的吻她的脣瓣,她卻躲來避去就是不讓他得逞,嗔笑:“別鬧了,你不是說一會兒張進寶他們會來嗎,他們知道我們在屋裡又要取笑我們了。”福全索『性』雙手捧著她的頭,唬著臉說道:“不許轉移話題,再動我就只好現在要了你了,要不要試試看嗯?”琳瑯剛想笑,笑聲未發出便淹沒在兩人的口中了。
“我們要去哪兒呀?”
半個時辰後,費揚古他們到了,琳瑯跟著福全上了門外的坐騎,準備跟朋友們出城。
見她在問,旁邊的張進寶笑道:“我們去東郊大榆村那一帶轉轉,過了大榆村那邊的景『色』沒的說,羣山秀水綠樹,山花遍野,那裡還有幾座叫不出名的古寺,很值得一看呀。再過些天天變冷了,就瞅不見這美景了。”
朱厚禮切了一聲,“張進寶幾時有這閒情逸致,還不是聽說她妹子虞美人要帶著幾位姐妹去那邊的古寺拜香,著了『迷』似的非要跟去看看,拉上我們出來也不過當他的陪襯罷了。”
“跟你說,虞美人的姐妹們那叫貌美如花,平時裡想見都見不到,幾個大姑娘去荒山拜香多危險呀,我怕她們出事,所以才決定跟著一起去,即一起玩了又可以保護她們,何樂而不爲呢。”
張進寶強辯。
“你好心,也不想想王爺三天後就要大婚了哪有時間陪你逛山,也不曉得看時候。”張厚禮說。
“喂喂喂,別把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可是爲了我們這些單身的人好,瞧瞧王爺馬上要成親了我們還沒著落呢,剛好虞美人的姐妹們個個待字閨中,這不是給大夥製造機會麼。”
張進寶不服氣的分辯。
福全不以爲意的笑,“算了算了,怎麼也是出來了,剛好一起去城外散散心。話說到這兒,大事就在三天後了,等辦事的時候你們別光顧著貪杯,也幫我照應著場子。”
“這還用說,我們早就商量好了,我跟朱厚禮把部下帶過來幫你維持附近一帶的冶安,朱厚禮的幾個兄弟們換便衣混在下人中間,真有鬧事的,鐵定一腳踢出去,鰲拜那廝想添『亂』也沒那麼容易。”
福全放心的點點頭,“那是最好,防也就是防鰲拜一人,其它人沒那個膽子。”
“那隻鰲犬真有點膽大包天了,在朝上連皇上的面子都敢駁,你說他還怕誰?”
張進寶哼道:“我手上要是有把尚方寶劍,一準捅過去,不死也得讓他癱了,解解氣!”
“行了,別說那沒用的話,鰲拜身手高強,十個侍衛都不是他的對手,你那匹夫之勇就省省吧,別做了他刀下鬼。”
朱厚禮奚落道。
費揚古靠到福全身邊,“王爺,話說鰲拜報復心重又愛使損招,他不敢明著對付咱們,估計也要背地裡尋尋咱們的晦氣,成親那天要特別當心啊,食物方面要特別注意,最好派專人盯著,全部用銀針試過再上桌。”費揚古的話提醒了大家,張進寶嘩的叫了一聲,“對對,這個很重要,還有奴婢和下人們,別讓鰲拜的人混進去給我們添『亂』纔好。”
“我都記下了,那天我會盡量做得滴水不漏,不讓鰲拜尋王府的空子。”福全說。
聽著他們商量細節,似乎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沒有什麼讓人不放心的地方,琳瑯安心的窩在福全懷裡,甜甜的笑著,再過三天她就是王爺的福晉了,真是期待好久了啊!
上天待她還不錯,賜給她這樣一個出『色』的丈夫,從此就要依附著這個人過一輩子了。
見她癡癡的望著自己,福全笑了,拉過披風將她裹起來,她也順勢摟著他的腰,貼著他胸膛閉上了眼。
很快,幾人的坐騎開始提速,快馬加鞭的朝城門衝去,城門的守官認識他們,老遠看到他們後馬上讓人將城門大開,福全他們排成一列馬不停蹄的從城門衝了出去。
這是一羣青春年少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們,一路上朗朗的笑聲不斷,一行人跑得份外起勁,快活。
一個時辰後,他們終於停下了腳步,琳瑯撥開披風朝外張望,頓時被眼前的景『色』『迷』的譁了一聲。果然如張進寶所說的那樣此地如人間仙境一般。
“進寶,你說的美人呢?怎麼連個影子也見不到?”
朱厚禮迫不及待的張望起來,張進寶看了看,“興許她們在前邊吧,我們再往前面走走。”
福全打頭,費揚古他們居後,幾十名王府侍衛則跟在最後,一行人往山林深處走去。走了一段路,山勢越來越複雜了,他們已經進入山區了。
這裡風景優美卻鮮少有人進入,大概也是離京城過遠的原因吧,附近連個農家都看不到。
欣賞過漫山遍野的山花,當他們往山勢複雜的森林進發時,不知爲什麼,琳瑯心裡莫名奇妙的隱隱不安起來,擡頭看向福全小聲道:“大哥,虞美人她們爲什麼要選來這兒,離京城那麼遠,她們馬術有跟你們一樣好嗎?要是坐馬車來走山路也不便呀。”
福全聞言不由一怔,下意識的拉住繮繩,象是想到了什麼,“怎麼,你是說……”
沉『吟』之餘眼底浮現出幾分疑慮,琳瑯點點頭,“直覺告訴訴,虞美人她們不可能會來這麼遠的地方,姑娘家誰有這麼大的體力,來回一趟沒兩個時辰下不來呢。”
福全扭頭看向旁邊的費揚古,她的話相信費揚古也聽到了,兩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
此刻,張進寶正在前頭跟朱厚禮笑著說著什麼,琳瑯過意不去的說道:“我不是懷疑張進寶,興許張進寶被妹子戲耍了,我們空跑一趟也說不定。”
費揚古點點頭:“有道理,我覺得張進寶多半是上了他妹子的當。”
福全脣邊挑起一抹壞笑,俯身用馬鞭挑起塊石頭接在手中,然後朝前面的張進寶擲去,正打中他的頭。張進寶哎喲一聲手捂著頭回頭,“誰幹的!?”
福全瞇著眼睛斜睨著他,“張進寶,你要是誆我們白來一趟,當心我讓你吃苦頭!”
張進寶一愣,末了一笑嘿嘿地說道:“王爺,要是他們說這句話還成,您都有福晉了還盼著見美人呀。別急呀,她們肯定來,昨晚我聽虞美人親口說的,她們會在這兒玩一天呢。嘿嘿,王爺,您問這話不怕未來的福晉吃醋呀。”
福全笑罵:“屁話,我怕你被妹子騙了還矇在鼓裡呢。”
“騙我?”
張進寶撓撓頭,“應該不會吧,她很少騙我,當時說的有模有樣的,應該不會有假。再說了,她們沒來我們自個玩呀,也不算白來一趟!哎喲!”
他的話剛落,就被朱厚禮拍了一記,朱厚禮大有意見的哼道:“死小子,我可是奔著美人來的,你要害我空跑,當心吃不了兜著走!”
擡頭望向山頂,已經可以望見古寺的大概輪廊了,朱厚禮看了看山路,“王爺,看樣子我們得步行上山了,騎馬是上不去了。”
福全點點頭,“那就留下侍衛在原地待命,我們幾個上山去瞧瞧,反正也來了,那就看看去。”
他拉著琳瑯朝山上走去。蜿蜒的山路不太好走,他們儘量選個好走的山徑往上前行,大家不時的被腳下的『亂』石塊絆倒。
費揚古幫著王爺拉琳瑯上去,一邊笑道:“現在我真的相信張進寶被她妹子給騙了,這鬼地方誰會來?”
“我們就來了呀!越是清幽的地方越有看頭,深山古寺嘛人多了就品不出真意了。”
張進寶幾時都有話說。
大家笑著繼續往山上爬著,周圍很靜,偶而林間傳來一兩聲鳥鳴,還有一路行來他們的朗笑聲。走著走著,突然林中響起一聲尖銳的嘯聲,不象是鳥叫。
大家紛紛擡頭四望,張進寶疑道:“這是什麼聲音?”
正說著,很快大家的視線被林中異樣的情形吸引過去,只見樹林中出現重重身影正不斷穿『插』交錯的朝這邊聚集而來。
他們一身黑衣勁裝,蒙面,腰間帶刀或手中持刀一看就非善類。“不會是綠林草寇吧?乖乖,人數還不少,至少在三十人以上。”張進寶驚道。
琳瑯心一緊,下意識的握緊福全的手,“衝我們來的麼?”
“不但衝我們來,還象有備而來!”
福全拉著她迅速跑起來,“費揚古,去古寺那邊!”
古寺就在前方不遠處,地勢開闊,他們加快腳步朝那邊趕去。
朱厚禮叫:“張進寶,你乾的好事,什麼地方不來偏偏挑這個鬼地方,現在好了,我們被賊人盯上了。”
他們剛趕到古寺,就被黑衣人們從四面包圍,福全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廢話少說,要麼把姑娘留下,要麼一個不留!”
打頭的蒙面人惡聲惡氣的發話,他的口音很特別,不象是中原人。福全低聲道:“怪了,怎麼是蒙古口音?”
費揚古疑道:“他們要的是琳瑯,該不會是鰲拜的人吧,莫非我們來時就被盯上了?”
琳瑯心一沉,突突的狂跳起來,難道這就是鰲拜所說的絕不讓他們順利完婚而採取的手段,想殺人滅口嗎?他們幾個人加上侍衛不過十人,應付幾十名刀客好象有點困難。
直到這時朱厚禮的嘴皮子也沒閒著,揪住張進寶的衣領,“我說,這你怎麼解釋?”
“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天地良心,我吃飽撐的幹嘛要自找麻煩?”
張進寶怒道。“喂,你們想幹什麼,告訴你們,裕親王在此,你們膽敢放肆?”
爲首的黑衣人手一擺,那羣人一轟而上,舉刀朝他們砍來。他們竟然連王爺也不放在眼裡,氣勢洶洶的殺上前來。琳瑯緊張的臉『色』微變,看這羣人的架式分明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大家小心!”
福全說了一聲,忙把琳瑯推到自已身後,跟大夥一起迎上去阻截。
來人帶刀,而自己人都是輕裝而來誰也沒帶武器,過招時難免處於不利地位。福全讓琳瑯退到古寺裡,他們則牢牢守在寺門口不讓襲擊者入內。
可是他們人多勢衆,身手不凡,沒多久,福全他們就個個帶傷了,明顯不支了。儘管他們各自奪了對方的刀,手中有了武器,但對付他們的車輪戰就明顯不敵了,大家殺得氣喘吁吁。
“不行呀,王爺,我們得分一個人下山搬救兵!”
費揚古急道。“這樣下去我們會是死路一條。”
這個時候,侍衛已經倒下了兩個,還有三個苦苦力戰只能自保。福全當然也知道這樣拖下去對已方不利,他喘息著搖頭:“行不通,我們人少,走一個其它人就支撐不住了勢必落個全軍覆沒。再說誰能逃得出來,他們人太多了!”聽著他們的對話,琳瑯知道情勢對他們極爲不利,心一個勁的哆嗦,難道他們要死在這裡了麼?她越來越有種中埋伏的感覺。回頭打量院子,她匆匆跑到寺裡尋找可用的東西,這裡荒廢了多年處處破敗的不成樣子,地上有很多帶灰的乾草,還有很多糞便,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糞便,於是她急中生智,忙從地上收集幹糞,抱到院中央又找來乾草壓上去,用火摺子點燃,很快一道直且濃的滾滾青煙升空而起。原本擔心山頂的風會將煙吹散,想不到濃煙卻呈直線滾滾升到空中,真象烽火臺上的狼煙。恍然間,她想起剛纔撿糞便的時候,裡面夾著很多『毛』發,現在細想應該是狼『毛』纔對。想不到這一帶會有狼出沒,至少以前這座寺廟曾是個狼窩。
很快,濃煙引起正在外面打鬥的人們的注意,有人喊了句什麼,拼殺聲更激烈了。
一定是蒙古人發現裡面有人在放信號,想盡快結束戰鬥。
唯有這樣做可以通知山下的侍衛們,這是他們獲得生機的唯一機會。琳瑯加快動作,不斷將周圍的幹糞拋進火中,製造更大的煙霧。
外面傳來福全的贊聲:“做得好,琳瑯!這下我們有救了!”
“妙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呢!”
朱厚禮驚喜的叫道。張進寶喘息的說道:“我們只要撐到援兵來就可以了!哈哈,幹吧兄弟們!”
他們個個傷痕累累,好在沒有致命傷,還能短時間支撐住。費揚古接下張進寶的對手,“你受傷了,這裡我來,你去王爺那邊。”
琳瑯一邊關注著福全他們的動靜,一邊不斷撿糞便,撿著撿著突然脖子一涼,一把冰冷雪亮的鋼刀橫在她脖子處。同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死丫頭,你的末日到了!”
頓時,她身子僵住再也不敢動了,手中的幹糞掉到地上。福全他們只顧著守住寺院大門,孰不知有的黑衣人從側面跳牆進來,除了拿刀抵著自己的這個人外,還有五六個人正在翻牆,如果他們不是爲了應付福全他們而形成包圍之勢,那麼很有可能衝狼煙來的,他們要熄滅火堆!
她緊張極了,就在這時那邊傳來福全的驚叫聲。
“琳瑯!”
突然,橫在她脖下的刀顫了一下,噹啷掉在地上,那名黑衣人的身子斜斜的朝她壓來,沒等她逃開就被那人撲倒在地。慌『亂』中她看見福全的身子剛剛轉回繼續抵抗黑衣人們,同時大喊:“不好,他們進院了!”
原來剛纔是福全救的她,但對手太多,他無暇分身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