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激動的鼓掌,連連讚道:“哎,小姐,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套戲法,打得太漂亮了!怎麼以前沒見你打過?”
以前麼?嘿嘿,又不是她啦,當然沒打過!方箏惦著棍子笑道:“你說,我這本領對付一兩個登徒子應該沒問題吧?”雙兒啊了一聲,“什麼叫登徒子?反正小姐有這點本事,倒是可以趕走那些企圖調戲小姐的公子哥了。”突然,雙兒的視線朝她身後飄去,臉『色』驟變,驚呼道:“啊,小心!”方箏還未回頭,就感覺到身後一陣疾風襲來,她條件反『射』的掄起棍子向後掃去,一道身影從空中躍下,一腳踢開她的棍子從容落地。來人面覆黑巾看不清他的面目,身上穿著一件不知是幾品的官服,人也不說話,展開手腳朝她攻來。方箏嚇了一跳,接連避過幾招來式後迅速予以反擊,與她華麗漂亮的招式相比,對方的動作顯得更爲迅捷實用,一招一式沉穩(wěn)兇猛,剛『性』十足,若實戰(zhàn)起來有其絕對的殺死力。對方並不急於勝過她,似乎有意看她的身手,但她無論怎樣反擊,對方都能接下來,她越打越狐疑,這人是誰呀,他的身手有點深不見底呀?對方眼中同樣流『露』出幾分驚奇,她的招式變幻多端,令人眼花繚『亂』,想不到簡單的動作可以演變出如此繁多的招式,看似有點真功夫,漸漸的,他的眼底浮現(xiàn)出讚賞之意。
方箏好不容易瞅準對方的空當,迅速回旋踢,將他『逼』退一米開外的地方。剛要喘口氣,忽聽張進寶的聲音叫道:“好,我也來!”緊接著又一道身影躍進來。方箏被他『逼』得不得不招架,一邊叫道:“張進寶,你幹什麼?”
“試試你的斤兩呀,看你還有沒有瞞我的地方?”張進寶不給她喘息的空當,一招緊似一招的攻上來。方箏這才真正見識到武將的實力,這樣兇猛的攻擊以前曾在伊達身上見識過,此時再一次領教了猛將的實力,竟被他打得全無招架之力,眼見重拳襲至面門,她唯恐避之不及,腳下一錯步身體撲嗵摔了個五仰八叉,“啊!”她叫痛出聲。張進寶的拳頭停在半空中,根本沒擊中目標,見方箏狼狽的瞪著他,他故作輕鬆的吹了一下拳頭衝她揚了揚眉,“小丫頭,跟我比,差遠了。”他分明是故意的!八成想給她個下馬威吧,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方箏悻悻的看了張進寶一眼。
張進寶說完,扭頭問剛纔那個蒙面客,“老兄,你覺得呢?”
哎?跟張進寶在一起的人……莫非是……方箏心一動,扭頭朝蒙面客轉去,只見蒙面客緩緩轉過身,臉上的黑巾拉下,一張俊朗面孔『露』了出來,果然是費揚古。費揚古衝她微微一笑,走上前,伸手將她拉起,“我還是頭一次遇到會身手的姑娘,招式精湛絕倫,論能耐不在驍旗營之下呀。”他的黑眸透著掩飾不住的喜愛之意直直注視著她,竟然看得方箏臉微微發(fā)燙。“看來張進寶對你的評價言不屬實,只有親自試過才知,看不到你的光彩是他的錯。還好,我沒有錯過,很高興認識你!”他仍握著她的手,遲遲沒有鬆開,注視她的黑眸透著濃濃的喜愛之情。方箏的視線被他的眼神牢牢吸咐,一句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彼此彼此。”
那雙黑眸漸漸彎成新月,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彷彿這一次,他們才真正相識,共同的默契和隱藏於心間的尚不被人查覺的情感也開始蠢蠢欲動,一股子久違了的熟悉感重新襲上兩人心頭。這一刻,一場浪漫的愛情故事由此開始了……
“看花片嘍,精彩的花片!”
“賣扇子,紙扇、木扇、綾絹扇應有盡有,大家快來看啊!”
“比一比,看一看,上等的緞面一流的蘇繡,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京城的大街上,各個商販紛紛破嗓子吆喝,一聲大過一聲,吸引著往來行人熙攘無比。方箏新奇的東瞧西望,拉著雙兒不停的往前走,害得雙兒被迫一路小跑的跟著。“小姐,你到底想去哪兒呀?胭脂水粉的都錯過去了?”有人管吃吃住,還不限制她的自由,這正是她理想的生活方式。
“聞到香味了沒,烤鴨的味道,離著八丈遠時我就聞到了,附近一定有烤鴨店!”方箏一邊嗅一邊興沖沖的四處踅『摸』,最喜歡吃全聚德烤鴨的她誤以爲京城裡也有這家店,誘『惑』得她饞涎欲滴,很快視線落到前方一間酒樓。“就是那兒,我們上去瞧瞧去!”雙兒一見忙拉住她,“不要,那兒全是男客,我們去不大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要不你等著,我去買!”方箏不由分說,腳步不停的直奔烤鴨店而去。一會兒,方箏捧著一包東西美滋滋的趕了回來,拉著雙兒來到小河邊乘涼。馬路對面是一家接一家的店鋪,路上的行人也是絡驛不絕,大熱天的也只有這邊的河邊草地可以舒服的坐上一會兒。河邊成排的垂柳下,不少人在三三兩兩的乘涼,其中有棵樹旁沒有人,但是河邊卻支著一根垂桿,有隻小凳子扔在那兒。見那裡沒人,方箏馬上拉著雙兒搶佔地盤,在樹旁坐下來。“來來來,就坐這兒了。這味道不錯*潢色?,可惜不是地道的全聚道烤鴨,回頭帶你去嚐嚐他們的烤鴨,那味道才地道呢!”方箏打開烤鴨讓雙兒聞,雙兒捏起一塊肉嚐了嚐,頻頻點頭,“全聚德?我聽都沒聽說過,小姐又在吹牛。”
啊?方箏微怔,“沒有,那可是百年老字號的老店?”怎麼會沒有呢,據說全聚德烤鴨店始創(chuàng)於清朝某年間,難道不是這個年代?看來沒有大飽口福的機會了,她略有點遺憾的嘆了口氣。附近有不少人在垂約,她好奇的擺弄魚竿也學他們的樣子下餌拋竿。雙兒一邊吃一邊不安的四處張望,“小姐,我們是不是佔了人家的位置?要不換個地方?”
“大樹底下好乘涼,多個人少個人也沒什麼,反正現(xiàn)在人不在先待著。”方箏擦擦手,從紙包裡挑出一塊鴨腿津津有味的啃起來。雙兒邊吃邊問:“小姐,你一點都不緊張嗎?”
“什麼?”
“秀女呀,下月就要大選了,就是決定你命運的時候了。”
“秀女?”方箏忽而想起這位小姐身上還有這樁子事,昨天她離京出走也是爲了躲避秀女這件事吧。琢磨了一會兒,漫不經心的點頭道:“沒選上就沒選上,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要是沒選上我就回來繼續(xù)過我的快樂日子,能不被選上更好!”雙兒啊了一聲,“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小姐就算沒選上也要留在宮中當差,當人家貴人嬪妃們的使喚丫頭,你不是怕選不上被淪落到丫頭的地步所以纔要離京出走嗎?”方箏嚇了一跳,“什麼,那豈不是好壞都要進宮了?”雙兒確定的點點頭。
“這可不妙呀,有什麼辦法能不用進宮嗎?”方箏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可不想剛到這裡就成爲被人壓迫使喚的對象,她顧不上吃鴨肉,迫不及待的問雙兒。雙兒說:“除非臨時暴斃身亡……”話沒說完就被方箏劈口打斷,“行了行了,我活得好好的,還不想早死呢。”“還有就是身染重疾……”
一句話提醒了她,方箏大樂,“裝病嘛,這個容易,我裝成肺癆鐵定把他們嚇走!”雙兒用一副不可能的眼神看著她,“怎麼,有什麼問題麼?”“小姐的身體狀況早在初秀時就已經檢查過了,現(xiàn)在裝病已經晚了……”方箏恍然明白過來,琢磨了片刻,笑道:“幹嘛非要肺癆,想點別的『毛』病不就成了,反正我是堅決不進宮就是。”
“進宮也不是壞事呀,萬一選上了被封個貴人淑妃什麼的,豈不是光宗耀祖的美事。”
方箏連呸了好幾聲,“笨!你以爲後宮是人待的地兒嗎?天天跟其它妃子們絞盡腦汁的爭寵,住久了,人都變成陰謀家了。再說我最看不慣男人三妻四妾,皇上更別說了,身邊嬪妃成羣,何年何月才捱到皇上掃你一眼,這樣的生活你會喜歡?”方箏對此嗤之以鼻。“告訴你,嫁人就要嫁對你一心一意的男人,千萬別理會那些有妻有妾的人,那種人花心的很,永遠不會把心放你一個人身上。”
“看你說的,沒立妾的那是普通老百姓,現(xiàn)在稍有點地位的人誰不是三妻四妾的,莫非小姐想跟老百姓生活一輩子?”
“老百姓怎麼啦,只要他能養(yǎng)家餬口,沒有不良惡習,對你又好,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方箏喋喋不休的指點著,試圖扭轉雙兒的擇偶觀。見雙兒一副不敢茍同的眼神看著她,就知道讓一個古代姑娘接受她的觀念是件很難的事。“當然啦,要是有哪位貴族王爺的肯一輩子守著你一個人,那就更完美了。”
“對了,裕親王就很專情哦,除了嫡福晉外再沒動過納妾的事,上門的媒婆不知趕走了多少。”雙兒羨慕的說道:“那位琳瑯的事我以前也聽說過,當時傳得滿城風雨,據說當時皇上也喜歡她,死活不肯放手,你不知道裕親王娶福晉那時候有多周折,所以直到現(xiàn)在,聽說王爺對福晉還是寵愛有加呢。”方箏點頭讚道:“這纔是琳瑯的聰明之處,嫁人就要嫁這樣的人,一夫一妻纔是理想的生活方式。”
“可是這樣的人打著燈籠也難找哦。”
“找不到就一個人生活,女人又不是男人的附屬品,永遠要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有骨氣的女孩絕不當米蟲!”方箏也被自己頗爲志氣的話所傾倒,自己真是太有才了,很有當教師的天份呀!正在她洋洋得意的時候,雙兒拿眼帶著幾分懷疑斜睨著她,不服氣的嘀咕:“是麼,聽上去好象蠻有骨氣,我們現(xiàn)在寄人籬下,也沒見你有什麼骨氣呀……”
呃?方箏頓時語塞住了,雙兒隨口一句話就將她滿腔的豪言壯語堵了回來,她只好嘿嘿乾笑幾聲塘塞過去。“情況不同嘛,有人願意養(yǎng)我自當樂意享受,要是沒人管我也不會強霸著人家。總之啦,我要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如果放我進了宮,那絕對是皇宮的災難,我肯定不會容忍別人欺負,誰敢動我,我就鬧它個雞犬不寧。”
“你太異想天開了,你以爲皇宮是沒有王法的地方?沒進過皇宮的人才會這樣說。”
“我是沒進過皇宮呀,改天有空,找人帶我進去轉轉,要是有機會能拍個照留個影那就更好了!”方箏美美的念道。恰好這時,魚標動了,她驚喜的叫起來迅速收竿,一條大魚活蹦『亂』跳的摔到岸上,方箏順手抄過旁邊的魚簍將它裝進去,並晃了晃,“嘿嘿,今天可以打牙祭了!走,我們回家!”把魚簍往身後一甩,摟住雙兒的肩,大步離開了原地。她們前腳剛走,樹旁便閃出一箇中年男人,他望著方箏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走出幾米開外的她們嘻嘻哈哈的笑著,雙兒奇怪的問:“這簍子不是我們的,這樣拿走沒事麼?”
“哦,對哦,不過簍子又不值幾個錢,應該不會有事吧……”兩個姑娘家開心離去。樹旁的中年男子招招手,旁邊湊上來一個守衛(wèi),“這個姑娘特立獨行必有不同尋常之處,跟上去,看看她是誰家的姑娘,或許能爲我所用。”守衛(wèi)領命,迅速跟了上去。雙兒走著走著,突然不安的回頭,小聲道:“小姐,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好象有人在跟著我們,會不會遇到什麼宵小之輩了。”
“不會,大白天的哪有那麼多壞人,是你多心了。”方箏打哈哈道。一拐過街角,她立刻拉著雙兒貼到牆壁上,雙兒緊張的問:“怎麼?”方箏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下一刻,有人探頭張望,當那人的頭剛冒出,方箏一拳擊過去正打中那人鼻樑,那人哎喲一聲身後登時飛了出去,方箏也連連倒吸冷氣,不斷的甩手,“這傢伙骨頭真硬,好痛好痛!”
看到那人摔出幾米遠,方箏樂了,輕鬆的拍拍手,“好了,警報解除,回家嘍!”方箏是個樂天派,什麼時候都能尋到樂趣自餘自樂。
“方小姐,費大人正在找你,請你回來直接去偏廳用膳。”一進門,在門口恭候多時的丫頭馬上上前說道。她的一個丫頭喜兒也陪在旁邊,喜兒一把拉過雙兒,小聲埋怨,“你們怎麼現(xiàn)在纔回來,費大人已經等了小姐半個時辰了……出門也不打聲招呼,讓我一通好找……”等主箏扭頭看過去,喜兒馬上什麼也不說了,催促她趕緊過去,方箏擺擺手,說了聲知道了,一路小跑的直衝向下人所說的偏廳。一進門,發(fā)現(xiàn)桌上已經擺好飯菜,費揚古正坐在靠牆的椅子上看書,聽到動靜,擡頭朝她看來。方箏喘息未定,忙整整自己的衣服,笑瞇瞇的打招呼,“不好意思,來晚了。哎,少見,進寶居然沒跟來?”
費揚古笑了,合上書放在旁邊的桌上,站了起來。“他去裕親王那邊吃飯了,今兒不來這兒了。”他一擡手,候在旁邊的丫頭們端著洗水盆拿著手巾走上前伺候主子淨手。“這傢伙整天去朋友家蹭吃騙喝,連自己家也不用回嗎?”方箏在桌旁落座。這時,喜兒端盆走過來,她伸手在裡面洗了洗,正要習慣『性』的甩甩,旁邊的雙兒忙將手巾遞過去。方箏擦擦手坐了下來。費揚古撩衣衫就座,笑道:“他孤家寡人的誰也不用惦記,平時經常輪家蹭著吃飯。”
“他不是還有個妹妹麼?”
“他妹妹也有去處,常不著家的。”費揚古夾菜放到她碗中,“在這裡住著還算習慣吧?以前你們府上吃飯時都有誰?”都有誰?方箏微愣,這個她怎麼知道……她心虛的笑,“就是家裡那幾口子人,平時沒什麼外人去,吃飯很冷清的。”就胡說吧,反正他也不知道,也無從驗證。
“你爹是個清官,『性』情耿直,是個真正幹事的人。無論是京官還是軍營裡都有不少人佩服他呢。可惜,突然提出卸任回鄉(xiāng)的事,皇上百般婉留都無濟於事,他的離開是朝廷一大損失啊。”
飯菜做得很合口,爲了避免被人問及更多家裡的事,方箏埋頭吃得不亦樂乎,塞的滿嘴都是,吃了一會兒突然感覺氣氛變得安靜了,費揚古好久沒出聲了,擡頭一看,他正捧著茶杯淺笑的望著她。“看你吃得那麼香,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看你吃飯也是一大享受啊。”方箏喝了口茶嚥下口中食物,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食物了。你家廚子的手藝沒的挑!”
她想起以前自己在大漠時生活時的情形,天天吃的飯菜種類很有限,總是跟著蒙古王查哈巴特爾大口吃肉,頓頓吃肉,吃得最後一提肉就泛膩。而費府的飯菜以素食居多,偶而搭配點精瘦肉,吃上去又爽口又味道十足。費揚古聽了笑道:“那就多吃點,想吃什麼跟我說,我讓廚子做給你吃。”她點點頭繼續(xù)吃起來,這回吃得就斯文多了。
“對了,跟你說點事。”
方箏擡頭正要聽,突然覺得背後有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奇怪,有人在監(jiān)視她麼,莫非是先前那個宵小跟進來了?她剛要回頭看,恰好費揚古夾菜過來,忙不迭的道謝。他口中勸她多吃,視線卻不著痕跡的朝門外飄去,眼神中顯出微微不滿。“怎麼了?”方箏問著就要回頭,費揚古說了句沒什麼低頭繼續(xù)吃飯,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剛剛困擾她的被人注視的感覺已經消失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回頭望了一眼,只來得及掃見一角衣衫從窗前閃過。“啊,剛纔你要說什麼來著?”
“關於你家宅院的事。”費揚古重新說起來,“跟你籤公文的那個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但他拒絕退回房子,哪怕我們多付銀子也不行。後來一打聽才知,那個人是鰲拜手底下專門收購別人宅院房產的人,進了他的手很難再要回來了。”
那就是說她要在這裡一直住下去了,方箏想了想,試探的問:“你不介意多養(yǎng)一個閒人吧?”費揚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倏而笑了,故作認真的說道:“啊,雖然多一口子人有點麻煩,不過多添一雙碗筷也沒什麼,想住下來嗎?”方箏低頭看著眼前的飯菜頗有些不捨,如果離開這兒的話去哪裡找這麼好吃的飯菜,還是免費的,她動心的點點頭。“這裡住得挺舒服的,環(huán)境也好……”
是吃得好吧?似乎飯菜更令她情有獨衷!費揚古從她眼中讀出了什麼,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方箏不知他在笑什麼,總覺得他笑得那麼古怪,他親自把壺爲她倒茶,“喜歡就住下,我這裡有些冷清,多一個人也熱鬧。只要你住得習慣就好。對了,你老家在什麼地方,我想給你父親去封信,告訴他你的近況好讓他老放心。”
“啊?”方箏又愣了,這兒她哪兒知道啊!旁邊的雙兒忍不住低道:“小姐,你不會這也忘記了吧,怎麼搞的,是不是被人打壞腦子,怎麼以前的事都忘記了。”雙兒替她把家鄉(xiāng)地址告訴了費揚古。方箏小聲分辯:“我是受驚嚇過度,一時忘記而已。”然後虛笑一下,繼續(xù)埋頭吃飯。飯後,喜兒雙兒過來伺候她洗手,其它丫頭收拾起飯桌,費揚古走過來,“剛好今兒沒什麼差事,你想出去走走嗎?”
“好呀,帶我遊京城!”她開心道。他笑著彈了個她一個爆慄,“聽著象外來人似的,走吧!”不久,兩人來到一條熙攘的街市,這裡人來人往象趕集一樣熱鬧,路邊的貨攤也是一家挨著一家,各種商貨應有盡有。費揚古拉著她撿著人少的地方走,“本來想帶你去城外的跑馬道,不過來回要半天功夫,以後有時間再帶你去,這裡是京城出了名的逢八集,剛好今兒是個集會,平日裡你一定很少出來逛街吧,剛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轉轉。”
“嗯,想得周到!”方箏滿意的點點頭。在他們身後,四個護衛(wèi)形影不離的跟著。方箏跟別的女孩不同,對花花綠綠的布,各樣的水粉胭脂等姑娘家喜歡的物件都不感興趣,倒對街邊賣農具的東西時常停下來『摸』一『摸』試一試,費揚古好奇的觀察著她,想了解她是怎麼樣一個姑娘。經過一家首飾攤子後,他忍不住笑問:“方姑娘好象對姑娘家的東西不怎麼感興趣呀?”
“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夠用就行了,沒必要買那麼多。人就一個頭,有的摘就成了。”方箏記得她有個首飾盒,零零碎碎的飾品也有不少,今早雙兒爲她梳頭時用的就是首飾盒裡的物件,不過她不喜歡往頭上戴那麼多首飾,只撿了兩三個簡單小巧的讓雙兒給她『插』上去。雙兒不可理解的看著她,小聲嘟囔小姐怎麼轉『性』了,說以前的她可是恨不得把所有首飾往頭上『插』,一副不把自己打量得很有女人味死不休的架式。方箏纔不管以前的掌珠是什麼樣的人,只要她喜歡一切隨『性』。走著走著,她在一家賣農具的攤位前停了下來,蹲下身,從中挑了個耙子握了握。攤主馬上殷勤的問:“小姐要耙子嗎?”
“你賣這根棍子麼?”方箏問。一句話問得攤主愣了,“這個……耙子都是整個賣的,哪有拆開來賣的?”方箏握了握棍子,感覺很合手,“我只要這根棍子,我要耙子有什麼用?”小販聽得一頭霧水,“小姐,你倒是要還是不要呀?這是耙地的,你確定要麼?”
方箏正要說話,費揚古忙說了句我們不要,拉著她離開攤位。“沒你那麼買東西的,你要棍子做什麼?”
“我覺得很合手呀,這比你府上練功的棍子好用多了,人家爲什麼不肯賣,我買下耙子自己改造一下不行嗎?”方箏分辯道。費揚古這才明白她想要什麼,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想要什麼跟我說,棍子要從別處買,哪有跟賣耙子的要棍子的。”
“雖然短是短了一點,可我要求也不高嘛……”沒等方箏說完,費揚古已經拉她去了別處。一想到她剛纔的舉動費揚古就想笑,她真是很特別,該是姑娘家喜歡的不喜歡,偏偏對那些男人們用的物件感興趣,“我說,你上輩子一定是個男人,這輩子投錯了胎變成女兒身,我覺得舞刀弄槍上陣殺敵更適合你。”方箏莞爾一笑,“有眼力,被你看出來了,我可是真的上過戰(zhàn)場哦,殺敵麼,說起來我也是經過浴血奮戰(zhàn)從鬼門關裡爬出來的人!”她頗爲得意,想想自己還是個女巾幗呢。費揚古含笑的看了她一眼,又補了一句:“上輩子你還是個話癆,滿嘴跑車。”
“我說的是真的!”方箏轉念一想那都是上個穿越的事了根本無從證實,他不相信也正常,想罷她只好悻悻的嘆道:“算了,當我胡說好了。”走了一會兒,她不依的更正:“我對姑娘家的東西也很感興趣!”爲了證明什麼似的,再遇到首飾攤,她也似模似樣的擠到姑娘羣中一起挑選起來。別的姑娘拿著首飾比來比去,相互議論著質地如何如何,而方箏埋頭在首飾盒裡撥拉來撥拉去,恨不得把盒子裡的飾品都倒出來,也不知她在踅『摸』什麼。費揚古看了直想笑,恰好有位熟人上前搭話,他便跟人攀談起來。好不容易方箏從裡面挑出一件金不搖,看看左右滿意的問道:“喂,這件也不錯吧?”她的話剛落,周圍的姑娘們突然驚呼一聲嘩啦全跑了,方箏撓撓頭,不理解的看了看手中的飾品,疑『惑』道:“這很普通呀,怎麼把人都嚇跑了?”她拿在手中當微型武器比劃了幾下,怎麼也想象不到它的威力在什麼地方,很快她興趣索然的扔回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