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伯說出都死了的話時,讓我想到了他所說的全村四十歲以上的人都死了的說法,那到底是一種什么力量,可以一夜之間讓全村所有四十歲以上的人都死了呢,這實在難以想象。
“是不是全村所以四十歲以上的人全死了?”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測,我再次追問。
海伯點點頭,眼睛望著東南方向,一座大山屹立在藍天綠地之間,宛如一個巨人,頂端是皚皚的白色,宛如白頭文頭頂上山的一抹顏色。
海伯的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因為顫抖,褐黃色的指甲不停的敲擊著桌面,發出令人不安的“咄咄”聲,我掏出一支煙遞給海伯,海伯并沒有接,而是拿起了自己的煙袋鍋子,哆哆嗦嗦的抽了起來。
“后來呢?后來又發了什么。”直覺告訴我,事情肯定不會如此結束,便繼續追問。
海珀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為我們講:
死去的人,死相都非常恐怖,就像被吸干了精血,都變成了干尸,人們立刻覺得這事與仇黎河有關系,紛紛來到仇家老宅,卻并沒有發現仇黎河,當時人們群情激奮,認為是仇黎河變成了惡魔回到村子來索命的,就提議一把火燒了仇家老宅,于是人們找了汽油,可就在要點火的時候,突然刮起了一陣惡風,吹得人們東倒西歪,嚇得人們立刻逃離了仇家。
這股惡風刮了整整一天,連天都看不見顏色,一直到晚上才停了下來,一些人就又想去燒了仇家老宅,可當人們走出家門時,卻發現仇家的老宅又變得燈火通明起來,有些膽大的就想再去看個究竟,當人們來到仇家門外是,卻聽到仇家的院子里人聲嘈雜,聚集了不少人。
人們爬上墻,向院子里看去,卻發現村子里死去的人竟然都聚集在仇家的院子里。前來探究竟的人嚇的立刻逃了回去,再也不敢前往仇家。
從此仇家的老宅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亮起火光,那些死去的人就會在仇家的院子里游蕩,這讓人們變得愈加的不安和恐懼,認為源河受到了詛咒,源河的居民就從紛紛搬了出來,當時很多人變賣了黃金,遠走他鄉,也有像海伯這樣的人,來到了喀什葛定居了起來,也就形成了現在的漢人村。
聽完海伯的講述,三九問:“海伯,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去一趟源河。”
海伯立刻搖起了腦袋,連連說:“不能去。在我們搬出源河后,也有人回去過,但是再也沒有回來。源河現在已經變成了鬼村。”
海伯的話剛說完,突然從墻外傳來一個聲音,“誰說不能去,我前幾天還去過。”聲音尖細稚嫩,像是童聲,卻又夾雜著一種非常不對稱的沙啞。
就在我和三九猜想這個人是誰時,從大門口就晃晃蕩蕩的走進一個蓬頭垢面,衣著邋遢的男人。
這個人嘴里不知道吃著什么,油膩而雜亂的頭發長度超過了肩膀,棉服已經看不出原有的顏色,扣子也已經掉光了,用一條條麻繩將衣服困在胸前,腳下沒有穿鞋,用布條纏裹著,幾個腳趾頭露在外邊,又黑又長。
海伯看見這個人,立刻從飯桌前站了起來往外哄他:“出去,出去。”
海伯往外趕他,這個人就開始在院子里跑,最后海伯只好拿起棍子,才把他給攆出了家門。
“海伯,這個人是誰?他怎么說自己最近去過源河”我不禁奇怪的問。
“這是我們村的二瘋子,叫李淼。他確實去過源河,不過那是三年前,回來以后就變的瘋瘋癲癲了。而且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他的話不當真。”
想想剛才見到李淼的模樣,確實不像個正常人,正常人是不會有如此奇特的裝束的,活脫脫一個傻子。
“你個老東西,說誰是二傻子?我是你二大爺才對。”李淼的聲音又從外邊傳來,看來他并沒有走,而是還在強外邊。
海伯聽到李淼的聲音,立刻又拿著棍子趕了出去,很快就聽到兩個人的吵鬧聲。
“晦氣的家伙,快滾,快滾。”海伯大聲的斥責著,不時傳來棍子打在地上的聲音。
“哎!你個老不死的,別打……你二大爺!”李淼在外邊嚎叫著,不一會兒叫罵聲就漸行漸遠了。
我和三九忙趕出去,李淼早已經不知道了去向,只剩下海伯拄著彎著腰,拄著棍子喘氣。
海伯看到我們,沖我們擺擺手,對我們下了逐客令,“你們也走吧。”
見我們還想說什么,海伯立刻阻止,說:“你們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帶你們去源河的,想去你們自己去。”說完轉身進了家門,關上大門,立刻又傳來了鎖門的聲音。
我想上去敲門,卻被三九給制止住了。
三九說:“不必強人所難,既然他肯就算了。”
雖然我覺得有些可惜,但以現在的情況也只好這樣了,不過我們畢竟也知道了源河的大致方向,也算是收獲不小。
我和三九商量了一下,先回聶木拉準備一下,然后第二天一早可以在趕回來。
我們坐上了汽車,剛要啟動,就聽到有人叫喊:“哎呀……”
這聲音又尖又細,而且還是從車底傳出來的,這讓我頓時嚇了出了一身冷汗,車底下怎么會有人?
就在我和三九以為軋死了人時,一只臟手“砰”的一聲,拍在了車窗上,然后李淼黑黢黢的腦袋就貼在了上面。
“要出人命啊!”
我和三九立刻下了車,見李淼完好的站在地上,才長長出了口氣。
“你不要命了,鉆車底下干什么了!”我大聲的訓斥道。
李淼對我的訓斥充耳不聞,卻圍著汽車打轉,嘴里不住的嘖嘖稱奇:“這個鐵疙瘩還會動啊。”
看來這個李淼果然是個半傻子。
我不理他,準備上車,卻發現三九好像對李淼非常感興趣,叼著煙斜靠在車身上不停的打量他。我也看了一下李淼,卻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同之處。
“抽煙嗎?”三九遞給李淼一支煙,問。
“抽!抽!”李淼立刻從三九手中接過煙,三九給他點上。
李淼接過煙,使勁了抽了一口,然后半瞇著眼睛,煙霧從他嘴中吐出,又立刻吸了回去,良久,煙霧才從他的嘴和鼻子中噴了出來。
我不禁奇怪,一個半傻子吸煙的動作怎么會此次一氣呵成,甚至還可以稱得上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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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真的去過源河?”三九問他。
“當然。我帶著兩個人一起去的。”李淼很享受的吸著煙說。
我精神一震,看向三九,發現三九也正滿臉笑意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