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昊澤站在辦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南宮夜的飛機呼嘯著飛入蒼穹,他一點擔憂之色都沒有,因為他決不相信,司空擎還活著。且不說古墓里有多兇險,就說司空擎那一身傷,久久得不到治療,再加沒有食物和水,也熬不了多久。
當南宮夜的飛機消失不見,他轉身給秦悅打了一個電話,“馨雅怎么樣?”他每天都要打十幾個電話問馨雅的情況,雖然他一直沒有露面,但關切卻是十分緊密的。
秦悅此時正坐在辦公室里寫病歷,如實回答穆昊澤的問題,“馨雅昨夜見過父母,心情好了很多,這很有利于她的恢復。”
穆昊澤欣慰地點點頭,“那就好,給她最好的照顧和料理,用最好的藥。”
“這個自然不敢怠慢,不過”秦悅無意間抬頭,看到管可凡拎著餐盒走向了馨雅的病房,不禁擰緊了雙眉,“昊澤,管可凡曾經和我是大學同學,他的醫(yī)術可完全在我之上,現(xiàn)在馨雅還沒有恢復,只怕他們接觸,會讓他發(fā)現(xiàn)端倪。”
穆昊澤擰眉思考了一下,淡淡地開口,“既然你和他是老同學,那么一定可以找到合適的理由,讓他理解并保秘這件事,總之,不要暴露了我。”
說完,穆昊澤便掛了電話。
秦悅則是呆呆地看著樓道,直到管可凡推門進入了馨雅的房間。
倘若管可凡看出了端倪,她要怎么勸他保密并不懷疑其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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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可凡進入房間的時候,馨雅還在睡,這是她三天以來,睡的第一個好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灑落在沿,映亮了她淡淡的眉眼。
離別七年再相見,管可凡突然覺得心里酸澀得厲害,這是他從小喜歡到大的女孩,雖然他從來都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從來沒有什么非分之想,但這不代表他就不能喜歡她。
他喜歡她,從來都沒有停止。
他輕輕走到邊坐下來,將餐盒放在了桌子上,背對著陽光,正好避免了陽光照射她的臉。
他靜靜地看著她,眸光開始繾綣而貪戀。
她還是那么美,但此刻,她卻也很蒼白,他曾經想,他不能肖想她,卻可以喜歡她,照顧她,保護她,可是到頭來,他未能給予她任何保護,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他都沒有在她的身邊。
他覺得他這位做大哥的,很不合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時光緩慢得像是淡淡的流水,他坐在她的身邊,仿佛一切都已停止。往事一幕一幕,劃過腦海,兒時的歡笑也回蕩在耳邊,他感覺重溫了一遍舊時的溫暖,那一聲聲“可凡哥哥”,溫潤了他干澀了這么多年的心田。
他一直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虛掩的門外,秦悅正通過門縫靜靜地觀察著屋子里的一切。
大約半小時后,馨雅自然醒了,看到她睜開眼,他不由自主地就勾起了一抹溫暖的笑意,“馨雅,醒了?”
她的眼睛,就像兩汪幽深清澈的湖,看一眼就足以讓他沉溺。
馨雅恍若隔世,眨動著美麗的大眼睛,靜靜地看了管可凡好幾秒,才后知后覺地驚訝起來,“可可凡哥哥,真的是你嗎?”
“是我,我回來了。”管可凡笑得更加溫暖而明媚,伸手扶著馨雅坐起來,又將枕頭墊在她的身后。
馨雅一錯不錯地觀察著管可凡的臉,許久之后,終于確定這真的是她的可凡哥哥,三歲那年,她還一度喊著要嫁給他的可凡哥哥。
突然就覺得眼睛酸澀,病痛中的馨雅異常脆弱,撇著嘴就哭了,“你終于肯回來見我了,當年是有多生氣,到底是有多恨我,一去七年都不回?”
管可凡心里酸澀,嘴上卻笑著,趕緊拿了紙巾為馨雅擦拭眼淚,“哪有生氣,可凡哥哥最疼的人就是你了,怎么會恨你?”
馨雅的眼淚越擦反而越多,“不生氣,不恨我,那干嘛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就突然跑去那么遠,還這么多年都不回?”
“以前可不是這么愛哭的女孩啊,以前總是打得別人哇哇哭,怎么現(xiàn)在自己這么容易哭?”管可凡調笑著起身,接了熱水,洗了塊毛巾,又走回邊細心地替馨雅擦拭手和臉,“別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
馨雅還是不依不饒地追問,“當年干嘛要離開,還這么多年不回?”
管可凡放下毛巾,又打開食盒,將里邊的粥和勺子都拿了出來,“當年年紀小,不懂事,一心想著要出人頭地,發(fā)誓不混出模樣來就不回來,所以才犯了這么大的錯,讓你難過了,這次回到龍城,可凡哥哥就再也不走了,會在這里看著你結婚,生孩子,幸福一輩子,嗯?”
“呵呵呵”馨雅終于破涕為笑,乖順地喝了一口管可凡喂給她的粥,“可凡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當年真的不是生我的氣才離開?”
管可凡笑得十分溫潤,將一位和藹可親的大哥演繹得非常好,“可凡哥哥疼你疼了十幾年,突然有一天就莫名其妙地生你的氣,還跑到異國他鄉(xiāng),還七年都不見面,你用腳趾頭想想這也是不可能的嘛,傻丫頭!”
說著,管可凡還溺地敲了敲馨雅的額頭。
馨雅終于展露了三天以來,最開心的一個笑容,現(xiàn)在的她,最不愿意面對的就是生離死別,那么最開心面對的,當然就是故人歸來。
她一邊享受地吃著管可凡喂給她的粥,一邊笑著說,“可凡哥哥,你說要看著我結婚生孩子,那改天我?guī)嬉娔悖覍硪欢〞藿o他。”
想到這里,她突然想起,在管可凡的認知里,她應該是嫁給穆昊澤的,所以她又傷感起來,“可凡哥哥,對不起,我沒有和昊澤走到終點,而且,昊澤他”
“我都知道了。”管可凡十分平靜,沒有過多的表情,繼續(xù)喂馨雅吃粥,“那不是你的錯,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再提,昊澤既然去了,我們懷念就好了。逝者已矣,我們活著的人,還是應該要努力幸福。”
馨雅點頭表示同意,不論是七年前,還是現(xiàn)在,管可凡總是無時不刻在給予她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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