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這些姑娘玩的都很盡興, 而那位皇商之女卻是發現了一些端倪。那院子雖說徒毅不常去,但是內務府還是替他按照皇子規格做了一應的器具放在那,寶釵家中是做皇商的, 對這些東西自然認得些。知道林瑯是借了別人的院子, 就更加肯定林家比賈家要厲害, 心里也對自己母親的安排產生了懷疑……
大約是三個月后, 賈政生日當天, 林瑯因為有了請假的理由,就愉快的帶著妹妹去了賈府,接著裝關系好!當然他們的父親林如海實在懶得去, 說是戶部查賬還沒查完就不去了,讓他們兩個小的代表一下。
賈家完全不介意林家只派了兩個小的過來, 因為在這幾個月內, 皇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他很寵林瑯, 比兒子還寵。按照林爹的話說就是幸好有他在,不然兒子就該被皇上寵得無法無天了。不過現在也沒差多少, 托皇上的福,滿朝官員都知道了當年皇上與林瑯爺爺不得不說的那些事。在朝的,只有幾位兩朝閣老知道的最詳細,因為當年奪嫡的時候,他們站對了位置, 而且沒有反對皇上。至于在野的人里面, 也有支持皇上的人, 但是他們不希望皇上被男色所惑, 于是在那人去世之后, 陸續被皇上舍棄,雖然下場很慘, 但是至少比那些站錯隊,腦子又不清醒的人好的多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御史換了好幾批,但不變的是,他們有些人依舊耿直。自打知道整件事之后,紛紛上書彈劾林瑯迷惑圣上,但是沒有用?;噬喜粫俜敢淮五e,失去了那個人,是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他不會在讓他的孫子步他的后塵!
皇上執意不聽,御史們也不放棄,一直堅持著,林如海也沒閑著,派了人調查那些上書的御史,果然抓到了幾只碩鼠,皇上干脆利落的判了死刑,不過對于那些清清白白的御史來說,這件事根本不算什么,他們堅持己見,絕不松口?;噬弦步^對不聽,就是寵著林瑯,那幾位閣老本也不打算管這件事,不過在見了林瑯之后,也都想起當年那個才情艷艷的公子,又思及自己當年的不作為,也成了害死他的一員,因此都明確表示要護著林瑯。
朝堂之上,最大的老大選擇護一個人,其他大佬也跟著護,下面的小蝦米除了彈劾也沒得干了。
因此林瑯過得很是滋潤,那些閣老閑了也會叫林瑯去,或是讀書寫字,或是品茶下棋。林瑯也就正式踏入京城一流交際圈了,外帶著黛玉也被皇后娘娘收做干孫女,成了名副其實的貴女。
因此賈母對兩人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黛玉一進賈府就被迎到了后院,林瑯則是留在了外頭和賈府的爺們一起。
林瑯的交友圈和賈府明顯不是一個等級的,那些官老爺都是沖著林瑯來的,宴會沒開始前就把林瑯圍了個團團轉,宴會開始后方才放手。那些紈绔和林瑯的檔次明顯不在一個層面上,比學識,人家是探花郎啟蒙,名儒教習,后來還在尚書房聽講,給皇子們講課的,哪個不是學富五車?比相貌,林瑯繼承了林家的完美基因,膚白修長,想是和衛階相比,也不差絲毫。最關鍵的是,他們玩兒不到一起,林瑯向來是只看,不動,他們不僅看,而且動得還很猛。
林瑯倒也不是不屑和他們玩兒,只是平日功課繁重,休沐了又愛賴在家,要不然就是帶著妹妹和幾位閣老家的公子姑娘出去玩,實在是沒有時間和他們聚在一起。
那些紈绔卻是不屑和林瑯這個別人家的孩子打交道,因此林瑯只能一個人干坐著吃菜,賈璉倒是惦記著,可林瑯不讓他陪,說是要享受一下清凈的感覺。賈璉見林瑯神色自若,那邊老爺們又催得緊,也就撒開手了。
林瑯正一個人喝著小酒,享受時間呢,那不長眼的就湊過來了,薛蟠是個男女通吃的,好不容易看見一個美人兒,又怎能放過?因他先前不在這邊,也就不知道林瑯是誰,看他被孤立,只當是身份上不得臺面的小家公子。
真是被酒肉填了腦袋,也不想想林瑯在這邊坐著,哪能是被他隨意欺辱的人?
走路晃來晃去的湊到林瑯身后了,剛搭上了肩就被林瑯抖掉了,卻也不生氣還笑道:“美人兒是哪家的?我怎么沒見過你?”
林瑯看見那些紈绔都在竊笑,就明白了,轉身道:“爺也沒見過你,你是?”
薛蟠自豪的說道:“好說好說,大爺我是薛蟠,薛老板!”
林瑯輕蔑一笑,道:“我當是誰,原來不過是個商賈!”
薛蟠怒道:“你個兔兒爺!竟敢說你薛爺爺!”說著便要動手。
那些紈绔都清醒著,孤立林瑯到還可以,可要是眼見林瑯被欺辱了,還在一旁看戲,這可不行。因此就有人上來勸架了,道:“你這個呆霸王,那是你姨夫的侄子,林瑯,林公子!還不清醒點?”
林瑯本想動手教訓他,可是有人上來勸說不要和酒鬼計較,不過他們算什么?也敢來插手?林瑯自然不管他們的勸架,只道:“好!好一個薛大爺,打死了人,逃來京城,竟然還這么囂張?我看竟比皇子們還要厲害呢!”
林瑯這可不是在夸他,薛蟠被人拉住,這么一說也就知道林瑯是斷斷不能惹的,便道:“原來是林兄弟,我這馬尿灌多了,昏了頭,冒犯了兄弟,對不住啊!不如我自罰三杯如何?”
林瑯起身,冷笑道:“呸!你也配和我稱兄道弟?三杯酒就想饒命,這天底下沒有那么便宜的事!”
正鬧著,不遠處的寶玉卻是帶著馮紫淵來了,看見那些公子都站起來圍到了一起,便過去了,那些伺候的小廝看樣子不妙,就去通知上面席面的老爺們。
寶玉也上前拉架,勸他們和氣些,薛蟠此刻徹底清醒了,求著林瑯原諒,林瑯卻是不肯,因此寶玉也是重點勸說林瑯,可惜林瑯絲毫不給他們面子,直接就說要走。
這還了得?馮紫淵倒也上來勸說:“林公子,薛蟠這人喝了酒腦子就不清楚,冒犯了公子,是他的不是,不如公子說要怎么罰,我們就怎么罰!”
林瑯本沒打算立刻收拾他,畢竟這是賈政的壽宴,他最近被彈劾的多了,雖說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但是在舅舅的壽宴上鬧事,林瑯自認為還是做不出的。
不過林瑯也沒打算放過薛蟠,看了一眼馮紫淵,笑道:“這位就是馮兄?早聞八皇子說你功夫了得,只是一直不得見面,如今看來果真是個少俠!”
馮紫淵謙虛道:“我哪擔得起殿下厚愛,只是會耍幾招劍罷了?!?
那小廝前去通報,賈政本來是要過來看看的,但又說有公公前來宣賈政入宮,因此也就沒來成,宴席也就散了,林瑯倒是還約馮紫淵不日再聚,然后就帶著黛玉離開了賈府,也不管那個薛蟠了。
薛蟠還以為林瑯是要放過他,呵呵,想多了,林瑯有仇都是當面報的,要是沒有當面,那就要小心了,他那是在蓄力準備發大招。
林瑯到家不久,就有賈府的奴才過來報喜,說是他們家大姑娘當了娘娘,林瑯想到幾天前的事。
養心殿……
皇上打開一副卷軸,道:“瑯兒,過來看看,我剛淘到的?!?
林瑯笑著過去,看了看說:“老爺子在哪淘的?也不叫上我?”因為皇上嫌林瑯一直陛下萬歲的叫著覺得不親近,所以就打算讓林瑯叫他爺爺,林瑯卻說不好,會被人彈劾的,只肯叫老爺子,皇上也就隨他去了。
皇上笑道:“你那天還在上課,我就帶著老五出去了,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林瑯俯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道:“我年紀小,看的不準,老爺子認為呢?”
皇上道:“我自然看著是真的,不然淘回來作甚?”
林瑯略想想道:“那就是真的。”
皇上大笑,看著走進來的五皇子道:“你看看這個小機靈,也學會拍馬屁了!”
徒毅行過禮,看了一眼林瑯,道:“他本就機靈,最會討好人了?!?
林瑯大喊冤枉,道:“我哪是討好人兒?就是把事實說出來了而已?!?
皇上看林瑯委屈的小樣子,道:“好好好,不說你了,看把你委屈的!”
皇上見徒毅似乎有什么要說,便道:“老五有事?”
徒毅點頭,道:“確有一事要來請父皇的意思?!?
林瑯見狀就要避開,皇上道:“瑯兒不必走,就在這兒吧!”
林瑯覺著不妥,還想離開,徒毅卻道:“這事和你還有關系,先別走。”
徒毅接著道:“皇后娘娘思及兒臣年歲不小了,便想與我賜婚工部五品員外郎賈政長女賈元春,因此特來求問父皇圣意。”
原來皇后見林瑯與徒毅經常在一塊陪伴圣駕,想起宮中有林瑯的表姐賈元春,便想著給徒毅做媒,也好賣林瑯一個好。可惜皇后在宮中久了,沒有外界的消息,只聽著賈元春說自家與林家關系多么密切,怎么要好,就真信了,因此有了今天這樁事情。
皇上聽完徒毅的話,轉而問林瑯,道:“你怎么想?權當是家事,你說說吧!”
林瑯沒想過賈元春會賜婚給徒毅,但也著實不想王夫人猖狂,便道:“我不大喜歡舅舅一家,故而不敢亂說,一切還請老爺子拿主意吧!”
徒毅素日見慣了林瑯有話就說,直來直去的樣子,也不驚訝林瑯這么說。倒是皇上皺眉,想到之前御史劉希的奏折,道:“終究是你外祖家,這些話在朕這兒說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能在外面提起!”
林瑯笑道:“這是自然,我自然只在親近之人面前才說這樣的話!”林瑯一句話又將皇上逗樂了,徒毅也在心中暗喜被林瑯劃為親近之人。
皇上摸了摸胡子,道:“瑯兒看朕可老?”
林瑯自是搖頭,道:“老爺子龍馬精神著呢!”
皇上點頭,道:“既是這樣,老五,朕若是搶了你的媳婦兒,你不會生氣吧?”
徒毅立即道:“兒臣還未娶親?!?
皇上笑應了一聲,林瑯道:“老爺子該不會是想納大表姐?”
皇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不過是個玩意兒,咱倆該怎么相處還是怎么相處!”
林瑯自是點頭,心中暗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賈元春一旦成了皇上的女人,那些妃子可不會放過她,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果然,皇上特意挑了賈政壽辰這一日才宣布,賈府接到消息時,不是歡喜,而是錯愕,本以為會指婚給哪位皇子,不想竟是皇上。若皇上再年輕個十年,說不準他們還會歡喜異常,可是現在卻……不論如何,賈府還是裝作歡喜的樣子,四處報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