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妻室的人。”他張口苦澀而言。
“那又如何,你的夫人已不在世間,難道你還要讓她一個死人空占著這個元帥夫人的頭銜嗎?”顧采卿疾聲反駁,余雪晴忙起身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觸及鞠繕的傷心之處。
那又何嘗只是鞠繕的心傷,更是云彌的夢魘。
“晴姨,你讓我說,他們總不能一直這么糾纏不清,云彌是個女子,若鞠元帥不是她的終身所依,那我們就該趁早替她覓得一個如意郎君,他們之間,還是早些劃清界限的好。”顧采卿拉開余雪晴的手,上前一步:“元帥,以后云彌的事,你還是少插手的好,她去商耆國,我奉勸你也不必追隨而去,更不用派人。以她的能力,自保綽綽有余。元帥還是用心于朝廷之事上,盡心的為皇帝陛下效忠吧。”
鞠繕的臉色,因她的話而青一陣白一陣的,雙手緊握成拳在身側,但無法反駁。
余雪晴見情形不對,忙拉開了顧采卿,闖入了兩人中間:“元帥,采卿說得也有道理,相信云彌不會有事的,她說過見了人有了答案,即刻就會回來,她一告假便是兩月,其間朝廷之事還需元帥用心,你又怎能因她而分了心,元帥還是回去吧,便是你因她丟了官職,此時的她也不會心生感激的。”她側開身子,手一揚:“請吧。”
他揚眉仰頭長嘆,而后揮袖出了花廳,揚長而去。
綠蔭成林,夏蟬初鳴,拂過樹叢的風也帶著一絲的清涼。
云彌伸手,以袖拭了拭棲息在額際的薄汗,在馬背上聳著雙肩。
從碧沉國的邊城入了商耆國邊城清來城后,入目所及的,不再是繁華的村莊,不是茂盛的田地,而是一望無際的山林,一條羊腸小道穿行而過,走在期間到也覺得舒爽,只是整日都坐在馬背上,難免覺得枯燥乏味,以至于讓人昏昏欲睡起來。
直了直身子,她伸手輕拍了拍自己的臉提神,而后又輕拍著馬脖。
“好馬兒,我們跑幾步醒醒神吧。”她喃喃低語了一聲,而后揚起手中的馬鞭輕輕一抽,馬兒撒蹄奔跑起來。
她抓著韁繩一顛一顛的起伏著,看著兩側的樹木快速的向身后掠去,風吹在身上減去了絲絲暑氣。
馬奔跑了半盞茶的功夫,小道倏地變寬,從只容一輛馬車經過的寬度變成了容兩車交匯而過的寬敝,而左手邊的樹林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分割均勻的農田,時值正午,故而未見一個農夫。
又行了片刻,遠遠地瞧見在一株需兩人合抱的大槐樹下,蓋著一個四面通透的茅草棚子,再近些,便見方桌長凳,以及數人圍桌而坐。
云彌拉了拉兜帽,策馬前行,到了棚前一瞧,原來是個郊外的簡易茶棚,正好下來解渴吃些東西醒醒瞌睡。
翻身下了馬牽至一旁系在橫桿上,那兒已放滿了馬飼料和清水,并系著三匹馬。
她的馬兒經過一翻奔馳顯得有些疲憊,一到水槽前就埋下頭喝起水來。
云彌順了順馬毛,喂了它幾把料草之后才任它吃食,顧自慢步踱進了茶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