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容,曾經在她最為落魄危險,最為痛苦的時候,出現在她身旁的陌生人。
對于他的感覺,云彌一直都很是難以言喻,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他救過她,而且從頭至尾都沒有想要加害予她的意思。
反到是她,不知到最后有沒有拖累他,不過看他現在能坐在這里泰然自若的喝茶,應該是沒出什么大事。
“我本來還想問你,那日可有被大宥的追兵為難,但看眼下你的樣子,應該是沒什么問題吧?”
她笑了笑,徑自取過一只茶碗倒了杯茶喝著。
茶樓里的茶,自然是分幾類,而馬容點的這一類只能算是中下,枯黃的茶水中漂浮著些許的茶沫,暗沉沉地旋轉著,而后積淀于碗底。
“我對他們說,我亦被你挾持之人,他們見我一副膽弱怕事的模樣,自然不會多加為難,反正他們想要生擒的是你。不過,我到是沒想到,你能逃過他們的追蹤,可看來,也是受盡苦難啊。”馬容放下手中的茶碗,目光落于她雪白的長發之上。
那時她的模樣,雖說狼狽不堪,到也不像如今早生華發,是何緣由讓她變成這模樣,而對于女子而言,容貌顏華是多么的重要,可她,卻好似一副完全不重要的樣子,絲毫不介意周遭他人的眼光。
“能留得一條命在,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人生在世,總是要受些苦頭才顯得完美,一生都風平浪靜的,豈不是太過淡而無味了。”她挑著眉,上方的傷疤隨之扭動,本應看著有些丑陋,卻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十分真性。
許是因為她毫不在意的隨性吧。
“不過……”她側頭,手無意的撩過高高束起的長發,隨意的卷繞在指間把玩著,到是看著他的眼神絲毫不含糊:“你怎么跑到安纓來了,不在大祁山挖坑了嗎?”
她不由的想起當初讓自己吃了不少苦頭的陷井,要不是他,自己那時哪會那么狼狽呢。
“山里呆久了,總也要到外頭看看的。”他淡淡地說著,手輕撫著茶碗邊沿,像是在輕撫著極易破敗之物一般。
看他的神情,可是與他說的不怎么相符。
“真是如此?”她不信的問著。
他垂下視線,笑著,其中卻是苦澀難當:“容錦一直想要看看安纓城的人事風景,然她生前,我都一直沒有安成她的心愿,直至抱憾終生。如今想來,也只有我替她看看走走了。”
他的神情溫柔異常,原以為他從頭至尾都只會是板著一張冷臉對人,原來心底也是守著一份溫柔,只不過是屬于那個叫容錦的人。
“容錦,是你的……”她頓了頓。
是妻子?是妹妹?還或是心屬之人?
“容錦嘛,我與她算是青梅竹馬長大,我年長她幾歲,但因我們雙親皆已不在,所以是相互依靠才渡過漫漫年月,在我心中,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家人,而我,是她的依靠,她的所有,我們彼此之間沒有承諾,卻有心意相通的情意。”
他沉下眸子看著手中的茶碗,似乎從那里,他能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