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的名字?云彌蹙起眉頭回想著。她何時叫過他的名字了,雖說記憶已好似有些漫長,雖說她有些沒大沒小,但也不至于直呼其名吧。
“我那時都是喚您三王爺的,何時喚過你的名諱?!彼厣恚粗腔璋抵械拿鼽S身影,下意識的想與他拉開些距離,雙足也早已有意識的又退了兩步。
“好吧,是我記錯了?!彼χ剡^頭來,在看到兩人間的距離之時,緩緩地皺起了劍眉,正色道:“那么日后私下只有你我二人之時,就喚我樂正吧?!?
她聞言抬頭,一臉愕然地望著他。
他在說什么?
“你……”她張口,卻發現自己竟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呆滯地望著他,久不能語。
而那偷笑得歡喜的人卻只是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走向她。
“想來我設得局還是有些疏漏的,今夜得委屈你住在這里了,我會命人送被褥吃食過來,好好休息。明日,你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他說著,語末未免有些沉重,伸手拍在她的肩頭,亦仿若千金之重。
“放心吧,熬過了明日一關,日后無人再敢傷你,信我?!彼詮澭?,湊近她的臉說道:“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讓你受傷?!?
收手旋身,他大步邁出了牢房,頭也未回的向著出口而去,獨留云彌一人失神跌坐在草堆之上。
沉重的鐵鏈復又纏上牢門,將之困在小小的石室之內,而隨著樂正而來的一絲光亮,也隨著他的離開,消失!
晨光照射在宮殿的玻璃瓦上,替那金黃抹上了更多的光華。
朝天殿前臺階上的玉龍石塑上,覆著一層薄薄的水珠。
龍雕兩側的玉石臺階之上,文武官員手持玉簡列隊徐徐而上,經過兩旁浮龍雕刻的殿前廊柱,輕步邁過了半膝高的門檻,踏上了光可照人的玉磚。
原本宏大的朝天殿,隨著眾人的涌入而顯出一絲生氣來,不再陰冷到令人輕顫。
人雖多,只是卻無人交談,各自按著自己的官職分立兩旁,在心中盤思著將要面稟圣上的事情。
鞠繕亦站于一旁垂首沉思。
昨夜他一宿難眠,不自覺得開始回想著這些年來的生活,似乎真正隨心而樂的日子,也不過是那三年的時光。
他活了二十幾載,卻已有近一半的歲月是活在殺戮之中,殺伐過重說的便是他這種人吧,也難怪,他總是留不過身邊重要之人,或許這便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鞠元帥眼帶倦意,可是昨夜未曾安眠?”
大殿之內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不高不低,只是眾人皆能聽見罷了。
鞠繕抬頭,原是站于另一側靠前位置處的右相方谷槐。
提及這方谷槐,確也是個人物,與他相仿的年紀,已官拜右相之職,與左相凌航的勢力不相上下,若非有足智多謀的他,這朝局怕是也不能像如今這般平穩。
樂正初命他為相之時,朝中反對之聲瘋起,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不出幾日便再也聽不到反對之聲,足見其的計謀手段之高深。
只不過,平日里他與他素少往來,或許該說,他鞠繕與朝中大臣亦少有接觸。
“有勞右相掛懷,只是昨夜睡得晚了一些?!?
他淡淡一語,不愿多作深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