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染卻只是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實則,留與不留又有何差別,她心頭的那道坎始終都邁不過去,唯今她除了苦笑,還能說什么。
日頭漸漸偏移,慢慢的爬到了正當(dāng)頭的位置。
不過,處在亭子里的兩人,都毫未察覺這初秋的日頭是有多么的毒辣,或許只有那個站在樹萌道前的男子才有體會吧。
云彌返身靠在桌旁,看到樂正撩了撩衣袖繼續(xù)說道:“這幾日,鞠繕告假,方谷槐又臥病在床,大小之事我都得親自過問,還真是有些焦頭爛額,想來果然是省不得他們,鞠繕若隨你遠(yuǎn)走他鄉(xiāng),下回他國來犯,我估摸著便要親自上陣了?!?
云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仍是不語,雖覺得他的話言過其實,但多少也是實情,只是這方谷槐又在鬧什么?
“就這樣吧,先按我說的辦,換個輕閑的官職,你就當(dāng)是為了我,答應(yīng)了吧?!背盟錾裰畷r,樂正便顧自替她做了決定。
她不反對,也不點(diǎn)頭應(yīng)承,只是走到他的身側(cè)問道:“方谷槐怎就病了?”
“是啊,好幾日了,說是某日下朝回府后就突然病倒了,有些人說他是撞了邪,有些說他是故意裝病,如今朝里傳的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更有甚的是人心慌慌,情形不太妙啊?!睒氛氖州p捶在亭柱上,劍眉緊鎖著。
云彌轉(zhuǎn)頭沉思。
這時候朝里風(fēng)平浪靜,方谷槐又是重臣,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何必裝病罷朝,難道是真的病了?
她突然想到采卿這幾日的失魂落魄,難道也與此事有關(guān)?
“你不必?fù)?dān)心,反正我的身子已無大礙,明日我便讓鞠繕歸朝。”
她淡淡的說著,到讓他嬉笑起來:“如今啊,也只有你勸得了他,連我這個做兄弟、做皇帝的,也得靠邊站?!?
她笑了笑,不敢茍同的搖了搖頭,放眼看向亭外。
或許,她該去一探究竟。
于是,在樂正回宮之后,云彌便坐不住了,換了衣衫束起長發(fā)準(zhǔn)備出府。
自然,她想獨(dú)自一個出門是不可能之事,一腳才踏出她暫住的小院,余雪晴和鞠繕就跟在了身側(cè),好說歹說才同意在鞠繕的陪同下允她出門。
一路相對無言,到了相府,經(jīng)了通報便徑直來到了方谷槐的寢房。
“元帥,將軍請坐。”方谷槐全身虛軟的靠在床頭,臉上毫無血色,且好似還泛著一層詭異的淡青色,短短的一句話說得氣喘吁吁。
云彌只是掃了他一眼,便在床尾邊的短凳上坐了下來,不動聲色的查看著他的臉色。
鞠繕坐在一旁,不解的側(cè)頭看了云彌一眼。
明明是她硬要來探病了,這會兒又干坐著不說話。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相爺怎突然就病倒了?可有請御醫(yī)過來瞧瞧?”
方谷槐虛弱的一笑,輕聲道:“若是早幾日,到還真輪不上我請御醫(yī)過來看診,不過前兩日御醫(yī)們得了空,剛來看過?!?
他的一番話,讓云彌的臉上一陣燥熱,悄悄側(cè)頭看向鞠繕,他到是鎮(zhèn)定自若,果然不是她可比的。
她這兩日身子才好能下得床來,一群御醫(yī)自是不必天天被扯著往元帥府跑,只挑了醫(yī)術(shù)最為精湛的一個,每日過府問診,如此說來,她還是欠了方谷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