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夾雜著雪粒子從天而降,毫不留情的砸落在人臉上。
云彌閉了閉眼,眨去了掛于眼簾之上的雪水,跟隨在馬后踉蹌的跑著。
那猛天到真是看得起她,縛了她的雙手還像是怕她跑了似的,將她吊在馬后跟著跑,執意要耗盡她的體力。
天知道適才的一戰已將盡她之所能,更何況雪地濕滑,行路實在艱難。
待她被押入敵營之時,鐵甲之內的衣衫濕淋淋的,馬靴已變得泥濘不堪。
兩名士兵押著她,推攘著將她趕向中軍帳。
猛天在前頭一邊行著,一邊解著腰側的佩刀,待到了中軍帳前,便將手中的刀遞給了門口的守衛。
這陣仗,想來帳中定是有位比他還要位高權重許多的人。
心中正想著,腳下的步子略一頓,身后就有人用力一推,她踉蹌了幾步,有些狼狽的跌進了帳內。
那一瞬間,她趴在鋪著毛氈的地上有些不想動彈,好想就此睡一覺,那怕是再也不醒來,她真是覺得累慘了。
只是,身處敵營,便是她再如何的漠視自己的性命,也是由不得她。
掙扎著起身,抬首,她卻是愣在了當下。
帳內高處坐著的,竟是一名穿著戎裝的女子。
難道真正的敵軍之首,正是眼前的這名女子嗎?
“公主,屬下抓到一名敵軍的探子,據屬下所知,他應該就是敵軍的刺候之首,想必
知曉不少敵營之事。”她正尋思間,忽聽到猛天說道。
公主!沒想到大宥國的公主竟會隨軍到這邊陲之地,他們真是沒想到啊。
還道是大宥國如今尋不出一個驍勇善戰的將軍,哪里想得到堂堂金枝玉葉的公主都不辭辛勞到了戰場,只是她來了,于大宥國,于碧沉國又有何種變局。能上場戰的,都是些有手段有計謀之人,想必眼前的這位公主定有其過人之處吧。
“哦?!”她從椅中起身,慢慢走到云彌跟前。
二人身形相等,平視之,互相打量著,各自的眼中皆是探究之情。
“跪下。”猛天在云彌身后伸腳踹在她的后膝彎處,讓毫無防備的她重重地撲倒在地。
只是云彌又怎會心甘,便是痛著也仍掙扎著想要起身,然身后的兩個士衛即刻上前,死死地按著她的肩頭,饒是她再如何的用力,卻依然是掙不脫。
“松手,我依爾娜面前,還從未有人不是心甘情愿跪下的。”那自喚依爾娜的公主挑眉,大聲說道:“本公主自會讓你服服貼貼的跪在我的面前。”
身后兩人松了手勁,云彌站了起來,卻冷哼了一聲道,“如何讓我心甘情愿,嚴刑拷打么?好啊,有什么手段你盡管使出來好了。”
她連這條命都無所謂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一了百了,也省得她多想了。
“你不必操心,我自然有得是法子,我想猛將軍也一定有不少的
點子吧。”她說著,側頭瞄了猛天一眼,引得猛天不住的點頭,“你真的是碧沉國的人?我看你這副矮矮小小跟個女子沒什么兩樣的模子,怕是冒充的吧,是不是只是個背大鍋跑腿的啊。”
云彌撇開頭,未曾搭理她。
不錯,她的確長得不夠高大,一則她本就是女子,長得自然沒有男子那般高大;二則,她前幾年正長個兒的時候,卻是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這三年來住在將軍府,身子才拔高了不少,只是若與女子相比,她也算不得矮小,只不過是偏瘦了一些罷了。
“長得到是眉清目秀的,你若將你知道的事兒都原原本本說了出來,我到是可以考慮日后讓你跟在我的身旁,說不定大宥國的哪家千金相中了你,榮華富貴自然也是少不了你的。”依爾娜上下打量著她,語中帶著訕意,“還是,你想做我入幕之賓。”
云彌聞言側頭,勾著唇角笑看著她說道:“難道大宥國真是找不出什么好男人的么,堂堂一國公主如此饑渴男子,還真是恬不知恥啊。我要是你父皇,還不如早些將你嫁了,免得替自己丟臉。”
“你!”她為之氣結,想她一個公主,何時被人如此說過。
她揚手便想揮落,卻被云彌瞬間扣住了手腕,而身旁之人動作更快,幾人頃刻間撲上前來打落了云彌手,再次將她推壓在地上。
這可真是如她所愿了,不用她自己想,已被人死死地壓在了地上,再也掙脫不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