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蓮呆住了,忘了哭,亦哭了話語,只是望著他的眼,突然身子一輪癱倒在地上。
“是不是,那日我們在街上遇到的那名婦人?”她忽然之間,覺得心如死灰。
“是,”陶清遠重重點頭:“二十年前,我進京赴考才與妻話別,后來被人所害鋃鐺入獄,所幸有你與岳父大人相救才留得性命,我卻因此而……懷蓮,我錯了,我不但誤了你,還誤了她的一生,我是罪人吶?!?
“不,不是,我才是?!彼蝗淮蠛爸?,伸手拉住他的手:“你那時明明與我說家中已有佳妻,是我不信,是我一定要讓父親逼你娶我,若不是我以死相逼,你也不會娶我,你又怎會做了這個拋卻妻子的負心人,老爺,清遠,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對不起,對不起啊,嗚嗚……”
“懷蓮。”陶清遠突地曲膝跪了下來,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了與自己相守了近二十年的妻子,相擁而泣。
雖說初時娶她確是被逼,而到了后來,他也怕失去眼前的一眼,嬌妻、權位,還有那一雙兒女,以至他一錯再錯終至無法挽回,此生,他注定是一個負心之人。
只但愿來世,他有機會可以再償還這一切吧。
云霧沉沉,沾上樹木草兒化為雨露,匯聚成珠,盈盈的掛于葉尖。
天還有些暗,遙遠的天地相接之處有微微的光亮泛出,似亮未亮。
云彌挺身端坐于白色駿馬之上,伸手扶了扶頭上的銀盔,而后回頭看向身后的隊伍。
幾豆昏黃的燈籠燭火輕輕晃動著,穿行于人群之中。
她的身后,是黑壓壓的人頭,而這里,才不過五萬大軍,其余的十萬,要從沿途郡縣編入,而鞠繕,則會率二十萬大軍直奔干邪。
她有些憂心,他再次重返干邪,不知是何心境,想來定是十分的不好受吧。
然對她而言,那個地方又何嘗不是她心中的禁地。
輕嘆了口氣,她轉頭,看到暗處隱隱有一道身影快速奔來,夾雜著篤篤的馬蹄聲,轉眼間到了近處。
韓覺一身森森鐵甲坐于黑色戰馬之上,笑盈盈地望著她,卻看得她無奈嘆氣。
也不知鞠繕是何時同他說的,她才回到府里收拾妥當行裝,他就找上了門來,滿口堅決的要隨同她一起出戰,饒是她費盡口舌也不能打消他的念頭,只是說他答應了鞠繕,這一回絕不會看著她再任意妄為。
可她那也是被逼無奈啊,要不然誰愿意只身犯險,將頭提在手里過日子的。再說了,她本還想著讓他多在京都呆上一段時日,也好讓空蟬多些機會見到他,卻偏偏有些呆頭鵝不解風情,枉費了她的一翻苦心。
所以此時,他才會整裝待發,一步不肯離的跟在她的左右。
“莫要苦著一張臉,多一個人予你出出主意不好么?”他笑說著,看著她一臉無奈模樣笑得十分開懷。
她點點頭:“好,自然是好,不過韓大哥,我可否同你商量個事兒?”
她的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亮,讓韓覺的笑意更濃,直入眉梢。
(本章完)